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贵妃起居注》05卷花落重生灯再红第两百八十六章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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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又落了两天雪,沈汀年不再日日去请安,三五天才去一趟,每次都让碎燕告假,理由也懒得编,就是天冷了身子不舒服,不仅她不爱动弹,其他人也一样,赵婧仪在这方面倒是大度做派,一视同仁,来请安不来请安都不苛责。
    男人们就不一样,整日的往外跑,没得闲,每年都有大雪压塌房顶的事儿,所以皇城里新修葺的宫殿还好,那些老房子就需得日日清扫房顶,而为了老百姓的安全,巡街的将士还要督促百姓清扫自己家的雪。
    太孙他不忙这些事,全交给了束泰负责,他现在是全力的在破解铁匣子的秘密,稍有些线索就出宫跑一趟,为这个还把西戎的监察司扩建了一倍数目。
    而临近年底宫里的女人们也忙,为了晋升位份,为了笼络帮手,还有内省府要填新的宫人到了各个宫里,会有一批老人被放出去,新旧交替,对很多人来说总是一些机会……不过这都跟沈汀年没有关系,她不打算给自己手底下填人,所以在听说赵婧仪给自己加了两位美貌的侍女时,打心底里为这位正妻感到心酸。
    “主子倒也不用为这事新奇,论相貌来说,太孙妃端正大方,并不是男人会喜欢的。”菁菁理所当然的说道。
    熟络之后菁菁反而是话多的那个,碎燕省了许多唠叨,寒莓和菲菲都是安静性子。
    沈汀年却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最近请安的人越来越稀少了。”
    冬天的那份安静也蔓延到了太孙宫,妃嫔们不吵不争的叫沈汀年反倒不适应。
    “天寒地冻的,都乐意窝在房间里,出去一趟都嫌冻脚。”碎燕挨着炭火炉子烤了烤手,另一只手里拿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这几日她都忙着给帽沿上绣花纹。
    闲聊了几句,寒莓从外头进来,搓着手抖了抖身子,然后才靠近她们,鼻尖被冻得通红,“主子,内省府送了人来,说这段日子留着给咱们清扫屋顶和院里的雪,来了七八个,可以挑四个留下。”
    “开半扇门,我看看。”
    花厅的门一开,院子里站着的人都能看清楚,七八个中官站了两排,小田子在前头挨个打量问话,像模像样的,逗得碎燕等人都笑了,沈汀年捧着热茶抿了一口,慢慢悠悠的看着他们,“后排四个吧,老实稳妥,瞧着不像惹事的,太跳脱伶俐的用着麻烦。”
    碎燕点点头,“主子说得对。”
    其他三个也跟着符合,寒莓走出去把话吩咐了,再回头来就把门关上了。
    除了通风开窗,也就沈汀年这儿日日关着门,谁叫这后罩房没遮没挡的,风一吹进来是真的冷。
    闲的无聊的沈汀年大冬天种了好几盆铜钱草,用白瓷花盆装着,放在花厅和书房,嫩嫩绿绿的颜色,看着比花都要漂亮。
    难得清闲的太孙在书房一边看书,一边听陈落报账,一年的账册堆了一桌子,他也不是纯在听,偶尔数目过大的会听一耳朵。
    出账多,入账更多,总之到了年底太孙私库是肥肥的。
    徐肆进来送点心和茶的时候,濮阳绪突然想起件事,“陈落,把借款那本账册拿过来。”
    陈落停下来,从桌上翻出一本薄册递过去,濮阳绪接过去,翻得很快,最后皱了眉头。
    “沈婕妤借的钱怎么没有登记?”
    徐肆往外走的身形顿时停住了,他转回头来,朝着陈落使个眼色,后者却是没看见一样,平静的回话:“给沈婕妤支出的银钱另有一本账簿。”
    “拿过来。”
    濮阳绪也是兴之所至想起来了,然后——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账簿末尾共计一千二百零五两!
    他绷着脸不说话,等周边的人下去了,他开了书房的窗,望着白雪盖住了的后罩房,咬了半天牙后跟,突然笑了。
    十两究竟是怎么翻到一千两的?
    积少成多,积水成河……沈汀年这每个月都借一些求一些,而且大多时候都翻了一番。
    她是越过越滋润,账簿上的账自然也是越记越多。
    濮阳绪把账簿放在显眼的地方,准备晚上要拿着去讨债。
    这天午后太孙妃传话给众人要商议事情,原是终于查到了那要迫害齐常在侍女的人,沈汀年换了冬袄就领着碎燕出了门。
    雪后晴日,走走路也挺好,刚到正殿和后殿相隔的假山池子,碎燕就停住了,“主子,奴婢听见前面有动静。”
    沈汀年手里团了个小雪球,正玩着呢,没听清楚的问:“什么?”
