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楚》正文卷第八章人间阴晴最无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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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烟,樊玶来不及闪避倒在地上,在意识模糊之际,她看到了析满丑恶狞笑得嘴脸,之后眼前便一片漆黑,毫无知觉。
    析满踢了踢樊玶的手臂,确认她已被迷晕,狰狞地笑道:“打啊,打啊,你不是很能打吗,敢和本公子叫板,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她带回去关起来,我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哈哈哈……”
    已到戌时,甘泉宫剑拔弩张。
    “范大夫,你带樊姑娘出宫,你回来了,她怎么还不回来?”熊酌目光一凛,他回到甘泉宫就再也没见到樊玶,已经焦躁到了极点。
    范山惶恐跪下道:“微臣不知,微臣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了你的命!”熊酌向来不说狠话,说明此时已是暴怒了。
    “臣,臣知道,臣知罪,臣这就去找。”范山连忙跑去找,樊玶失踪他身为师傅也很着急,樊玶是他带出宫的,如果出了事他会自责一辈子。
    熊酌放在案上的手不由紧握,他看着一桌没动过的饭菜,眉头紧蹙,从什么时候开始樊玶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他的心。
    “子家,派人查询她的踪迹,一点都不要放过。”
    “诺!”
    不到半个时辰,子家赶来禀报:“王子,有人说日暮时在东市口,析公子把一对夫妇撞倒了,樊姑娘把析公子的家奴收拾了一顿,之后就不见踪影了,会不会是析公子把樊姑娘……”
    “是析满。”熊酌清冽的目光冰冷了几分。
    “正是。”
    “他们现在在哪里?”
    “析公子今日陪析公来郢都述职,住在招待宾客的和馆里。”
    熊酌用内力将架子上的佩剑吸到手里,目光凌厉,出了正堂。
    元子家赶忙跟了上去:“王子,你这是去哪?”
    “和馆。”
    元子家加快脚步:“王子不用担心,范大夫已经到和馆了,想必马上就可以找到樊姑娘了。”
    “备车。”熊酌并不理会元子家的话。
    元子家自知多说无益,赶紧去备车。
    “嘀嗒嘀嗒……”
    一滴冰凉的水滴在樊玶脸上,她睁开沉重的双眼,用手臂艰难地支撑起身,可身体怎么会那么沉?伴随樊玶的动作,套在她手脚的镣铐拖地声格外响亮。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气孔透出一束光亮,可以看到空气里的浮尘,这是在哪里……
    “啾啾啾……”黑暗中响起不知名的声音,好像是小动物的……
    窸窸窣窣,一旁的干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樊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拖着沉重的铁链往另一边挪了挪,不小心碰到另一边的干草堆。
    “啾啾啾,啾啾啾……”这声音像是炸开了锅,老鼠们密密麻麻地从干草堆里跑了出来,黑团团的拖着长长的尾巴从樊玶脚边蹭过。
    “啊!”樊玶凄厉的叫起来。妈呀!长那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她浑身鸡皮疙瘩立起,双手抱紧自己。
    是析满,他来报复了,小人!见打不过就使阴招。
    樊玶忍耐着老鼠的窸窣声,摸黑寻找出口。她手向前摸索着,摸到一把刀,往下摸到一根鞭子,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清楚了,这是一套刑具,斧钺、刀、锯、钻、凿、鞭、杖……看来析满是想在这里对她用刑了。
    为了防止她用内力,析满在把她关进来时用针刺她的穴位,封住了她的内力,还用沉重的镣铐套住她手脚,防止她脱逃伤人。
    樊玶现在束手无策,不知熊酌和范山会不会找到她。
    “好痒啊。”樊玶挠了挠自己的手背,放在光下一照,手背上都是暗红色的斑疹。她头一回待在这么不干净的地方,跳蚤毒虫见到这香肉绝不会放过。
    樊玶望着透气孔,这是她唯一和外界的联系,她想到水牢里的观青云,能在幽暗孤独的牢里待上十多年还不会发疯,可见意志力极其坚强。
    樊玶注视着唯一的光源,一朵粉紫色的小花竟从透气孔飘了进来,苞片呈圆形,两面长着柔毛,这是铜草花。樊玶经过樊瑛提醒,看过冷宫架子上的竹简,认识这种花,它生长在藏有铜矿石的山野里,是人们找到矿藏物的标志。
    这里难道是在矿山附近?
