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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月湾村进行项目实地考察,是由大山县县委任书记亲自带队,随行的还有大山县县长、县发改局局长、县旅游局长和县环保局局长。
他们开车直接来到了月湾村的堰塞湖边。
县委书记站在堰塞湖边的一遍乱石岗上,对吴义说:“吴总,你的前后两份报告书,我们县委县政府都作了认真的开会研究,我们欢迎吴总回家乡投资建设,我们做事的目的是为家乡人民造福,是为子孙后代造福,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以下几件事。”
县委书记继续说道:
、如何保证当地环境不被破坏;
、如何挖掘和用好月湾村的文化资源;
、这些文化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亮点在哪里,如何开发和利用;
、如何更多地解决当地的就业;
关于这几个问题,虽然你在报告中已作了很详细的说明,但本着对人民对子孙后代负责的态度,我们当地政府还要组织相关的勘测机构和环评机构进行科学的实地勘测和项目实施对环境的影响评估,待项目可行性报告出来之后,我们当地政府将竭尽全力,支持你们的投资建设。
吴义在听取了县委书记的指示后,领着县委县政府的领导继续往堰塞湖的上游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对县里的领导们汇报说。
关于月湾村的文化,月湾村的后山山顶数百年前就有孔子庙,孔子的儒家思想世代沐浴着月湾村的子子孙孙,月湾村的人民勤奋善良,民风纯朴。更有小姑娘采药救奶奶的传说故事,早已深入人心,只要稍加艺术创作,即可引人入胜。
关于月湾村的自然风景,月湾村有天然的堰塞湖,湖面宽阔,湖水清澈,可以开发多项水上游乐资源。堰塞湖一面青山环抱,山上一年四季都有各色的花,春日山花烂漫,秋日层林尽染。一面丘陵起伏,地面绿草茵茵,一年四季花丛锦簇,很适宜游人观光和憩息。月湾村还有上百年的三合院老宅,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历史文化,如果把它精心打造成极具历史文化的敬老院或者书院,将会是很多老年人向往的精神圣地。月湾村红砖碧瓦的四合院学校,可以改造成老年人活动中心,供老年人学习,和养生,安享幸福晚年。
关于月湾村的地域优势,水湾乡离四川省会城市成都仅有二百余公里,处在四川盆地边沿,又在川藏公路的必经之路上,此地公路、铁路交汇,海拔又只有两仟多米,自古以来都是游客的集散地,游客资源丰富。
只要开发得好,将会成为四川的一张乡村旅游名片。
吴义回到酒店,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小红妹妹给他讲的那位小姑娘采药救奶奶的故事。
那小姑娘依偎在奶奶身边,认真地听着奶奶讲的故事。奶奶会讲很多很多的故事,那小姑娘猜想奶奶以前肯定是哪个故事王国的公主。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夏天,奶奶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两手心朝上,嘴里说着胡话,那表情极像一个巫婆。只听得奶奶说:“我腿伤疼得厉害,想去长命峰采些白叶草来治腿的伤痛,孙女才几岁,叫她上山去,又担心被狼叼了去,我无脸去见她死去的爸爸妈妈,身边又没有别的人可用,我该怎么办?”
一位白发老翁出现在了奶奶面前,对奶奶说:“你的孙女已经去长命峰为你采药去了。”
奶奶一听,伤心地哭了起来。
那小姑娘趴在奶奶的床前,不停地呼唤着:“奶奶,您醒醒,您快醒醒,您又做恶梦了。”
“乖孙女!你哭啥呢?”奶奶心疼地问。
“我问您白叶草是什么?您不说,我就哭了。”那小姑娘说。
“奶奶说了吗?”奶奶诧异地问。
“嗯,您说白叶草能治好您的病。”那小姑娘回答说。
“世上哪有什么白叶草,奶奶刚才做梦了,梦见一位白发老翁要带你走,我拉不住,急得直哭。一哭就醒了。”奶奶辩解说。
“奶奶骗人,奶奶明明说了。我要去长命峰采白叶草,给奶奶治病。”那小姑娘坚定地说。
“不要!你去了就回不来了。”奶奶气急败坏地话。
“我不去,您就会死的!”那小姑娘争辩说。
“死就死吧!关你小孽种什么事?我就不让你走!”
“我为什么要听您的呀?一个七老八死的老太太,站着像个小纸人,躺着象只干青蛙,天天说胡话吓唬人,想吓死我呀?我就要走,看您把我怎么样?”小姑娘刺激她奶奶说。
“嘿,你个小冤家!敢跟奶奶顶嘴了?翅膀硬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奶奶气得口吐白沫,话刚落音,身子就扑通一声滚下地来。
小姑娘赶忙伸手去扶她,她却一挥手,吼道:“不要你管!老鼠哭猫假慈悲,气死我了!”