    “好像有人喊……救命?”菁菁也听见了,禀报说。
    沈汀年一愣,细听了下,还真是,这大白天的……她蹙了蹙眉,把雪球一丢,“去看看。”
    碎燕和菁菁也好奇,就没有阻拦,主仆三人绕过去,就见没有结冰的池子里有个人在挣扎,扑腾的厉害。
    “主……主子,有人落水了。”碎燕吓了一跳。
    “还是个不大的孩子。”菁菁满脸震惊。
    “喊人去救一下,快去——”沈汀年吩咐完又觉得不对,这救命声也不算小了,怎么没人来?
    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菁菁跑开之后,碎燕也没闲着,她四下里想找寻一根杆子,但是这地方除了石头没有旁的趁手的东西了。
    沈汀年走近池边,眼看着那落水的人挣扎不动了,一点点往下沉,她的心也咯噔往下落。
    “主子……奴婢不会水。”碎燕找不到东西,回到她身边,急得转圈。
    沈汀年咬牙看了一圈,半个人不见,她一把抓下头上戴的帽子,又飞快的解了冬袄的扣子,瞧见她动作的碎燕瞬间吓得脸发白,抖着手拉住她:“主,主子,不可——”
    “在池边接应我。”沈汀年留下这句话,把脱下的冬袄丢在一旁,一狠心就跃跳进水里,冬天的池水太冷了,一进去她就冻得牙齿打颤,全靠一股拼劲儿往前游。
    “主子!”
    碎燕眼泪吓得刷就冒出来了,她扯着嗓子喊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刚从小路那边过来的菁菁被她的声音吓得差点栽倒,跟着她后头的几个中官也是一惊,等他们赶到池边,才发现沈汀年竟然在水里。
    这下容不得多想,几个人噗通噗通下饺子一样全跳进去了。
    沈汀年托着已经昏迷的孩子游回来就被赶来的中官接应过去了,这动静闹的大,没等他们上岸,宫中侍卫队也围过来了,沈汀年浑身湿透,冻得脸色青白,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两个侍卫抓住她胳膊拽上去的。
    碎燕哭着把冬袄罩住她,关切的喊了一声又一声:“主子,主子……”
    另一边被放在地上的孩子紧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动静,认出人来的侍卫和中官怎么推都没有反应。
    沈汀年知道现下自己应该回去,但是救人救到底,总不能半途而废,她打着颤膝盖着地的挨近那孩子,伸手托着他下巴,又掰开他的嘴,口鼻里都没有异物,她松了口气,还有微弱的气息。
    “你,蹲下来,按我说的做,先双手按压他胸口……”她随手指着一旁的侍卫,吩咐着一串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脑海里出现的步骤……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直没有动静的孩子噗的一声吐了一口水,然后咳得全身打抖。
    “醒了!”
    “真的醒过来了……”
    碎燕和菁菁又哭又笑起来,沈汀年全身的劲儿都卸了,直接蹲坐在地上,然后下一瞬就歪倒在身后的人身上。
    “主子!”碎燕惊叫一声。
    濮阳绪赶到就是这个最乱的时候,沈汀年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晕过去,她就是那一瞬间的虚脱,当一片乱哄哄的嘈杂声传来那熟悉的一声年年时,她微合着双眼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托着膝盖和后背抱起来,蚀骨的寒冷渐渐脱离,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抱着她的男人身上的暖意扑面而来。
    大抵是怕对上他的眼睛,沈汀年本能的紧闭双眼。
    一直到进了濮阳绪的寝宫,沈汀年装不下去了,她扯着衣领不让对方扒:“你出去,我自己换。”
    “沈汀年!”濮阳绪咬牙切齿的喊她的名字,眼底带着一股焦灼,但不细察,根本不会发现,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没什么了,“你能耐。”
    他转身走了。
    沈汀年看着他背影,愣了愣,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妥协才是,没成想……生气了?而且还是真的很生气的那种,比上次她不让喊年年还要严重。
    不就是不让帮忙换衣服吗……至于吗,这么小题大做。
    沈汀年脱了湿衣服,往床上钻进去,还是冷……她抖抖索索的唤道:“碎燕?碎燕拿汤婆子来,还要衣服……”
    就在门口站着的濮阳绪不由攥了攥拳,一干侍女全都待命不敢动,碎燕也一样,她想进去,却不敢越过此刻面色吓人的太孙。
    “去太医院开方子,再送姜汤进来。”
    濮阳绪转身又进去了,这次还把门甩的哐当作响,沈汀年瞪大眼睛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人,下一瞬就被对方裹在被子抱起来,“你做什么呀?”
    生气的人根本不搭理她的话,沈汀年露着个脑袋在外头转来转去,直到看见热腾腾的水汽,才眼睛一亮,浴房——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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