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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玥压下自己的忐忑,规规矩矩坐到任子言的对面,两人都一言不发的开始用饭。任子言悄悄打量着女孩,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态度,与自己吃饭速度不相上下。旁人看来,两人吃饭相当和谐,整个饭桌上只有碗筷发出的丁点儿声音,两人大口吃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桌上是什么山珍海味,其实两人的饭菜与普通军士并无不同,不过是三个菜都分盘装着罢了。
饭后郭玥正准备离开,任子言道:“郭小姐对医术很感兴趣?”
郭玥心中咯噔一声本能反驳道:“也不是很感兴趣,江湖中人,总要会点不是。”
任子言也不反驳她道:“我本准备带你看路军医治伤。你不感兴趣的话,就算。”
郭玥人都要出帐了,听到任子言如此说,又转回身来道:“看看也好。”
任子言面具下的嘴角弯了弯,便站起来带着郭玥去到一处营帐。
帐中有一兵士奄奄一息,路军医在他旁边照看。皮外伤都已经被精心包扎,但是那精神状态极其糟糕。
郭玥一看兴趣又来了,伸手就探脉。任子言和路军医谁都没有说话,只默默看着她。
过了一会路军医看了看旁边被面具遮去表情的任子言才道:“郭姑娘,你愿意跟老夫学医术吗?”
郭玥眼神亮了亮,问道:“可以学吗?有什么要求?”
这一路行来,她都快无聊死了,四处找乐子,前几天还故意打伤一只兔子,又给它治伤,治了2天,被治进肚子里,兔子肉都吃出药味来。她是真的想学医。
一旁的任子言看到郭玥那亮晶晶的眼神,心里莫名一动。
路军医又看了看任子言,仍然看不到他有什么安排,被遮住了脸,连猜心思都要小心翼翼。本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见任子言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路军医赶紧道:“也没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着老夫帮兵士们治伤。”
此话一出,就感觉任子言身上有寒意逼来。
路军医不知所以,就听得郭玥高兴的答道:“好啊!免得我在营中无所事事。”
任子言只好道:“可以学医,但不可以治伤。”
路军医才恍然道:“对,教你医术,但你不用给军士治伤。男女授受不亲。”
郭玥却道:“没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可以的。”
路军医扶了扶额头,似感觉到无比的压力赶忙转移话题道:“郭姑娘,曾学过医吗?刚才摸脉有没有摸出什么来?”
郭玥道:“摸出来了,还有脉搏,虚弱一些。”
这不废话吗,这随便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还活着很虚弱。
路军医只好引导的道:“那么你可看出他为何虚弱?”
郭玥弱弱的道:“难道是失血过多?”
路军医稍稍有点安慰道:“能摸出来因什么失血?”
郭玥道:“我猜是因为身上的外伤?”
路军医没有再问,他知道这姑娘,真的是自学,拼拼凑凑,于医术而言,知道的实在不多。
任子言听到路军医的问话,也知道郭玥懂的不多。但为何郭玥却能逼出他的毒。他没有听两人继续讨论医术。退出营帐悄悄离开。
郭玥在营帐中与路军医认真学习,知晓此人失血过多的原因居然是被某种虫子吸血导致的。身上的刀伤反而并不算严重。而且虫子吸血的地方,有好几处已经感染,这才是这个人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的原因。
路军医道:“行军之人遇见蚂蟥蚊虫并不奇怪,但看此人身上伤痕情况,应是遇见了很多蚂蟥和蚊虫,而且被多次吸食,在不知不觉中血液流失过多,身体逐渐虚弱,又因长途跋涉加上休息不足,只要有一个小意外就折在半路了。这人能回来其实是运气。”
路军医带她望闻问切,又就着此人身体研究了一会儿。郭玥道:“此人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路军医也发现这个问题道:“据说西南方向,山中毒虫众多,空气潮湿闷热,风吹不进密林,树叶残花腐烂发臭,毒虫散出有毒的气体。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毒气,这些林中毒气被称为瘴气。这人身上的这些毒,应该就是瘴气了。你能看出这些,今天也没有白学。”
郭玥听罢很开心,但没一会就又惆怅起来:“路军医,这人去的地方是不是我们也要去,那么瘴气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路军医安慰的看了看郭玥道:“未来几天,你跟着老夫就是要研制出抵制瘴气用的解药了。刚好有这人,可以用来进行解毒尝试。”
郭玥眼睛弯成了小月亮,回去叫了江树跟着路军医一起去帮忙。
这是学医的第二天了,队伍已经又开始行进。晚上扎营后,路军医带着郭玥来到一个营帐前,这是看起来独立的一个营帐,周边的士兵要多得多,进去后里面居然是一个拷问室,被抓的刺客一动不动的被绑在一条椅子上。路军医带着郭玥进去的时候,拷问已经结束,里面并没有其他人。路军医本想问道郭玥怕不怕,但回头看到她那看小白鼠的表情,脸上表情都龟裂了几分,道:“我们现在不是来治伤的,是来帮忙的。”
帮什么忙,不就是用医术来折磨这个人么,郭玥此时看起来更是兴趣盎然,俨然是个小跟班,路军医拿出银针扎向昏迷的人。随之一根根的银针扎入,没一会那人“唔!”一声醒来了。郭玥呆呆的看着路军医扎针的穴位,突然觉得莫名的熟悉,这不就是她万针千雨功法里的刺穴法么?
路军医并没有看到郭玥的呆样,依然一针一针的扎着那个人,那个人的声音从刚开始的隐忍,到后来忍不住的轻哼,到最后,忍无可忍大声嚷嚷起来:“杀了我,杀了我!”
路军医轻声安抚道:“老夫是医生怎么能杀人,是救人的!哎,都怪小言子,叫老夫一个治病的来干这样残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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