“可是您先骂我!”小姑娘不甘受辱,毫不留情地说。
“是你先说要离开我!”奶奶争辩说。
“我没说要离开您!我只是想去长命峰采白叶草给您治病。”
“可是你去了就回不来了!”奶奶痛心地说。
“谁说的?”小姑娘也在争辩。
“我亲眼看见那白发老翁带着你走了。”奶奶伤心地说。
小姑娘一下愣住了,蹲下身去,后悔地对奶奶说:“奶奶!我错了!我不走了,我舍不得外婆。”
外婆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落泪。
小姑娘一直陪在奶奶的身边,直到奶奶又晕晕愕愕地睡去。等到奶奶醒来的时候,那小姑娘已经不在身边了。
“奶奶,我去长命峰给您采白叶草去了,您等我回来!”那小姑娘一心想着救奶奶的命,把奶奶的梦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她提了篮子,拿着镰刀,向着她想像中的长命峰出发了。
她跨出门坎,向着金色的阳光走去。
耳畔似乎听到奶奶凄苦无助地呼唤:“孙女,你回来!……”
小姑娘徐徐回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尤如一场生离死别,她紧紧咬住嘴唇,望了望奶奶苍白的脸,和那直直伸过来的孤独无助的手,牙一紧,大吼一声:
“奶奶!我走啦!您一定要等我!!!”鲜血顿时从小姑娘嘴角沁了出来,为了奶奶不再受痛苦,小姑娘一抹嘴角,任鲜血溅入了金色的阳光里,任凭奶奶在屋里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再没有停留。
小姑娘在心里呐喊着:
我走着,
在一条充满憧憬与希望的道路上走着。
我不知道这条道路要走多远,
但我坚定地相信,
生命当为烈火,
为世间奉献光和热,
生命当是彩虹,
渲染壮丽山河。
它不甘为襁褓之婴,
虫食之柳,
它要奋斗,
向着幸福,
勇往,
不回头。
不知走了多远,家里的阿黄追了上来,拽着小姑娘就往山下跑。
“阿黄!阿黄!”
“汪汪汪!”阿黄回应了两声,仍旧自顾将那小姑娘往山下拽。
小姑娘情急之下,用手中的镰刀砍了那阿黄一刀,阿黄痛苦地惨叫了几声,只见背一弓,前脚一抬,只一个飞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天,渐渐地暗下来,小姑娘本能地蜷缩到了一块巨大的石盘底下,心里一片茫然。头顶上不时有大鸟飞过,草丛中不时传来小动物们撕打的尖叫声,远处夜鹰不停地嘶叫着……小姑娘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心里一个劲地喊着奶奶,喊得撕心裂肺,喊得声嘶力竭。渐渐地,渐渐地,万籁俱寂。
山风排山倒海地呼啸着,小姑娘蜷缩在大石盘下,只觉眼前一黑,从头到脚,冰雪直灌而下。战粟在嗖嗖的山风中,手中的大镰刀滑到了地上,沉闷地怪叫了一声。在小姑娘呆直的目光中,那阿黄一弓,一抬,一飞的身影,一次紧似一次地闪过。小姑娘全身的血液开始倒贯,脊梁和发根都冒出虚汗来,心嘣咚嘣咚跳着,脸冰得只一个劲儿地向外喷着寒气,打着寒战,一身僵僵的,脸和嘴都冰凉冰凉,全身的血液一下全都踌躇不前了,只有泪水从眼眶里无声无息地流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她想哭,哭不出,她想走,走不动,疑是自己已经死了,又不见爸爸妈妈,疑是自己还活着,却又不见奶奶,一种可怕的恶梦正暴露着狰狞的面孔,张开血盆大嘴,向她扑了过来,她已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了。
漆黑如墨的夜空,嚓一声惊雷,将小姑娘从梦中唤醒,她惊慌失措地冲出那大石盘,淹没在了狂风暴雨中。山顶的山洪,夹带着泥沙与碎石,像一只毒蛇猛兽,向着小姑娘席卷而来,如万箭穿心,直砸向小姑娘柔弱的身躯。小姑娘全无意识地随波逐流,没有了生的知觉。
一只巨大的怪手,拖着小姑娘,架着泥石流飞奔而去,在夜空里划出一道刺眼的闪电。
闪电里,小姑娘终于见到了自己在梦里呼唤了千百遍的爸爸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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