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君子》全部章节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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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显彰平静的转述着赵玉华曾对他说过的话，顾澜音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能清晰的感知到她此刻的忧心忡忡与不安。
    霍显彰知道，她是在担心霍起笙。
    实际上，他也没想得到她的什么回答，只是有些话想找个人倾诉。
    于他而言，顾澜音就是最适合的倾听对象。
    “澜澜，你呢？”他忽然这样问了一句。
    顾澜音微怔，抬眸看他，眼神还有些茫然。
    霍显彰扯了扯嘴角，看着像是在笑，他缓缓的问：“你也希望我再找一个人陪着么？”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掺着些许深意。顾澜音不敢深究，只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莫名添了几分暧昧。
    她垂下头，欲言又止：“显彰，我……”
    话到了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澜音轻吸了一口气，诚实的回答他：“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她心里一团乱，好像都分不出多余的心神跟霍显彰对话。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霍显彰则是喃喃的重复着这句。
    片刻后，薄唇挑开一丝淡笑，问她：“这说明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希望我跟别人在一起的，对吗？”
    顾澜音先是一愣，感知到了他这句话当中的深意，她连忙摇了摇头，开口解释：“你误会了显彰，我只是……”
    霍显彰抬手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我开个玩笑。”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扯过一旁的枕头，身体缓缓地侧靠过去，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垂着头淡淡的说：“你不必这么着急的跟我解释，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我不是傻子，也不会自欺欺人一辈子。我明白你的心，如今只装得下起笙一个人了，对么？”
    他又抬眼看她，眼神仿佛直击她的心灵。
    顾澜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能沉默着。
    霍显彰说：“你是来探望我的不假，但从你进了这间病房开始，无论我跟你说什么，你都是心不在焉的，你的思想早就飘到了起笙那里。”
    他戳中了顾澜音的心事。
    他道：“不必勉强自己留下来陪我，如果你很担心起笙，可以陪他去做检查，医院没有规定不许家属陪在身边。”
    顾澜音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她无奈道：“抱歉，显彰。”
    霍显彰笑着：“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像你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他说着，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道：“你去陪他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咳咳！”
    可话音未落，就忍不住咳了起来，脸色也渐渐地有些难受的涨红。
    “显彰。”顾澜音不禁担心起来。
    见他咳的难受，连忙站起身道：“我帮你倒杯水。”
    水壶在茶几上，顾澜音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转身过去，她弯腰倒水的时候，看到旁边还放着一盒拆开了的烟跟打火机，烟盒里面已经空了一半，纸篓里也都是烟头。
    顾澜音不由得蹙起眉头，走回床边时忍不住道：“之前大病一场，不是说过要戒烟吗，怎么又……”
    “习惯了。”霍显彰扯了扯嘴角，倒是不在意这事。
    他伸手接过递到面前的水，喝了小半杯，气息才渐渐的平复了一些，这才缓缓的开口：“戒烟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我这些病跟抽烟也没什么关系，戒不戒的，又有什么区别？”
    顾澜音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霍显彰把水杯放回床头柜，深不见底的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她。
    他笑着问：“不去陪起笙么？”
    顾澜音摇了摇头，又坐回椅子里：“他做完检查会过来的。”
    霍显彰见状，唇边笑意深了几许。顾澜音坐下后，便找着话题跟他闲聊：“显彰，起笙他也很担心你的。”
    “我知道。”霍显彰平静的回应，眉眼间是一片讳莫如深的神情。
    顾澜音却愣了一下：“你知道？”
    霍显彰调整了一下姿势，唇畔的笑意似乎没有消失过，他说：“他要是真的那么恨我，当初就不会捐骨髓了。起笙就是这样，好像一直都很矛盾，想让我死，又不希望我死的那么早、那么突然。”
    又或者……在霍起笙的心底深处，根本就不希望他死。
    顾澜音很认同霍显彰这番话，她是有意调和他们兄弟感情的，想到了什么，便用轻松的语气提到：“起笙之前跟我说过一些你们小时候的事。”
    霍显彰闻言，眼神更专注了一些：“是么？他都说了什么？”
    顾澜音道：“他说，那个时候爸妈都不怎么管他，算是你一手把他带大的。”
    “他还说，他小的时候你特别的严厉，他只要犯了错误，你就会罚他不许吃饭……后来他学聪明了，犯错以后第一时间就承认错误，然后，你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说到这里，霍显彰的表情变了变，像是想到了很久远的事情，眼神显得有些飘忽。
    他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还以为，那些事他都已经忘了。”
    顾澜音接道：“怎么会呢，那是你们曾经相处过的点点滴滴。”
    “提起那些事的时候，他看起来没那么暴戾，眉眼间都是难得的平静跟柔和。”她顿了一下，用很笃定的语气说：“显彰，起笙就是嘴上不饶人，说不准他心里早就原谅你了！”
    霍显彰闻言，这才回过了神。
    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下床后径直走到茶几前，拿起上面的烟跟打火机，熟练的点上一支。
    顾澜音本来想阻止的，可理智还是先一步战胜了情感，她忍耐住了这种冲动。
    该关心的，方才已经说过了。其余更亲密的举动，实在不适宜他们如今的关系。
    霍显彰抽了几口烟，觉得有些混沌的脑子才渐渐清醒了一些。
    他朝着纸篓里点了点烟灰，淡淡道：“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偏过头看着顾澜音，无奈笑道：“澜澜，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比你了解他。”
    霍起笙这个人，爱恨分明，就像他对顾澜音的感情有多浓烈，他对自己的恨，也同样的会有多深。
    不希望他死，不代表着就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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