《皎皎入怀》正文卷第348章小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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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这一等就直等到雨下大了,也没有将人等回来。
    淅沥雨声中,徐皎心间被染上焦灼,先后打发了几拨人去打探消息,得来的都是显帝自回宫后便是宫门紧锁,至于赫连恕等人却全无踪影。
    这与他们之前说好的差异太大了些。
    徐皎等不及了,赫连恕早前给她留了几个暗线,她遂叫来了文桃,让她想法子与宫里的自己人联系上,打探一下消息。
    谁知,宫里的消息尚未传回,夜深时,杜文仲却是顶着雨夤夜回了府。
    徐皎一直派人看着前院的动静,听说他回来了,便是径自避开府里人的视线,与负雪主仆俩悄悄去了外院。
    杜文仲刚刚换下一身湿衣,还不及喘上一口气,便听文瑞报说徐皎来了,愣了愣,末了,却是叹了一声,迎了出来。
    杜文仲与几个在赫连恕身边近身当值的文楼弟子,住在外院一个单独的客院中。
    院子里有了一棵大大的梧桐树,枝叶繁盛,遮天蔽日,这些时日叶子已是开始转黄、掉落……如今伴着这夜雨潇潇,倒还真有两分梧桐更兼细雨的感觉了。因着心中笼罩的不安阴云,徐皎竟也生出了两分伤春悲秋的愁绪来。
    直到听得脚步声,她转过头来,见得走进花厅来的杜文仲,忙站起身,朝着他屈膝福礼。
    杜文仲亦是朝着她拱了拱手,见她左右只有一个负雪,便径自直截了当道,“夫人此时来,想必是为了阿恕之事?”
    徐皎点了点头,“先生可知如今阿恕在何处?可还安好?可是事情有变,他为何没按一早说好的回府来?”徐皎一声声问得急切,一双眼中亦是盛满了焦灼。
    杜文仲看着她,叹了一声,“阿恕主意大着,有些事儿他未必会与老夫商量。事实上,老夫也是觉出不妥,今日才匆匆出府,赶往皇陵,谁知……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徐皎听着,面色微微一变,“先生此话何意?”
    杜文仲望着她一瞬间就抽去了血色的小脸,知道她心中已有猜测,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女子……太过聪慧有时到底不是好事,伤人自伤。
    杜文仲看着眼前的徐皎,不知想到了何人,双眸微微一黯,却还是不得不道,“皇陵中到底出了何事捂得紧,可缉事卫中有自己人,倒也不难打听到。夫人确定要听?”
    徐皎一张小脸上血色全无,可望着杜文仲的一双眼睛却仍是澄澈坚决,“先生请说!”
    杜文仲心底转过一记无声的叹息,略作沉吟后,轻声道,“皇陵中有刺客,阿恕为救驾,身中一箭,跌落悬崖,生死未卜!”
    杜文仲尽量轻描淡写,可那最后几个字落入耳中时,即便徐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耳边犹如炸响了一记惊雷,她眼前晕眩,险些就往地上栽倒。
    “夫人!”边上负雪忙伸手将她扶住,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面色。
    徐皎的手紧紧扣在她手臂上,咬了咬牙,强自镇定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幽幽落在杜文仲面上,“那苏勒和狄大他们呢?”
    杜文仲迟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知。”
    “眼下事情还封锁着,不过,那位派了人去往崖底搜索,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阿恕行事自来都会留有后手,此事亦然,想是会有转机。”
    “我也会派人打探着消息,你还是放宽心,且等着。”杜文仲轻声宽慰道。
    “多谢先生。”徐皎幽幽道了一声,扶着负雪的手,缓缓站直了身子,朝着杜文仲屈膝行了个礼,便是一步一挪转身往外行去。
    杜文仲转头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撑伞慢慢踱进夜色之中,沉沉叹了一声,花白的眉毛深深一蹙,这都什么事儿啊?
    夜已深沉,御书房中,仍还亮着灯。
    一身玄衣的常武被甘内侍引着,匆匆入了御书房,刚刚抱拳弓身行礼,不及请安,就听得龙案后显帝促声道了一声“平身”,便急急问道,“如何?可有进展?”
    常武略作沉吟,答道,“回陛下,那崖下地形复杂,草木繁密,又有山涧河流……要搜索起来,确实是困难,暂且还未有消息!”
    “废物!”显帝面色一变,怒斥一声。
    常武不敢辩驳,“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来。
    显帝深呼吸了片刻,这才道,“既是没有消息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今回刺客之事,本就是缉事卫行事疏漏,不过朕念在赫连爱卿救驾有功,舍身为朕,便也不追究尔等罪责了,可赫连爱卿为救朕摔落悬崖,生死未卜,朕每每思之,总是不安。你们定要抓紧时间搜寻,找不到赫连爱卿,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常武是个高壮的汉子,可却委实没有办法做到赫连恕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听了显帝之言,面上已现出两分惶恐之色,仓皇抱拳应了一声“是”,再不敢耽搁,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了,御书房内沉寂下来,听得蜡油滴落的声响也格外的明晰,伴随着窗外潇潇雨声,更显得清寂。
    显帝面上的怒容未敛,一双眼睛携着怒火扫向另外一头,如同一道静默的影子般,无声跪着之人。
    “瞧瞧你做的好事!”张口便是斥责。
    那道紫影闻声,惶惶地伏低了身子,以额抵地。
    “不是说了让你只需试他一试,如何要下那般死手?”显帝咬牙道。
    “陛下明鉴!”紫统领已经跪了许久,张口时嗓音都是沙哑的,“臣只是一时失手,没有想到……”
    “一时失手?”显帝显然半点儿不信,冷声嗤道,“你的箭法如何朕会不知吗?朕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看来只要朕应了你,不论如何不会牵连了迎月,你便也再无顾忌了。朕知你们两卫素来不和,却没有想到,你竟会为了排除异己,关键时刻自作主张!”
