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鸿秋》九十一守的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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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林向笛没有见到阿索就跟着大部队开拔,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仇恨两个字像是刻进血液里一样。当乌剌合出现在广场上时,他的手忍不住的想抽刀。幸亏当时萧河就站在他面前,适时的转过头来,用凌厉的眼神示意他将刀收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乌剌合。一直听说别人口中的叙述和真实所见的感受完全不一样。虽然在大家的描述中乌剌合是一个彻底失败的王上,可林向笛眼中的乌剌合却有点不一样,他不仅仅是不务正业,他还懒散,傲慢,没正行……
    嫉妒使人扭曲。他眼中的乌剌合简直一无是处。
    行军途中,萧河避开人群问他:“临走时听闻郁瑶被褫夺封号。”
    林向笛悻悻的问了句:“哦,是吗?”
    “林兄弟,你不相信郁瑶吗?”
    他无奈的说:“我相信她有什么用,乌剌合要,她又能怎么办?”
    “你要相信她。信任是爱情的基础,这不是你常说的一句话吗?”
    林向笛默默的在人群中走着,良久的沉默。
    前面有小兵来报:“萧中将,大将军有请。”
    萧河拍拍林向笛的肩膀说:“走,我们一起去见大将军。我想今天就把你引见给他。”
    林向笛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问:“我?”
    萧河说:“别废话了,赶紧走吧。别让大将军久等。”
    自认为看过很多历史书额林向笛怎么也想象不到曾经的行军打仗原来这么艰苦。上万人的军队,徒步行走七八天,才能到达战场,还未休整好,就要开始作战打仗,简直是要人命!
    乌恒这些日子韬光养晦,在自己府中潜心学习。说是学习,不如说是按照舒林的意思,在家中静候时机,等收到于阗军的战报后,主动请缨上战场。
    此时,他意气风发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走在队伍中央,看着迎风招展的旗子,心旌荡漾。
    萧河带着林向笛从后面赶上来,见到乌恒,便行军礼:“乌恒将军,属下萧河来报道。”
    “萧河,来了?”乌恒从马上跳下来,和萧河对面而立,对依旧立在一旁的士兵说:“你且骑着马吧,我与萧中将谈谈事。”小士兵从他手中接过马缰绳,放慢脚步走在后面。
    萧河把林向笛往前推了推,对乌恒说:“将军,在谈话之前,我想给你介绍一位兄弟,名叫项林。是左白师傅的徒弟。”
    乌恒惊叹道:“左白?提刀书生左白吗?哎呀,有好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左白师傅现在身体可好?”
    “他死了。死在极边之地,死在波斯人手里。”林向笛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记得左白师傅,无不讶异和感怀的回答。
    乌恒咂咂嘴,遗憾的说:“那么好的刀法,可惜了。对了,你叫项林?嗯,听舒林说起过你。你跟着左白学过刀?”
    林向笛回答:“是的。学过一年多时间。”
    乌恒上下打量一下林向笛,说了句:“一年?怕也是只是学了皮毛吧。行了,你先去吧。我与萧中将有些话要讲。”
    林向笛听出了话里的不屑一顾,这让他觉得窝火。他承认,一年时间对于学习一套刀法确实短暂且仓促,但他没有告诉乌恒,在剩余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坚持练刀,为的是将来有一天能遵循左白的遗愿,将饮鹤刀发扬光大。
    他微微点头,转身向自己所在的队伍走去。
    乌恒看着林向笛离开的背影,他对萧河说:“这个人有点傲气,舒林安排他进我的队伍,怕是不好管理。”
    萧河说:“他人很好,大将军多了解了解就知道了。”
    “哼,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了解每一个人。既然舒林说了,就按他说的办。但是你告诉这个项林,要想在我的军中被快速提拔,一定要有真材实料才能服众。记住了吗?”
    萧河点头称是。接着,两人又谈起了军队的进攻计划。
    队伍马不停蹄的穿越沙漠前进,夜晚放哨的人总是提防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在无声无息中,就遭到于阗大军的侵扰。
    郁瑶被褫夺封号,每日无精打采的坐在渔歌离宫中。门外再也听不到林向笛和萧河声音,再也没有那份热烈的期待。御厨房送来的饭菜质量越来越差,数量越来越少,这一切当然与太后和王后“无微不至”的照顾分不开。
    不过,只是幽禁,还未被褫夺封号,各处人马还对郁瑶复出抱有一丝幻想,不敢严苛。今日里,褫夺封号的诏书一出,两人立马就尝到了苦头。送到两人手里的菜都已经带着些淡淡的馊味,没有热饭,只有几个已经长出霉点的窝头扔了过来。
    素素委屈的看着桌上寒酸不已的菜说:“豢养的牲畜才吃这样的饭菜。要是萧大哥在就好了,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们送吃的进来。”
    “你别抱有幻想了。一场仗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年五载。等他们回来,那迎接他们的只能是我们的白骨了。”郁瑶托腮说道:“行了,别埋怨了,吃吧。人总得活下去,不是吗?”
