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贵妃起居注》05卷花落重生灯再红第两百六十七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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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主子说有趣那就是有趣了。”
    到了晚上,沈汀年在书房里摆上了棋盘,对面坐着碎燕,她是不会下棋的,但是沈汀年要教她,她自然也愿意学。
    这会儿在沈汀年刻意布置好的棋局下,碎燕低头听着她解说,一开始两人都认真,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听,后来碎燕走了神,因为她瞧见太孙进来了,还不许她起身行礼。
    “听懂了?”沈汀年见她眼神闪烁,分明没有听进去,不由眉头一皱,继而一转头果然就瞧见了始作俑者。
    濮阳绪适时的呲牙一笑,惹得她翻了白眼,“总爱站背后吓人,什么习惯……”
    碎燕如获大赦,立马起身福了一礼,匆匆忙忙出去了。
    “想下棋了?”濮阳绪也没有去坐那被侍女坐过的椅子,反而从沈汀年后背往前拢,头搁在沈汀年肩膀上,手伸到玉瓷罐子里,捏了几个白玉棋子玩,“这不是我的那副黑白玉棋子吗?”
    沈汀年装傻,“殿下可看错了吧,这是我的。”
    “你哪来的?”濮阳绪把棋子丢回去。
    “自然是太孙殿下赏赐的。”
    “……”他何时答应的?
    似乎是知道他不记得这档事,沈汀年先抿唇一笑,然后又羞涩的低下头去,小表情做出来太过刻意,委实没有什么风情,看的濮阳绪眼酸。
    “能好好说话吗?”
    “那这棋子是谁的?”沈汀年问。
    “你的。”濮阳绪就不该多此一问,他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他似乎说过一嘴去涵元殿下棋去了,然后顺口提到了这幅黑白玉棋子。
    当天晚上就不知怎么的沈汀年趁着他将睡未睡的时候,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趁机把这幅棋子要走了。
    他又不是像她整日闲暇白天午睡晚上早睡,偶尔忙了起来也是缺觉的,晚上捞着她的腰正困的时候,哪里会防备她设的语言陷阱。
    “我昨晚就不该早早放你去睡觉。”濮阳绪转过椅子,两人面对面,他问道,“哪学来的?竟然趁着我睡觉忽悠我?”
    沈汀年笑的得意,正好碎燕送了切好的水果进来,她接了一份在手里,“喏,喂你吃水果,降降火气。”
    入口的蜜瓜又甜又冰,濮阳绪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随口问道:“怎么不见杨梅和樱桃,早上不是让他们送一份来吗?”
    一旁的碎燕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忙跪下道,“奴婢不知,今日送来的水果并无杨梅和樱桃。”
    沈汀年挺爱吃水果的,毕竟夏天热,她有些厌食,所以南台厨房供应的水果都很时鲜,也是每日送什么吃什么,沈汀年没有挑嘴,更没有去关心这时节最应季的水果是什么。
    今日叶诗随意说的一句,她也没有往心里去,如今看来,那不是随口说的,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可惜媚眼给了瞎子看,沈汀年完全没有在意。
    濮阳绪看着无辜的睁着大眼睛的沈汀年,她性子有多懒,他是知道的,有什么吃什么,不想吃就不吃,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记着,在涵元殿那边吃了些稀罕的水果,回头就让人给竹里馆也送一份。
    不就是惦记着她厌食,总不多吃,腰都细了,摸着也不得劲……咳咳,想的有点远的濮阳绪忙拉回思绪到眼下,他点了点她额头,“被人欺负了?合着你被人欺负了也不晓得,那欺负你的人该多无趣又失望呢。”
    说完他本来没多生气又觉得不舒服了,自己欺负人才好玩,旁人来欺负他的人算什么?嗯,是他上次因为时疫的事,做的还不够?惩罚的太过仁慈?
    “能欺负我的,没有旁人。”沈汀年无关痛痒的哼了声,“殿下今晚怎么没去召旁人,不是说放我好生休息吗?”