    “臣惶恐!”紫统领重重一个响头磕下去,却未再狡辩,落在显帝眼中,就成了默认。
    “托你的福,若是那个消息为真,赫连恕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两国战火必起,若都是误会,朕便是损失了一个对朕忠心耿耿的肱股之臣……”显帝沉声道。
    “都是臣的错,可陛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此事本就是刺客所为,赫连都督忠心,自愿为陛下尽忠。不管他这回是死是活,他之忠举都可堪为臣等表率,陛下都该多多褒奖,昭告天下才是。如今看来,赫连都督的忠心毋庸置疑,那消息定是假的,但即便是真的,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北羯人又有何道理怪罪?若要问罪,他们的特勤隐瞒身份,入我大魏朝为官,怕才是居心叵测吧?”紫统领的声音隔着面具传来,有些闷闷的,条理却格外清楚。
    显帝听罢,低笑了一声,“紫爱卿倒是想得周全。”
    “都是陛下英明,这都是陛下一早就想好的,臣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紫统领语气谦虚,这不就是显帝起初要将错就错,处置赫连恕时想好了的吗?
    显帝却是哼了一声,“紫爱卿不愧是文人出身,这口才真是了得。罢了,事已至此,朕再与你追究也是无济于事。可事情要如何了结,都要赫连恕的生死落定之后。还有……迎月那里,你这个兄长怕是要想想法子,安抚一二,这事情瞒不了多久,也不能瞒她。刚刚新婚就出了这样的事,她怕是会很伤心。”
    “多谢陛下体恤,臣出宫后,便会去一趟赫连府,好生安慰舍妹。”
    “朕记得,她已与你决裂,怕是不会让你轻易登门吧?”
    “那是以前了。如今,她总该知道,还是家人才靠得住。陛下放心,小娘子而已,如今正是失了主心骨的时候,不难哄。”紫统领的嗓音渐趋平稳。
    “你有信心最好!朕也是心疼迎月,一个小娘子,偏生却遭遇了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也是不容易。罢了,朕也不留你了,你去吧!见了迎月,替朕宽慰她两句。”显帝叹一声,一脸的不落忍。
    “多谢陛下。”紫统领谢了恩,站起身来,拱手朝着显帝一揖,弓身缓缓退了出去。
    甘内侍将他送走,这才反身回了御书房。
    显帝已经坐回龙案之后,一脸的阴晴不定。
    听着甘内侍的脚步到得近前,头也不回地道,“可有查出那消息的来源?”
    甘内侍讪讪答道,“在查了,可……暂且还没有消息。”
    “废物!”显帝斥了一声。
    甘内侍的背脊登时又往下佝偻了两寸。
    “罢了,若是实在查不出来,便不必查了。那消息如今看来,多半是子虚乌有的构陷,只怪朕一时大意着了道,倒是损失了一名忠心耿耿的臣子,实在可恨。”显帝说到此处,暗暗咬了咬牙。
    “构陷?”甘内侍略一思忖,面泛惊色,“陛下的意思是……”
    “很明显了不是吗?算准了朕的心思,借刀杀人,排除异己,朕早前还真是小瞧了他。在朕面前装着一副温让谦良的模样,还时时以好兄长自居,他若真为妹妹着想,又如何忍心让迎月新婚即寡?”显帝哼声道。
    “若非朕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朕如何会容他将朕也算计其中?缉事卫与紫衣卫都不可一家独大,还需互相牵制着,朕才能安心。不过这样也好,有所欲,有所求,这人才有弱点,朕用起来才放心趁手。”
    “陛下英明!”甘内侍奉上一记马屁。
    紫统领出了宫门,雨还未停,可夜色已渐渐变淡。
    他径自去了一处隐秘所在,等到略作梳洗,换下了一身紫衣卫的装束出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二水上前来,却是偷偷递给了他一张字条。
    他展开一看,眸色就是黯了黯,一边将字条重新卷起,一边问道,“何处送来的?”
    “不知道!不过咱们的眼线都未曾察觉,想必是赫连都督留下的人。郎君放心,二娘子是个有成算的,不会胡乱行事。”二水道。
    景钦没有言语,转手将那字条放在灯烛上,看它烧了个干净,这才将手一负,迈开步子。
    “郎君要去赴二娘子之约吗?此时怕还早!”二水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问道。二娘子怕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约了郎君在荣宝斋巧遇,此时天色尚早,荣宝斋还未开门呢。
    景钦闻声,却骤然停下脚步,转过头,一双没了澹澹笑意,显得有些清冷的桃花眼就将二水牢牢盯住。
    二水被盯得有些发毛,悄悄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发紧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二娘子定是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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