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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柏勾结丧尽天良的恶贼,结局可以预见,却死的不是时候。
看来有人已经洞悉他们的计划,抢先一步在消灭证据。若是与恶贼勾结的权贵所杀那还没那么可怕,因为权贵在京城有势力,想取一个白虎卫的命不难;若是恶贼亲自杀害石柏再制造自尽假象,那叫一个可怕,证明他们的人早就渗透进京城了。
颜清冷静地说:“石柏不可能自杀,我们一定要坚信这一点。”
康宁态度有所保留:“清妹,可能是有人威胁他家人,逼他自尽。”
颜清坚定地说:“他既然胆大妄为与恶贼勾结,就不会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绝对宁愿他负人莫要人负他的性格。”
康宁苦恼地说:“你还小,怕你太过武断而影响正确的判断,如果能看到石柏的遗体就好了,我能判断是他杀还是自尽。”
颜清心道:看遗体还不好办?“兄长直接去停尸房那边看看?”
康宁摇摇头:“是他的相好报官说他服毒自尽,那小娘子吓得立刻去报官,待捕头带着大夫赶到,他已经断气。”
怪他没说清楚,才让清妹误会了。
康宁抱歉地看着颜清。
“是谁告诉你的?当时石柏家中只有他与相好二人吗?”颜清不会怪他,也不会懊恼,她唯一想做的是寻找真相。
康宁道:“石捕快接的案子去了现场,他刚才急匆匆来告知我。那屋子是石柏在京城添置的二进小房子。他老家在淮南,家中有妻子。”
“程春,有劳你立刻去请石柏的相好来这。”颜清怀疑石柏的相好不简单,按他的身世,谁能去在短短时日来回千里之外威胁他逼他饮鸩酒?!他更不可能为了相好自杀。
去慢了只怕也会生出意外。
程春反应过来,得令匆匆赶去石柏家。
康宁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总是对人充满善意,即使初遇颜清试探她时亦然。
“人与人之间真的非要那么残酷寡情吗?”
颜清察觉到康宁的悲伤,直白地说:“如果有一天,有人用我的性命威胁兄长,你一定要毫不犹豫将那人杀了,若是不能你立刻远走高飞,或我死了想为我报复,容后再来。”
他们身在权斗漩涡之内,不能有软肋。
康宁立刻斥道:“瞎说什么,虽然我们兄妹还没正式结拜,可为兄一定护着你。”
颜清略微不悦,瞥开眼轻哼:“共富贵可以,不需要你与我共患难,有危险马上走。”
康宁不想与她争辩,摆摆手:“得得得,若石柏的相好真有问题,你就是神算子,都听你的。”
如今接二连三发生意外的状况,颜清没有眼线和暗哨,她明白培养自己势力的重要性。
石柏死后,她感觉自己的安危堪忧,可是不会机关术,兄长雇的几兄弟估计也是好手,希望能起到作用。
事不宜迟,她要马上把薰香送到李京兆手上。
“兄长,你亲自跑一趟府衙帮我把薰香给府尹老爷可好?”颜清不放心别人去。
康宁惊讶地问:“你今日制的香?臭臭的,李京兆会不会厌恶?”还得求他办事来着。
颜清笑道:“那是制作过程难闻。兄长稍等。”又吩咐小草去取香。
待她接过小草递来的盒子,立刻打开给康宁闻。
在盖子打开那一刻,一直萦绕在周围的腥檀味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绵远悠长,比桂花香更甜,比茉莉香更香,兼二者有之,内里更有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好像是寻常的臭草夹杂在鲜花之中,又似是甘草。
康宁忍不住深深吸了口,结果喉咙感到一阵甘回之意,妙极了。
“这是何香?”
颜清很满意康宁的反应,在制香方面她是不会失败的,“梅雨。”
康宁懂得所有的可入药的药材,但他没有涉猎制香,此香确实有梅雨连绵之妙,不禁啧啧称奇:“桂花,茉莉花还有什么花?它们合在一起居然把臭咸鱼的味道掩盖了,神奇。”
颜清没成想兄长医术那么高明居然分辨不出来,笑道:“没有花,都是清香去檀的草药,味道最重的要数五加皮。”
康宁哑然,小声道:“你怎么不放八角呢。”
颜清有放八角的香丸方子,但不是这味。
“那兄长要不要去?”正事要紧。
康宁立刻道:“要得。怎么用?”
颜清留了一颗,把盖子盒上递给康宁:“放在香炉上烧,城门两边各摆一个香炉,隐蔽点较好。”
康宁疑惑地说:“平白无故薰香会不会引起对方怀疑?”