    “活该你被欺负,不识好歹。”濮阳绪就是愿意欺负她,欺负旁人没有丝毫成就感。
    “徐肆。”
    “奴才在!”徐肆忙先应了声,然后脑袋才从珠帘外头进来,手里还在拍着点心屑。
    他刚在外头当值也听了一耳朵,一边偷偷垫了几口点心,主要也是有了经验,知道今晚没觉睡。
    “去查查,是谁。”
    吩咐完,濮阳绪牵着沈汀年起来,“去浴池玩玩,我好久没有游泳了。”
    “……”你是好久没游泳吗?你那是好久没有鸳鸯戏水了吧!沈汀年今天才洗的头发!
    可濮阳绪这些日子没有少吃大补身体的汤,下颌瘦的那点肉早补回来了,也积攒了满身的火气,总要找人泻火不是,目前南台能让他放开手脚、酣畅一番的唯有沈汀年。
    “殿下,你去驻军校场摔跤比武射箭……干啥都行,等你痛快完了再回来……”
    沈汀年一手抱着廊柱不肯走,一手被濮阳绪的大手托着,从正殿往浴池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被清了场,她也不用顾忌面子,连求带哄:“不是还要为了秋猎上山寻野物吗,这事得趁早,早去早回……”
    “听他们说今年南台准备一批美貌的侍女,各个都——”
    “沈汀年!”濮阳绪把她抱着廊柱的手,一个一个手指头的掰开,然后问她,“真不乐意?”
    好像得了答案,下一瞬就会真的丢了她的手转身就走。
    沈汀年愣了下,沉默的想,也不是说不乐意吧,就是——“你没轻没重的弄得我身上……有些疼。”
    有些疼是说轻了,这人昨晚不放过她身上任何一处能留下痕迹的地方,虽然她也在他的掠夺下控制不住身体动清,但是过后皮肉也是真的疼。
    濮阳绪听的当即一张脸竟然红了,他羞恼道:“这种话你也能说出来。”
    眼下就只有他们两,也听的让人羞燥好嘛!
    “如何就说不得了?”沈汀年见他脸红了,倒是好笑,一面这样纯情脸皮薄,一面又欺负人不留情,“我不想与你产生误会,就尽可能的减少隐瞒,更何况殿下是聪明人,敷衍不了。”
    濮阳绪意味不明的鼻孔出气,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个解释满意,还是被顺口的一句马屁拍的舒坦了,总之刚才拖着她走的,眼下改成抱着她走。
    “懒得像猪,日日除了吃睡,要你做什么了?还是养也养不肥的猪……”他走的好好的,骤然恍了一下神,低头看着她,目光微微迷离,“你是不是骂我了?”
    “……”沈汀年不知道怎么突然降下来这么大一口锅,那叫一个黑,“我哪有?”
    “你明明骂我了,刚我听见了,你骂我才是猪。”
    “我明明没有张口,虽然心里这样想了,但是——”
    “好啊,你不仅嘴里骂,还在心里这样想!”
    “……”
    濮阳绪笃定了听见她骂了,但是沈汀年冤的要想哭,后来到了浴池自然是真的哭了。
    ……
    “还不睡?都说了回来就放你睡觉。”
    濮阳绪正靠着床头,赤着身子在看手里的一份破旧的图卷,满是饱餐餍足后的慵懒。
    沈汀年身上裹了件浅色的寝衣,头发披散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映着烛光,又亮又润,看起来是半点不困。
    “我之前就随口说说的,哪能这个时候上山寻野物,天干地燥的,”沈汀年想了想,“等到了秋猎,我再给你出主意去哪里找。”
    “不是为了寻野物。”濮阳绪已经琢磨这份图卷很久了,“还有,你好好的吃了睡,当个小猪就够了,哪用你出主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手里的东西,神情和语气都很正常,正常的好似与最亲人的话家常,没有一点刻意的成分。
    沈汀年安静的眨了眨眼,悄悄伸手握住他搁在一旁的左手。
    濮阳绪察觉到了,顺势反握住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大概要半个月后回来。”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到大脑,传到胸口,沈汀年试着要抽出手,觉得身上软的没有力气,便继续心安理得的与他扣在一起。
    两人谁都没说话。
    沈汀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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