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摇尾巴》正文卷第016章栓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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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香阁里,赵子砚坐在桌边,正盯着手里的瑞香花。
    “娘子!”安灵端着药寻过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怎么在这坐着,病还没好呢,最忌讳着凉了!”
    赵子砚捏了捏手里的花朵,表情僵了一瞬,转而愉快地道:“安灵,去把今天采的瑞香花都做成香膏吧。”
    “啊?”安灵不解地看她:“娘子早上不是才说过,要拿这个花做洗衣服的香料吗?”
    “不,我改主意了。这么香的花拿去给狗洗衣服,实在糟蹋了好东西。”
    赵子砚砸吧了下嘴,抬起手又闻了闻手里的花:“就做成香膏,若是还有剩余的,便团成香丸用作帐中香。反正我也厌倦了沉水香的气味,借这个机会,刚好换了咱屋里的薰香。”
    接过安灵手中的汤药,赵子砚一饮而尽,心意满足地顺了顺肚子,回屋里躺着去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中想起没能拿到手的文书,这病就去得更慢了。
    白天好的差不多的温症,到了夜里再次烧起来。医女匆匆来访,说她旧疾未愈,又染了新的风寒。
    前殿。
    陆文濯坐在茶桌边,面色凝重地看着来人:“你原本如何对我说的,你说你给我的毒粉,食用后只会使人表面略起红疹,绝不会危及身体。”
    薛平把玩着手里的茶针,微笑道:“若我不那么说,你会同意设计这一出?”
    陆文濯冷声道:“你确实不该如此。”
    “可你也看到了,确实效果显著不是么?”
    要不是用了藤毒,朝野大震,宁王如何能下狱。宁王虽荒诞,但处事亦是小心谨慎。看似胡闹不堪的背后,一次也没踩过线。加上圣上护着,若不下点狠药,任何人也撬不动他半分。
    陆文濯脸色一沉,捏着茶盏的手也微微用力:“你可知,那是圣上。”
    察觉到他周身的戾气,薛平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陆文濯对他动怒。
    他这个表弟自幼通读百家经史,修的便是淡泊无欲,水波不兴。平日里,喜怒很少形于色。如今又是怎么了?
    好像从那日在烟雨楼,就不太对劲了。
    “干嘛这般兴师问罪的,我又没有真的要害谁。你不也看到了,这种藤毒,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好治的很。不会死人,也伤不了什么身体。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完全恢复如初。这与起起红疹有什么分别?”
    “略起红疹与咯血,怕是分别大了。”陆文濯眉头皱了皱:“若是行迹败露,你此举,便是将薛陆两家推入万劫不复。”
    “你多虑了。”见他微露愠色,薛平连忙宽慰道:“毒是下在她手上的,就算败露,顶多能查到你那个妾室身上,届时随便给她安个由头,你我便能摘得一干二净。反正你也憎恶她,一举两得不是么?”
    陆文濯薄唇紧抿,不再言语,只是看向窗外。
    这个角度刚好看得到游廊,昏黄的灯笼下,一个人影伏在漆柱上,应该是等的太困,睡着了。
    漠然收回目光,陆文濯拿过茶壶,添了半杯茶,淡声道:“你想这样把她栓一辈子么?”
    薛平面上的笑意一僵,侧目望向窗外,良久,才道:“若是我想,又有何不可。”
    他的容颜温润,意态清朗,是做将军的好料子。便是黯淡的灯光,也遮不住身上的勃勃英气。这样的姿容,稳定的仕途,又是放在名门望族的背景下,只娶一妻,不蓄伎不豢妾,且膝下无子。
    往好听了说,他这样的人,是神仙夫婿。可实际上,人们在京城里提起他,却是惋惜遗憾者居多。
    薛国公的发妻早逝,子嗣单薄,孙辈里唯一在朝中身居要职且能堪重任的,只有长孙薛平。这样的长孙在情事上专心,在薛家众人看来,也并非好事。
    看他一眼,陆文濯抿了口茶:“你以为,有些东西栓得住么?”
    “管它栓不栓得住。我只要人栓得住,其他的,我也不在乎。”薛平笑笑。
    “若是如此,你对宁王,又何须急于这一时。”陆文濯悠悠站起身,负手立于窗边。
    铤而走险用上藤毒这样的东西,摆明了是要置宁王于死地。
    “那你呢?”薛平忽然发问:“姑父之死,你又放下了么?”
    “大仇未报前,自然放不下。”陆文濯面色平静:“但冤有头债有主,行事皆需谨慎,莫要殃及无辜的同时,又污了初心。毕竟你我皆臣子,守得四方太平,江山无患才是根本。”
    薛平沉默。
    “起风了。”陆文濯负手行至门边:“表哥早些回吧。”
    屋内无风,倒是未觉寒凉,但思及游廊上的人,薛平面上忧色一闪。匆匆行了一礼,朝游廊走去。
    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陆文濯抬头看了看夜空。
    云雾多妨,今夜无月。
    转身回到云水居。
    长吉正抱着官服往外走,见他过来连忙俯首:“主子。”
    陆文濯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主……主子不是说,要把这身官服重新洗洗吗?”
    “现在才拿去洗?天都黑了,怎么洗得干净。”陆文濯垂眸,嗅到淡淡的瑞香花的气味,融在这冷清的夜里,满面清冽。
    莫名的,眼前浮现出小狐狸赤脚浣衣的模样。
    她那么笨拙的人,能洗什么衣服。那样子,肯定很蠢。
    也不知道裤腿打湿了没有。
    “属下是想白天就拿去洗的,可是不知怎的,今日府里的浣衣女像是约好了似的,都去老夫人院里了。既是老夫人那边用人,属下只好等着。谁知道,等一天的浣衣女,竟是一个从老夫人院里出来的都没有。”
    嫌弃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陆文濯沉声问:“为何不直接找个婢子去洗。”
    长吉连忙福身道:“是主子您特地吩咐,这身官袍,必须是专业的浣衣女才能洗。”
    陆文濯顿住,斜了他一眼,长吉立时改口:“是属下办事不利!”
    “罢了。”陆文濯淡淡道:“先凑合着吧。”
    说完,他若无其事拿过长吉手里的官袍,径直走进寝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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