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有嘉沐》第九章：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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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儿，萧萧就给温雯打电话让她穿着那件小鹿毛衣，然后还要视频检查。温雯拗不过她，就穿上来了医院。温爸说要送她，她决绝了。最后是自己坐地铁过去的。
    她是头一次赶上了北京的早高峰，人挤人。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点儿后悔不让温爸送了。原本站在靠门位置的她，很快就被挤到了里面角落里。温雯不算矮，找了个把手才扶着才站稳。此时她很庆幸的没有听温爸的话，提前买好果篮带上。天气预报播报说今天气温有零下11度，温雯不仅穿上了厚羽绒服，还围了一个厚围巾。出了地铁口，温雯默默的把脸缩进了围脖里。
    走了一段路，才到医院。她来到护士站，谎称是方嘉沐的女朋友，护士小姐姐才告诉她病房号。
    “出了电梯左转，第二件房。”她确认没错后，犹豫了一下才敲了敲门。听到让进的口令后，才推开房间的门。
    一进门，她就看见方嘉沐穿着病号服戴着眼镜在病床上看书，他左手还在输着液。
    倒是他邻床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见了温雯问：“姑娘，你找谁啊？”
    “…我是来找他的。”温雯没有指名道姓，但病房里总共就两张床，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方嘉沐听到声音才抬头，看见温雯站在门口：“温雯？”
    “嗨。”温雯略有尴尬的找了个招呼，然后瞬间底下了头。她就知道，这样突然的来，不太好。
    “快进来。”方嘉沐输着液没法下床，他把书放在床边。温雯瞄了一眼，是白夜行，已经看到一半了。这本书温雯看过，只不过太厚了她草草了事的看完了，还没看太懂。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看见你的手环了。”她这么一说，方嘉沐就懂什么意思了说到：“就是个小手术，怕你们担心，就没说。”
    温雯点点头，她在来之前问过护士站的小姐姐，告诉她只是个急性阑尾炎。
    等方嘉沐让她坐下时，温雯才想起自己手里的水果说：“我也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看着买了些。”说完，她就把水果放到了桌子上。
    “谢谢。”方嘉沐看着温雯有了一会儿，见她还穿着羽绒服问：“热不热？”
    “是有一点儿。”说完，温雯才把羽绒服脱掉，抱在了怀里。露出了小鹿毛衣。
    方嘉沐看了一眼说：“现在暖气给的足。这样，才不会感冒。”
    “恩。”
    接下来，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还是以往一样，方嘉沐先打破了沉默问：“你吃早饭没？”温雯来的早，不到九点就来了。一开始她还怕打扰到方嘉沐的休息，可是自己实在担心，必须到医院自己亲眼看见才能放心。这才早早的来了。
    见温雯摇了摇头，方嘉沐说：“我也没吃呢，走，我们去吃早餐。”说完，他就要起床下地，但被温雯拦住了说：“这个还没输完呢。”
    方嘉沐笑了一下说：“不碍事儿。”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方嘉沐推着输液架和温雯并肩走在去往医院食堂的路上。他走的慢，温雯就配合着他。甚至还大胆了起来，用手扶着他走路。样子小心翼翼的，可外人看来，像是在搂着他胳膊一样。
    到了食堂，他们先是找了个位置坐。随后，温雯就提议自己去买早饭。方嘉沐刚想叫住温雯，就见她走远了。最后方嘉沐看着温雯来回跑了五六趟和桌子上五六种早餐说：“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吧。”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些。”温雯脱掉外衣说：“而且，今天是圣诞节，吃多点。”
    “好。”方嘉沐这时才知道温雯身上小鹿毛衣的意义，他笑了一下说：“可我从来不过圣诞节。”
    “为什么？”
    “我爷爷是抗美援朝的老兵。”说这话时，方嘉沐笑了一下，随手夹起了一口肉包子放到了自己的碗里，咬了一口。随后，便看见温雯把外套穿上了。他可能觉得自己的话扰了小姑娘的节日氛围，便说：“你别介意，衣服很好看。”
    温雯摇了摇头。在这一刻，她好像又多了解了方嘉沐。
    早饭过后，回到病房快到中午了。方嘉沐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好像又要吃午饭了。小姑娘早饭买的多，吃几口就饱了。为了不浪费粮食，他一直在吃，是“满载而归”。
    在病房里待了有半个小时，方嘉沐提议说想出去透透气，溜达一下。温雯怕他累，就想让他躺床上休息一下。倒是护士小姐姐来了，一脸看热闹的样子说：“今天天气很好，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说完，便帮他把针头拔了下来，包扎好。
    温雯看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总是输液，手背的针孔附近已经发青了。
    方嘉沐注意到了温雯的情绪，怕小姑娘又担心，便默默的把手缩进了长长的病服袖子里。