    “哈哈哈,那个穷竖子怎么样了?”外面传来析满的声音。
    “禀告公子,里面有动静,应该是醒了。”
    “好好好,趁她清醒,本公子要玩死她。”析满发出几乎变态的笑声。
    樊玶凝神运作内力,可是怎么都使不出来,她直冒冷汗,没有内力辅助武功她就是个没有底子的普通人。
    外面的家奴把木门踹开,火把的光亮照进来,析满背着手,得意洋洋饶有兴趣地看着樊玶:“哼,你这会儿怎么不吵了?要不要我把你舌头拔出来瞧瞧?哈哈哈。”
    “我只怕你不敢动手。”析满吃硬不吃软,樊玶在他面前决不能示弱。
    “呦吼,你现在还敢那么嚣张,真当爷是不敢动你啊,你现在在劫难逃。你知不知道你的内力被封住了,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没人会来救你。”析满笑得愈发张狂。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就算是楚王来了,也无济于事。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绑住,上架。”析满呼喝着周围的家奴。
    家奴们立马把樊玶的双手和腰绑在架上,整个人呈“十”字型被架起来。
    “生火。”析满命令道。
    家奴将备好的木炭放到一个铁盆里,用柴火点燃。析满兴奋地看着木炭燃起蓝色的火光:“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地想被烫掉一块皮肉,别着急,我会慢慢帮你烫的,让你闻到烤肉的香味,哈哈哈!”
    冷汗浸湿了樊玶的衣裳,这就是现实,没有樊国的保护,没有了仓葛的保护,没有楚王室的保护,她意气用事终将会付出代价,她害怕了,但她不后悔救了那对夫妇,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到了锄奸扶弱的成就感,她觉得她做的还不够,她还能做更多,做得更好,这比她在王宫里浑浑噩噩,饱食终日,不知人间疾苦来的更加有意义。
    她不曾去过樊国的市井,她希望樊国的市井人家也能像郢都人一样过得开心幸福,如此的美好不应该被析满这样的人破坏,那樊城也不应该被赵盾强夺,她还没见过樊人笑。那些欺压弱小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有权有势还要如何!以欺负他人为乐吗?可笑!
    她突然什么都不害怕了,可能是逞英雄带来的意气太过强烈,这样的自己不应该害怕皮肉之苦,决不能在析满面前表现出懦弱。
    她恨,恨自己没有防备留心,才大意被他抓了,若有下次,她一定会亲手了结他,不会再给他机会造次。
    析满满意地看着烤红的烙铁:“这该死的鲜红,太美了。”他把烙铁在樊玶眼前晃了晃,让樊玶感受烙铁的温度:“看你伶牙俐齿,不如尝尝这烙铁的滋味?”
    樊玶不屑地看着他。
    析满还没见过如此凛然之人,在刑具前面不改色,往常那些人早就哭喊着求饶,求他开恩。他似乎被挑了衅,气得拿起鞭子往樊玶身上抽,直到把衣服抽出一道道裂口,再用烙铁毫不留情地烫在被鞭子打得开绽的肉上……
    和馆之中,洋溢着和睦。
    “不知范大夫来临,在下有失远迎啊。”析公笑盈盈地拱手道。
    “我听说贵公子也到郢都了,不知人在何处啊?”范山难得地眉头紧锁。
    “犬子并不常来郢都,对郢都的人情风貌十分喜爱向往,此时又不知去哪了。”析公苦笑道。
    “恕我直言,犬子的行为作风一直不入大王的眼,恐怕有一天会有祸事降临。”
    “哦?还请范大夫指点一二。”析公躬身请教。
    范山心道这老狐狸还在装傻:“和你家公子说,若那人损伤一根毫毛,析公,你的命也难保。”
    析公略明其意,范山鲜有严肃之色,显然此事不小,他不由气躁起来:“多谢范大夫指点,在下定会问清犬子近来之事。”
    “不用你问了。”熊酌还没进堂,声音已经传进堂内。
    “叩见王子酌。”范山和析公纷纷下跪行礼。
    “析公,我现在就要见析满,现在。”熊酌的口吻不容置疑,他特意强调“现在”。
    析公面色为难:“回禀四王子,微臣不知,不知犬子在何处。”
    “他绑架了父王的恩人,也就是我的夫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别怪我没先礼后兵。”熊酌直言了当,诉其严重。依析满睚眦必报的性格,樊玶走失的时间地点,熊酌已经判定是析满抓走了樊玶。
    析公十分惊愕,如此看来析满得罪了楚王也得罪了熊酌。这是熊酌给析公最后的台阶,范山给析公使了个如刀锋的眼色,给析公警示,析公左思右想起码自己是王子燮的亲家,此时就算祸到临头还有王子燮撑腰,认罪才没有后路:“微臣,确实不知犬子在何处。”
    “析公,我原本想留析满一条命的,既然你如此不识趣,析满的命我要了。”熊酌句句诛心。
    “四王子,析满到底做错了什么?没有证据可不能冤枉他,你也不能触怒你的叔祖父。”
    熊酌的叔祖父就是王子燮。
    “你这是威胁我?若你眼中还有楚王,还有楚法,你就不会放任你儿子胡作非为,他做的事别说我知道,天下人都知道了,难道你作为他父亲你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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