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门小毒妃》正文卷第二百零四章烈帝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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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就是我。”他背了这个锅,又道,“不过我记得在绵州时,有人弄脏了我一件衣裳,说要赔我的。”
    当时在添江楼的楼顶上,程昭确实弄脏了他的衣裳。
    这个却是没法再抵赖的,程昭无所谓道:“不就是件衣裳嘛,我赔得起。”
    “既然程大小姐赔得起,那今天这件衣裳为何要抵赖呢?”
    她半撑起身子,固执又幼稚:“我才没有抵赖!”
    墨发铺陈,她的眼角眉梢带着娇俏,仿佛还是那个临溪照水的小姑娘,宋阑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程昭想了下:“大约是我救了你那时候吧。”
    宋阑摇头:“那时是动心,喜欢你的时候,是你在听竹院侧门外光着脚玩水,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姐,自由自在,像一只小鸟儿。”
    程昭歪了下头,似在细细回忆:“那时候,我都差嬷嬷在一边看着的,你当时在哪里看的?”
    他当时躲在回春堂二楼的房间里偷窥,这种事说出来毕竟丢脸。
    宋阑含含糊糊地答:“暗卫自然是无所不在的。”
    程昭抓到了重点:“所以,那时候起,你已经派暗卫看着我了?”
    宋阑:“”
    再聊下去,只怕露得更多,他移开话题:“我饿了,按时吃饭是不是也是养病该做的事情之一?”
    “自然是。”程昭忙不迭起床,“好了,我们去吃饭了。”
    晚膳菜色丰盛,程昭一直在给宋阑夹菜,一边小包子的脸快憋成了红包子:“阿昭姐姐,你怎么只管哥哥,不管我呀?”
    宋阑挑眉,得意道:“她以后是我的妻子,照顾我是应该的。”
    小包子扁着嘴:“可哥哥是大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是小娃娃,不能自己照顾自己。”
    这孩子,还争上宠了。
    为着公平,程昭偶尔也给他夹菜,结果,一顿晚膳吃得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撑着了,程昭用滚水冲泡了山楂膏给他们喝,一大一小都不怎么让人省心,程昭捂着嘴低笑。
    接下来的日子,宋阑称病不出,程昭每五日过去一趟,为他诊脉推拿。
    奈何他不找事,事情偏偏要找上他。
    -
    六月初,烈帝宣荣王进宫觐见,程昭当时亦在荣王府。
    内监带着四五个小太监进来,阵仗颇大,他趾高气扬道:“咱家是奉了口谕来的,请您进宫去,荣王,请吧。”
    宋阑面色白得吓人,艰难地从床上抬头:“我已病入膏肓,只怕进不了宫了。”
    内监却不管:“抗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荣王您可想好了?”
    “病得动不了是个死,被皇兄杀也是个死,随你怎么办吧。”
    宋阑这样说,内监反而没什么法子,烈帝总不能真的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背上残害手足的罪名。
    内监又劝说了一番,宋阑就躺着不动,忽而猛咳几声,听着几乎要把肺管子都咳出来,实在是可怜。
    内监格外固执,派身边的小太监抬着宋阑走,暗卫们护在宋阑身前,分毫不让。
    两方僵持了片刻,内监气得拂袖而去。
    书房之内,烈帝威严端坐,正在闷声批阅奏折,桂妃木犀在一边的榻上斜倚着软垫,闲闲散散地喝茶。
    内监铩羽而归,心情自然不好,添油加醋说了宋阑不少坏话,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罪名安了一箩筐。
    烈帝越听越恼火,桂妃则没什么反应,待到内监下去,她才慢悠悠起身,给烈帝递了杯茶过去:“荣王毕竟是你的亲弟弟,又得了顽疾,至多还有半年的时间,皇上,您就这么容不下他?”
    她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言语大胆,简直是以下犯上!
    但烈帝对她生不起气来,或者说,不敢生气,因为亏欠。
    “他本就不该生出来!”烈帝气息沉沉,似一头暴戾的雄狮。
    木犀声线平稳,眼眶却忍不住发红:“那我们的孩子应该生出来吗?”
    烈帝怔怔看着她,她是再坚强不过的一个人,唯有提到孩子时会略略红了眼眶。
    提到这一点,烈帝便觉得心中抽痛。
    当初在绵州,他和木犀私定终身,后来木犀怀了身孕,这本是再圆满不过的事情了。
    可那时候,父皇得了重病,当时只是王爷的烈帝连忙带着木犀回京。
    木犀有一手好医术,把脉之后开出了药方,父皇药到病除,却不同意让木犀和烈帝在一起,否则就要将其贬为庶人。
    先帝子嗣不多,唯一成器些的只有烈帝。
    放弃,不但是放弃了王爷的位置,还是放弃了整座江山。
    烈帝当时选择了皇位,先皇担忧木犀仗着腹中孩儿筹谋江山,也怕皇权旁落,便逼着烈帝送了一碗汤药给木犀。
    木犀闻得出药味,她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当真选择了江山?你当真要我喝?你当真不要这个孩子?”
    三个问句,字字泣血。
    烈帝把药碗往她身边推了推。
    木犀冷笑三声,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半个时辰后,她小产了,流了一床的血,落下一个成形的男胎。
    之后,木犀不知所踪。
    此后十多年,烈帝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他失去了人生挚爱,也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亏欠和懊悔时时刻刻占据着这位帝王的心。
    是以如今,哪怕桂妃口不择言、以下犯上,烈帝仍然握着她的手,温声哄着:“自然是应该的,当初,都是我的错。”
    桂妃冷笑一声:“不该生的生下来了,该生的没生下来,也算是扯平了,陛下,还是不要再针对他了吧?”
    “你护着他?”烈帝眼神危险。
    “护着?”桂妃落落大方地坐回去,“若我真想护着,我如今就该在宫外为他治病,而不是在这里说话。”
    她恃宠而骄,她无所畏惧。
    在其他事情上,烈帝让着她,在荣王的事情上,烈帝却不肯让,他阴沉着脸,似乌云密布的天际:“桂妃,你逾矩了!”
    荣王分明是个野种,凭什么占了王爷的位置?享着王爷的尊荣?
    桂妃清清淡淡道了一句:“那陛下赐我一杯鸩酒吧。”
    “你!”烈帝还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在宫里闭门思过半月。”
    桂妃性子刚烈,什么都不图,什么都不怕,能重新进宫为妃已然是极大的退让了,烈帝爱她,爱她的骄傲和倔强,便只能受着她的冷言冷语。
    期待着有一日,能让她忘却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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