    素素心疼的看着郁瑶大口的吃着窝头说:“郁姐姐,你别吃了。我去找御厨房,让他们重新做。”
    “别没事找事了。现在宫里的人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没有人会帮助我们的。”
    一个泰然,一个委屈,两人就这样带着不同的心境,吃下这顿饭。素素一边吃一边哭。郁瑶安慰她说:“别哭了,现在就哭,那以后遇到更难心的日子,还活不活了?”
    门外,突然出来铁链碰撞的声音。素素大喜过望的问:“会不会是王上?”
    “你别做梦了。他不会再来这里的。去看看吧。但愿别是王后,我现在可没有力气对付她那个傻妞。”
    两人走到院中看着。令她们吃惊的是,来的人竟然是胡女。两人袅袅婷婷的从门外走进来,头上包着胡国特有的民族头巾,穿着带有浓烈民族特色的衣裙,像是仙女一样,衣袂飘飘。
    素素不解的问:“怎么是你们?”
    胡女先是打量了一番院子,最后,目光定在了郁瑶身上。她们用胡人特有的蓝眼珠看着郁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我们来看看郁贵人。”
    郁瑶不明白两人的来意,问:“我与两位妹妹素来没什么交往,这时候来看我,想必是来看热闹的吧?”
    胡女笑着说:“若说是笑话,我们每日像个小丑一样的唱歌跳舞给别人看,才像是一个大笑话吧?”
    郁瑶微蹙眉,看着眼前不知是敌是友的两人,心生疑窦。
    胡女大声的问:“怎么,不欢迎我们进去坐坐?”
    “请她们进去。”郁瑶淡淡的说,然后转身进了内殿。
    两人随着素素进到内殿,在桌前坐下。
    郁瑶转身说:“说吧,你们来有什么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前来,一定是王上安排的吧?”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胡女,一改之前的风情万种,正色的对郁瑶说:“确实是王上安排我们来的,舒林大人对王上说后宫事杂,担心有人对你不利,请我们来秘密关照。”郁瑶发现,这位胡女在说舒林大人四个字时,音压的格外重。
    她反问:“舒林大人?”
    胡女猛然站起身来,向郁瑶行了她们民族的大礼后,说:“我们受舒林大人之托,入宫做事。想必您也知道,是什么事吧?”
    郁瑶心一惊,舒林安排她们入宫能干什么?她们会不会是来诱供的?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这时素素小声对郁瑶耳语说:“郁姐姐,我听说过,舒林大人在王上身边安插了自己人。”
    “是她们?”郁瑶吃惊的问。
    素素说:“这个我不知道。”
    郁瑶想了想问:“你们说是舒林大人叫你们入宫,那他叫你们做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两位胡女相互对视一眼,说:“下毒,刺杀。”
    郁瑶惊讶的问:“还有下毒?下的什么毒?”
    胡女淡淡的说:“来自我们国家的草药,长期闻,会让人身体不间断的出现疼痛感,偶尔会出现幻觉。最重要的是,这种毒素不易被人察觉。”
    难怪乌剌合常说自己这里痛,那里痛,原来如此。郁瑶心想。转念她问:“那你们岂不是也要遭受这种毒?可有解药?”
    胡女耸耸肩,轻松的说:“没有解药。”
    “那你们……”
    胡女笑着说:“别担心我们。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郁瑶问:“对了,你们今日里为什么要明目张胆的来这里?不怕被王后看到吗?”
    “切,谁管她啊。我们来,第一按照王上的要求,给你们送些吃穿用度,二来,舒林大人然我转告你,千万提防太后和王后。”胡女鄙夷的撇撇嘴,旋即对郁瑶说。
    郁瑶说:“这个自然不必说,我现在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惹不起也躲不起。你告诉王上,就不用他多费心来照顾我,我自己能活下去。”
    胡女嗤之以鼻,说:“你还真以为是王上的意思啊?这是舒林大人提醒他,好说歹说才让我们来送饭的。关心你的不是乌剌合,是舒林大人。”
    内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舒林还要为自己着想,真是感动。
    胡女说:“每日送饭不是长久之计,怕被王后看到以后又去告状。以后我会想办法私下来,你也要自己想办法爬出泥沼。想要活命,就先拉下脸面,在这万恶的宫中活下去。”
    说完,胡女突然走过来,附在郁瑶耳边说:“守得云开见月明。”
    郁瑶一愣,看着胡女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的坚定。她轻声的问:“你为什么也要参与这件事?”
    胡女笑着说:“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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