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鸿秋》八十六阴晴不定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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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剌合再次出现在郁瑶的大殿上，尽管他在离开时曾说过不想再踏足这里半步，但是没超过一天的时间，他又出现在这里，可是这一次，他却一改早晨那种甜蜜的笑容，用一种郁瑶从未见过的冷漠和阴郁看着她。
    她没有行大礼，只是微微的伏了伏身子，做出个半鞠躬的样子说了句：“王上。”
    乌剌合没有回答，二话不说，上前就甩了她一个巴掌。那一掌狠狠的打在下午被打的那个红肿印上，疼的郁瑶连连后退。
    可她依旧连一句软话都没有说，很快的站直身子，一手捂住疼痛的地方，看着乌剌合。这一切她已预料，不差分毫。
    “你怎么如此心狠？”乌剌合质问道：“你明明知道王后已经怀有身孕，为什么还要吓唬她？害她早产！”
    郁瑶紧闭着嘴，不说话。
    “你到底是何居心？从极边之地回来后，你就变了，从一个纯真无邪，没有半点恶意的善良女子，变成一个泼妇，一个魔鬼！”乌剌合觉得不解气，走上前来，冲着郁瑶的肚子就是狠狠的踢了过来。
    郁瑶被踹倒在地。见乌剌合还要上前去踹，阿索急忙从背后抱住了乌剌合说：“王上消消气。别打了。”
    “你知道吗？王后被你吓的早产，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郁瑶还是无言的捂着肚子，既不抬头看乌剌合，也不让素素扶她起来。内殿地面冰凉，她就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一动不动。
    阿索忙解围说：“好在母子平安，看在这大喜的份上，您就别再骂郁贵人了。”
    乌剌合一挥手，不耐烦的打断阿索的话，说：“我今天倒是要问问，你到底对王后做了什么！”
    郁瑶的眼光一下子射到乌剌合身上，看着他器宇轩昂的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像是一堵墙。她努力的仰着脖子，对乌剌合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乌剌合显然没有听过这句出自宋代的话，不解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郁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今天你跑来质问我，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当初是怎么陷害我的？你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和太后联手打压我的？你怎么不问问，那个下午，我被泡在水牢里，到底是谁的主意！”
    乌剌合闭了闭眼睛，窝火的说：“别提太后！”
    “你知道我和你的母亲一样，都遭受了什么样的屈辱！都被这毫无意义的宫斗斗的身心俱疲！我相信我和你的母亲一样，都想过安静无忧的生活，不想争宠，不争后位，但是她们却不肯放过我们，拉着我们加入战场，拉着我们斗的你死我活。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错吗？”
    “你错就错在进到这王宫之中！”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吗？若不是你派了手下人将我绑来，你以为谁稀罕这个烂地方！谁稀罕这永无出头之日的地方！”郁瑶气呼呼的冲着乌剌合吼道。
    乌剌合简直要被这个不知好歹的郁瑶给气疯了，他又要上脚来踹郁瑶。却还是被早已在一旁防守的阿索给抱住。他大吼道：“你放开我。让我踢死她！”
    素素跪在地上使劲的对乌剌合磕头说：“王上，求求您。别再打郁贵人了，我愿意替她承担，要杀要剐，冲着我来吧。我一条贱命，不可惜的。”
    郁瑶一把抱紧跪在身旁的素素，不让她磕头。“素素，别这样。”
    素素不忍心看到郁瑶再被乌剌合打骂，不理会郁瑶的话，依旧一个劲的冲乌剌合磕头，祈求乌剌合的原谅。
    “就你的这条贱命，我看不上！今天就要了她的命！”
    “行啊，反正早在这之前你就想要我的命了！”郁瑶也扯着嗓子喊道！
    乌剌合被郁瑶气的在屋里团团转，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以为我宠爱你就舍不得把你杀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王上，王上，您消消气，坐一会儿，坐一会儿！”阿索拉着乌剌合的袖子，把他往座位上按。好不容易把倔脾气的乌剌合按到座位上后。阿索看着地上坐着的郁瑶，使劲的给郁瑶递眼色。
    郁瑶终于把眼神移到了阿索的身上。才发现，这个阿索正在不停的对自己使眼色。阿索的眼神使劲往乌剌合身上瞟，还用左手不停的在袖口处做着顺毛的姿势。她使劲的冲着阿索摇摇头，幸好乌剌合此刻被郁瑶气的头疼欲裂，正捂着头没搭理郁瑶。
    阿索急的又飞眉毛又跺脚，动作做得有点大，惹得乌剌合捂着脑袋转过头来问：“你干嘛呀？站也站不老实？”
    “王上，您看郁贵人，就这样在地上坐着，多凉啊，一会儿又该闹肚子疼了。你记得吗？那次从水牢里救出郁贵人后，医官可千叮咛万嘱咐，郁贵人可千万不能再受凉。不然……”阿索压低声音，附在乌剌合耳边说：“不然会影响生育王子。”