颜清:“这梅雨香是一个追踪的信号,我们不能一直被恶贼左右,牵着鼻子走。是时候主动出击了。李京兆老谋深算,只要有了追寻的方法,他肯定可以查到线索。”
康宁点点头,既然清妹那么自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在家中小心,我速去速回,容升他们几兄弟你随意可以差遣。”他靠近颜清小声道:“一人五百两银子雇他们一个月。”
五百两银子一个月的身价,颜清的安全算是多了重保障,而康宁有武艺在身,除了像夏萤那种高手或者重重机关压制,能来去自如。
颜清朝他福身,盈盈笑意充满感激之情:“兄长不必挂心,我会保护自己的。”
康宁看着此时的颜清,只觉如沐春风,回了个礼,随后带着盒子离开。
他走后,颜清回了自己所屋里,用了些茶点,靠在已经换过垫子的软榻上歇息。
现时四周尚算清静,偶尔能听见行人拉车路过的声音。
程春回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他站在颜清屋外,愁眉不展。
颜清请程春进来用茶,因他惦记着男女大防,而且认为自己没资格进她的闺房,坚持在外头。
颜清只能起身整理仪容到外头去。
她坐在明间门口,着小草拿一张杌子给程春,他没坐,只站着回话。
“大姑娘,石柏的相好死了。”
颜清预料之中的事,“一个人但凡出卖身边的人,皆为巨大的诱惑所致,然而最后迎接他们的是死于非命。”
程春头回感到束手无策,这是他从来不曾碰到的事。
他们面对的敌人不仅凶狠,而且狡诈非常。
“接下来,该怎么办?”程春有点诅丧,自认对京城熟悉的他,现在根本没辙,想到自己所崇拜的夏世子,若是他来解决这事,会不会轻松很多?
颜清留意到程春神色有变,士气很重要,安慰道:“对方布局很久了,又有内应,我们势单力薄落入下风是再正常不过。你想想,府尹老爷查这事好几日了,一有眉目立刻给人抹掉。”
都是内应干的。
程春握紧双拳,振作道:“我一定要亲自揪出这帮恶贼。”
颜清没搭话,想挖内应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事,需要李京兆去查。石柏这条线还是夏萤告诉她的,如今线索断了,又没人识得恶贼首领庐山真面目,是最棘手的事。
他就算在他们面前路过也没辙。
“石柏的相好是如何死的?”将凶案的细节摸清,也有机会发现对方办事的手法。
程春苦笑道:“官爷说她是殉情而死,也是在家里喝的毒酒。她邻居的阿婆见过她,说她喃喃自语,怕石郎孤单,要去陪石郎。”
这是没办法的事,石柏死有余辜,而她靠石柏养活,殉情是情理之中。她死在只有她一人的家里,没有下人可以证明什么,那个阿婆说什么别人也就信了,简单结案免去麻烦。
颜清又问:“那个阿婆呢?”
程春眼前一亮,他估计颜清会追问阿婆的事,已经去查过,颜清果然问了,连忙答道:“阿婆约莫五十的年纪,与老伴一起住在石柏旁边,当时他老伴不在。他们在城西以外四里地有几亩良田,租佃给农民收租度日,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颜清的观点和他不同,“我先前也说了,此女靠石柏养活,要她毒杀石柏不仅要以性命相胁,还得要利益相诱,而且得足够巨大。她认为只要她听话照做就能得利,不可能自毁。”
她已经有了决断:“你武艺如何?”
程春惭愧道:“武艺不行,只是跑得快还轻。”学会了上乘的轻功,但武艺方面只练会些花拳秀腿只能对付普通人。
“人无完人,你不必自责。”颜清没要求他样样精通,“你去着容升带人跑一趟,一定要隐秘,把阿婆屋里所有人控制住。交待他后你再去府衙跑一趟,让府尹老爷派人秘密接手,兄长也在府衙那里。”
“是,小的马上去办。”程春躬身告退,飞快到前头去找容升。
他其实不服容升几人,竟然敢收五百两银子一人,四个人去了恩以二千两!
颜清舒了口气,回到里间还靠在软榻上。
傍晚时分,康宁与程春、容升还不见回来,反倒是夏松来了,捂着肚子喊疼要找大夫。赵嬷嬷领着他到了正堂坐下,再去禀报颜清。
颜清去正堂见的他,地上的茶迹已干,像从未有人在此失控一般。
夏松见着颜清,二人互相见礼,他继续装模作样说身子不适。
赵嬷嬷叹了口气,“康大夫马上回来了了,夏爷稍等一会吧。”又对颜清道:“大小姐,奴家去后厨沏茶来。”
“去吧。”颜清对赵嬷嬷的态度一如既往,没受月桂的影响。她仔细地打量夏松,下颌有瘀清还未散,应该是在半山村受的伤,气色没什么异样,应该没病。
她安静地等夏松开口。
“哟。”夏松顿觉无趣,“您都不关心小人。”
若真计较起来,夏松的地位要比颜清高,而且他是夏萤的同宗,只是出了五服,但他在颜清跟前一直谦称小人,尊她为上。
颜清噗哧笑道:“要不要给你号个脉?”
夏松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接着连忙摆手,但目光非常认真地盯着颜清的手看了好几息才别开,“是阵痛,现在好多了。应该是疑难杂症,需要康大夫亲自诊断。”
“有事不妨直说?”颜清如他愿问道。
夏松这才笑咪咪地说:“世子爷赞大小姐聪慧,小人听后觉得似乎能给大小姐透点风声。”
颜清忍不住问道:“世子知晓那窝人的去向?”
她的心跳没由来的加快了。
夏松哈哈笑道:“世子爷若然知晓,早到府衙通风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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