    临走前，护士小姐姐还不忘八卦问：“方医生，女朋友？”
    方嘉沐笑着说：“只是朋友。”
    “我明白，暧昧期嘛！”护士小姐姐说完，看了一眼温雯，她眼神中透露一种我懂了的表情。
    护士走后，方嘉沐让温雯拿了一件厚外套，披在了身上跟温雯说：“我们走吧。”
    “嗯。”温雯放下手里的包包，就紧跟在他身旁走了。这路上偶尔有认识方嘉沐的医生和护士，他就会停下来简单和人聊几句。
    外面天凉，即使是中午太阳光强烈，张嘴说话也能有轻微的哈气呼出。方嘉沐怕温雯冷，在公园里走了两圈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俩人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还听到了关于他俩的八卦。
    *
    “别打方医生的注意了，人家有女朋友。”说话的人是早上帮温雯查房间号号的小姐姐。
    “真假？”
    “真的。早上一个女生来到他，说是她女朋友。”护士小姐姐说这话时恰巧俩人从护士站路过，刚好听见。
    *
    温雯心虚的看了一眼方嘉沐，正好和他对视上了。她干笑了两下，解释说：“那个，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方嘉沐没有说话，只是挑了个眉示意让她接着说。
    温雯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这个吧，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不说是你女朋友，护士小姐姐不会告诉我你的房间号的。”
    “你可以问我啊。”方嘉沐故意逗她：“那么多理由可以说，你非要说是我女朋友。居心不良？”
    “居心有，但是良的。”
    “嗯，那就好。”方嘉沐说完这话时，温雯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等过了几分钟，她才反应过来，内心有点儿小窃喜。
    刚走了几步，温雯的手里铃声就响了。方嘉沐很绅士的在一旁站着，距离她不到一米的位置。是温妈的电话，说下午要去奶奶家看。
    温雯只好把方嘉沐送到病房，安顿好后才跟他说：“下午我要陪父母去奶奶家，就不能陪你了。”
    “好。”方嘉沐目送温雯走到病房门口，在她要开门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温雯。”
    见温雯回头他才说：“我做手术的事儿没告诉我父母，怕他们担心。”
    温雯点了下头：“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方嘉沐接着又说：“还有，我后天就出院了，直接回上海。明天就不用来看我了。”
    “…然后我们上海见，等你回上海带你去看电影。”
    听到方嘉沐最后的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温雯重重的点了下头“嗯！”
    温爸和温妈来医院门口接的温雯，等了几分钟才见到她的身影。温雯刚坐上车，就听到温妈坐在副驾驶说：“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呀？”
    “我亲爱的妈妈，我不是要从病房走出来嘛。”
    “那你走快点呀！走的那么慢，跟蜗牛一样。我和你爸等了你快十分钟，你看看这点，到奶奶家都要黑天了。”
    “…那我也不能刚打电话就走啊，那多不好啊。”温雯的奶奶，家住郊区，走高速最快也要有三个小时的路程。
    母女俩的小拌嘴，温爸已经习以为常了。还笑着说：“你妈是见不到你就想，你回家了又嫌。”
    “我可没有啊。”温妈否认说。
    “还没有呢。”温爸调侃说：“我看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温雯就这样，听着父母的聊天。眼看着窗外，不禁打了个哈欠。路程还没走到一半，温雯眼睛就已经开始打架了。很快，就靠在车窗旁睡着了。
    她睡的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了方嘉沐，梦里面他俩是情侣。他们有说有笑的进了电梯，按了六层，到了方嘉沐的房门前。在他输入密码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像疯了似的，手里拿着刀，直冲方嘉沐的方向走了过去。猛的连捅他好几刀，然后逃走了。紧接着，温雯就看见方嘉沐身上的血，止不住的流，浸透了衣服。她想找手机叫救护车，可手机怎么找都找不到，只能看着他痛苦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最后，她亲眼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离世了。
    温雯惊醒，醒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出了一身汗。温妈注意到了她说：“就跟你爸说让把热风调低点，现在睡了一身的汗。”温妈递给她一包纸巾说：“擦擦汗，马上就到奶奶家了。”
    温雯接过纸，从里取出一张擦了一下脑门儿的汗。她边擦边望向窗外，脑袋中还在回想睡梦中的噩梦。她拿了手机就给方嘉沐发了消息过去：“你还好吗？”
    温雯觉得，自己刚才的梦不好。虽然她也不迷信，可有些时候遇到的事情总感觉自己在哪里遇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