    说到过去的事，乌剌合就想起萧河把郁瑶从冰冷的水牢里救起来时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当时他心疼的要死，恨不得去找太后拼命。现在再看到郁瑶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忍不住生气。
    “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愿意给我生王子的样子吗？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乌剌合气的指着郁瑶说。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阿索急忙说：“素素，快去倒杯水给王上。王上，您先别生气，能不能听我说两句。我是个下人，不敢对您和郁贵人的事妄加评论。但是我还是想僭越说几句。”说着，他打量了一下乌剌合，见乌剌合没反驳，就继续舔舔嘴唇说下去：“王上，我觉得这件事您可能冤枉郁贵人了。”
    “我冤枉她？害的王后早产，不是她又是谁？她自己不也说了吗，什么其人，道，什么还人，什么身的。”乌剌合瞪着阿索说。
    素素端上茶水来交到阿索手中。阿索接过手，隔着茶杯试了试水温后，轻轻摆放在乌剌合面前。接着说：“王上，王后平素就有点小题大做，咋咋呼呼。自从怀着王子后，更加的……”
    “更加的什么？”乌剌合挑着眉头问。
    阿索比划着说：“有那么一点点骄横。她总是针对郁贵人，这您也知道，这次会不会也是王后有点夸大其词啊？”
    此刻的郁瑶竟然有些感动，就在乌剌合进门前，她才从素素口中得知，原来阿索和萧河他们是一伙的，都是打算推翻乌剌合一党之人。看到大家都在为了她与林向笛的团圆结局而努力着，自己还无动于衷，也觉得有些惭愧。
    乌剌合指着阿索说：“你胆敢妄加评论王后！”说完，他觉得头痛的要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阿索急忙说：“王上，你没事吧？快，快，让王上先躺下。”
    郁瑶从地上站了起来，和阿索、素素三人联手，把乌剌合扶到床上躺下。乌剌合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对郁瑶喊道：“你这个女人！真是气死我了！你想要我的命啊！”
    阿索在郁瑶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郁瑶。郁瑶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句：“你先好好歇着吧！”
    乌剌合抱着脑袋从胳膊缝隙里看了眼郁瑶。她微微噘着嘴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可爱。可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女人，怎么就这么气人呢？说的话都往死里噎人。
    “好久没听你唱歌了，唱一首吧。”
    郁瑶张大嘴巴，吃惊的问：“这会儿？”
    乌剌合不满的说：“怎么？你气的我头风病犯了，下午还吓得王后早早产下王子，罚你唱首歌怎么了？便宜你了。”
    阿索又悄悄捅了捅郁瑶。郁瑶深呼吸一口，烦躁的问：“行吧，你想听什么呀？”
    “就唱第一次给我唱的那首歌吧。阿索，你们下去吧。留下她一个人就行了。”
    房间里，只剩下乌剌合和郁瑶两人时，乌剌合从被窝中抽出手，拉住了郁瑶垂在身边的手，轻声问：“打疼你了吧？”
    郁瑶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先是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她有点跟不上乌剌合的节奏，这东一锤头西一棒子，还真是有点找不到北。
    “瑶瑶，你说你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郁瑶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后才说：“其实我没变，只是曾经在宫里我为了躲避很多麻烦而刻意掩藏自己，出去后，我又找到了曾经的自己罢了。”
    “瑶瑶，你走后，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找到了他，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但庆幸的是，你没有找到他，你终于又回到了我身边。我理解你，我愿意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但你也得给我些面子啊，我是王上，一国的君主啊。我要是答应了你那些要求，这后宫不就反了天吗？”
    乌剌合说的真诚，郁瑶怔怔的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深深的叹气。原来他还不知道已经找到林向笛的事，难怪还会对自己这么好。这个人真是傻得有点可爱。
    “瑶瑶，今天我做了父王，你还没有恭喜我呢。”乌剌合像是个孩子一样，拉住郁瑶的手轻轻的摇着。
    郁瑶心一软，轻声的说：“王上，对不起，今天我不该逗王后，不该骗她说有鬼。还有，恭喜你，希望你可以做个好父王。”
    “瑶瑶，什么时候，你才能为我生个王子呢？公主也行。”乌剌合强撑着笑意问。
    郁瑶对他翻个白眼说：“给你生个猴子，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