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尊》第六十章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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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温权出去后,楚曜微微晃了晃头,继续研究刚得的【琴帝五律】了。
    再次见到温权已经是接近黄昏了,不过所谓修炼无岁月,楚曜自然也不觉得等了很久。
    纱帘被轻轻掀开,温权一进落雁亭见楚曜正在弹琴,便立马恭敬地站在一旁静候。
    楚曜轻摇着琴弦,微微发出颤音,其声圆润如流水,急促却有韵味,低吟似山间清泉,高亢如惊涛骇浪,曲调起伏之间,让人感到变化无穷,行云流水,让人心头舒畅,恍若被河流洗涤过一般。
    突然曲调变得冷冽,琴音变得低沉,从楚曜指尖一丝丝的冰蓝色元气缓缓在宝琴上流动,宝琴瞬间洋溢起透亮的淡蓝色光辉,接着倏地,淡蓝色的气劲如水波般极快的向四周漫去,一层接着一层,温权只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置身于风浪之中,仿若一叶扁舟,随水起伏,而且伴随着波浪而来的,还有一股极强的寒流,温权不禁打了个哆嗦。
    “咔嚓咔嚓。”以落雁亭为圆心,四周的一切开始冰封,纱帘缀满了冰粒子,植被晶莹一片,连小溪也被冻结,只有冰下仍有游鱼游动。冷冽的空气中飘着点点雪花,让人恍若置身寒冬。楚曜的琴声居然可以影响到天气的变化,实在是令人钦羡。
    “你来了。”楚曜轻抚琴弦,结束了弹奏,先是环顾了四周,对于周围的变化,他很满意,继而便看向了温权。
    此时温权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长袍,头发被一根布带系着,五官端正,气质清淡,可能因为之前被琴音波及,衣裳略有些褶皱,头发有些凌乱。
    楚曜微微点了点头,温权的打扮让他很满意,之前让其自行前去购置东西,也不是没有试探的成分。若是温权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回来,或是穿金戴银,楚曜绝对会看不起他,首先便是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变化,其次就是其不太明白一个仆从该有怎样的态度。
    一个仆从比主人还穿得博人眼球,那怎么行,一走出去主次都分不清了,难免逗人笑话。不过好在温权这方面确实做得很好,一身暗色的衣服,朴素的打扮,十分不引人注意,非常贴合他的身份。果然,能应付神帝那样麻烦的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属下回来晚了,请主人责罚。”温权也知道自己是耽误太久了,本来购买东西也不需要花费如此多时间的,只是他刚刚得到蕴魂丹,实在没有忍住便直接吞服了,结果耽搁了不少时间,哪怕匆匆买了东西回来也是晚了。
    “吞服了蕴魂丹?”楚曜一眼便看出,温权的灵魂已经稳定了,此时的他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好了许多,而且也沉静了许多,“你倒是个急性子。”
    “嘿嘿。”温权自知瞒不住主人,只能低头一直傻笑。
    “你以后也别叫我主人了。”楚曜觉得这称呼听着实在是太别扭了。
    “??”温权的笑意立马凝在了脸上,有些开裂的趋势,他有些惶恐——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心急给主人留下了一个毛躁的印象?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把主人的吩咐放在一边,惹得主人不满了,觉得自己非常自私?还是
    一刹那间,温权想了很多,常年处于神帝的威压下,他不想多都不行,只是换了个主人,他还没有摸清楚其习惯,所以只能小心谨慎一点。温权暗骂自己大意,怎么就心急了呢,难道是见新主人对自己好,然后就飘了?
    温权准备立马跪下,磕头给主人赔罪,希望可以获得其谅解,至少再给自己一次表现的机会。
    “你以后还是叫我公子或者大人吧,主人主人叫着,怪别扭的。”楚曜沉思了一下,想出了两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称呼,瞥一眼却看见身旁的温权一副苦瓜脸,好像快哭的样子,楚曜心思急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禁调侃道,“怎么,以为我要冷藏你啊!”
    乍一听楚曜说得第一句话,温权那是喜上眉梢啊,仿佛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合着大人不是要抛弃自己啊,他就知道大人不是如此小心眼的人,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楚曜的第二句话,还是让其不禁老脸一红。
    “多谢大人体谅。”
    “下不为例!”楚曜收拾了一番,转头对温权继续说,“你也不必把在轩辕琅那里的那一套拿到我这儿来,我又不是他,你也不是原来的你,所以不要想太多,好好办事,我不会难为你的。”
    “是。”温权虽然接触楚曜的时间不长,但也习惯了楚曜这种识人心的本事,要是哪天楚曜猜不出自己的心思,那他才觉得奇怪呢!只是对于楚曜直呼神帝本名他就算再神经大条也察觉出自己的主人对其的不敬了。
    “收拾好了吧,走吧,去昊月峰。”楚曜也不等温权反应过来,抬脚就走了出去。
    一处荒芜的沙漠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衣裳褴褛的修士,他们有些是逃难到了此处,有些是被他人驱逐到了此处,或者仅仅是因为运送货物所以途经此地。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里的环境真的是差极了,这儿灵气稀薄,天气又燥热,资源更是匮乏,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来到这里!这儿是珲曜神国的北疆,也是世人称为的北漠,没有人愿意来这,这儿似乎是天然惩罚罪犯的地方。
    只是没人知道,数千年前,这儿却是暗月神国的国都,曾经最繁华的地方,那时此地车水马龙,人们的嬉闹声传至九霄,灯火通明,黑夜也如白昼,只是这一切却因为一场神战彻底毁了,连断壁残垣也没有留下,只有这无尽的黄沙记录着这千年的岁月,在这黄沙下,埋葬的似乎不仅仅是暗月神国的皇族,似乎还有神国的一切!
    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了沙漠上,继而又随风消逝,南宫澈掏出一个水囊,微微地在囊口舔了一丝丝水,待润湿了自己干裂的双唇后,便又将水囊瞬速收好,在这茫茫沙漠里,水是最珍贵的资源,因为灵气稀薄,哪怕是水属性修士也很难聚集出一点点水!
    “呼,总算是回来了。”南宫澈如释重负,有些怀恋,也有几分焦急,更多的却是忐忑。他仔细审视着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指甲块大小的令牌,放到了虚空中的某处。
    令牌就像卡在了某个槽内一样,不一会儿,虚空荡起层层波纹,一个仅容一人进入的门户突兀的出现在了南宫澈的面前。他十分熟练地摘下令牌,接着走了进去。
    门内的世界豁然开朗,有山有水,和之前的一切截然相反,树木郁郁葱葱,河流潺潺流过,在经历过北漠的折磨后,这儿简直就是仙境。
    南宫澈掏出了水囊,狠狠地一口将其饮尽继而重重地扔到地上。
    “真特娘的痛快!”南宫澈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
    “小澈回来了啊。”迎面有人向他打招呼。
    “二叔?你这是要去哪?”来人正是南宫凌,也就是南宫澈的二叔,此时他的神态有些疲累,穿着却是格外正式,想来应该是准备见什么人。
    “我就随便走走,心里有点闷,你爹”想了想,南宫凌决定换个话题,“你快去看看你母亲吧,她很想你,这段时间她一清醒就不停的念叨着你你快去吧”
    南宫凌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默默和南宫澈擦肩而过,然后走了出去。
    南宫澈本来觉得这次见二叔,感觉其状态就不太对,本还想多问几句,但是一有人提到自己的母亲,他便什么都忘了,眼泪止不住地流,短短数年未见,没想到已是如此情况,他现在只想立马飞奔过去,其他的他压根不想想了。
    一想到母亲重伤,自己却没有带回其所需要的,南宫澈就觉得分外愧疚,以致于他一直站在母亲的小阁楼外徘徊,踟蹰着不敢推门而入。每每鼓足了勇气伸手前去推门,但手指一触碰到门把手时,他却又泄了气,恍若触电一般,又缩回了手。
    终究是屋内的人先出了声,在南宫澈刚到的时候,她便清醒了,可是同时她心里也是忐忑的,如今的她面容枯槁,老态龙钟,她一方面渴望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方面却又有些害怕——她不愿在孩子心里留下不美的样子,所以南宫澈在纠结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她想见自己孩子的想法更加强烈,在经过焦灼的等待后,她决定由自己来打破这个僵局,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直沉浸在忐忑中,一丝的难过,她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体会,也许这便是天下每个母亲的心声吧。
    “是澈儿吗?进来吧”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又会昏迷,所以只能抓紧时间,赶紧和自己的孩子说上一回。
    “是...是..我....”南宫澈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推门而入,泪眼婆娑,继而一头扑在母亲的床边嗷嗷大哭,“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是孩儿不孝,没能抢到您需要的丹药,孩子有错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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