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娇》作品正文卷第二百四十四章祭旗(一)

锦上娇最新章节目录
   或许对于此事的桑图来说,逃是最好的办法,圣上无法拿自己为质,自己也一定能活下来。可不一定的是,他能逃出大齐吗?
    桑图看了看院角的那片天:“逃了,若没成功,无论是在大齐还是玉蒲都是死罪,父王予我的使命如此,怎么能轻易违背?”
    荣荠听了轻笑了一声:“火都烧到了眉毛,还能来赴宴。可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才是王者之风,玉蒲王怎么会将这么好的儿子送到中原为质呢?”
    “要桑图来皇城为质是圣上的意思。要的,就是玉蒲王对其长子的期望与不舍。”
    荣荠听了轻叹一口气,到从心里为之叹惋。荣长宁嘱咐到:“这事,咱们权当没听见。”
    “嗯,我知道。”
    姐妹两个刚要走,桑图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般,转头朝这边望了望,果然望见了荣长宁和荣荠。
    琴师跟着瞧心里一惊,心里想着那些话是不是都被他们听了去。
    石榴花正红着,衬得荣长宁脸色润白如同凝脂,她一抬眼,桑图只觉得整片天都跟着慌乱了,心里更是颤个不停。
    他压着自己的心口行礼,像是对天女一般的虔诚:“郡主。”
    荣长宁福身还礼。
    眼看四下无人,桑图的手一直放在衣带旁,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最后看着荣长宁笑出了声:“郡主近日好气色。”
    荣长宁垂下头回眼看了下荣荠,荣荠意会,对琴师说到:“许久不见师父,最近荠儿在练习时遇到许些麻烦,想请师父教诲。”
    琴师站在桑图身后,悄悄将袖子里的短刀别在了他的后腰上,却不知道有人章坐在远处屋脊上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等着人走了,荣长宁才对桑图说到:“殿下若想逃,尽管走。我与小妹就当做什么都没见到。”
    “你真的不怕我逃走?”
    “长宁一介深闺妇人,不该知道的事便不会知道。你若想逃我也绝不拦你,不过逃不逃得出去,看殿下自己的本事。”
    桑图点头垂眼看着荣长宁:“皇城处处戒备森严,普通百姓出城尚且要走几道城门,况且亲妹妹就在皇城,我逃去哪?丢下她自己在这担惊受怕?”
    说到这荣长宁抬眼,在桑图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作为兄长作为姐姐,就是如此的。
    倘若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或许自己的脾气秉性也不会是如今这般。
    别再桑图腰间的那把短刀,根本就没有过出鞘的打算,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为了避嫌相互告辞。
    临走的时候荣长宁回眼看了看桑图,他负手逆光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没有惶恐神色中也没有不安。她的心里十分希望他能活着,好好的活着。
    而他看着荣长宁的背影和表情,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他坦然的站在那等着迎接这一切,迎接所有人都可以预见的未来。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和贵妃终于被圣上召到紫宸殿对峙。这一去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宫女为和贵妃梳妆更衣。
    她伸手去拿妆台上的碧玉盒子,打开来用干净的中指蘸了口脂想要涂在唇上,宫女看到她悬在半空中的手在颤抖,最后将手指强按在自己唇上笨拙的涂好。
    就要涂到嘴角的时候,手突然抖了一下,口脂划到了脸上。和贵妃看着镜中的自己惊叫了一声,随手砸了口脂抬手扫掉妆台上所有的钗环,吓得宫女全都跪到了地上,额头紧紧叩在手背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谁都知道和贵妃此去凶多吉少,穷途末路,谁知道她会不会拉上几个陪葬?
    而和贵妃就站在原地,心里反复回想萧祁禤说的话,只要将所有罪责推到荣长宁身上,她反反复复的在心里念叨着这一句话。
    只要萧祁禤这样说,自己这么做,就会和从前一样渡过这场劫。
    她将自己与整个玉蒲都押在了萧祁禤的身上,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轿撵正在去紫宸殿的路上,她便脸色发青,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血喷出轿外宫女小太监瞧了慌乱不已,赶紧大喊:“落轿!叫太医!”
    站在后面的宫女仔细的看着和贵妃被抬出轿子,就近找了地方安置,还没等到太医过来,人就已经咽了气。
    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房梁,好似在求救也好似在疑惑。
    仅几步路的功夫,人就这么没了,大抵和贵妃自己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西施文学
    消息传出去时,甫玉正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喂鱼,听完暗卫禀告,嘴角扬起了笑:“离家的药就是好用,在口脂里下那么一点,人就咽气了。”
    站在一旁的暗卫附和:“幸而主上动手及时,否则一切罪名就都落在梁平郡主身上了,也幸好晋王殿下及早报信。”
    “晋王?”甫玉盖上装着鱼食的木盒交到一旁的小童手里:“晋王殿下哪里是来报信?他是想借我的手杀了和贵妃,这样便没有人到圣上面前揭发他的罪行了。”
    “晋王殿下连主上都要骗,看来,也是留不得的。”
    “他还会抖几个机灵,总比是个傻子的好。以后自然是要杀了他。”甫玉抬手接过小童递上来的茶,悠闲的走在池塘边的回廊里:“他还是有些用处的。不过是想抽身而已,有什么不能成全他的?”
    “如今还仰仗主上做事,他便这样算计主上,倘若日后他有了自己的打算,岂不是要一口吞了咱们?”
    正要开口说话,就瞟到池塘里有鱼儿跃出了水面,甫玉瞧见心中一喜,笑着对人说:“在他成形之前,咱们就先捏死他。估计整个大齐都不会希望有一个独臂的皇帝。”
    “可大齐也未必会希望有个女皇帝。”
    甫玉回眼笑着提醒到:“她有儿子。”
    暗卫本想劝甫玉将大权握在自己手里,看见到他虽笑着眼里却已经烧起了烈火,一副自己再说下去便要动怒的样子,于是便闭上嘴跟在甫玉身后朝前走。
    但萧祁禤的狠毒远远超过了甫玉的想象,因为和贵妃的威胁,他开始恐惧,甚至对九皇子自己亲生儿子的存在就感到了极大的不安。
    为了彻底断了九皇子在皇城的活路,他将所有指向鬼手千手伪造废太子信件的证据全部归在和贵妃身上,借助甫玉的力量,将废太子怨死的事情都栽赃到了和贵妃的身上。
    于是,满城风雨。
    荣长宁在家中眯起眼睛偷闲,一边丫鬟悄声添香,另一边有人打着团扇。白楚熤迈进门时就见荣长宁优哉游哉的好不享受,丫鬟刚想唤起主母,白楚熤一抬手示意她噤声,自己蹑手蹑脚的走到荣长宁身边,接过丫鬟手里的团扇认认真真的扇着风。
    荣长宁睡得香甜,完全没有意识到白楚熤在自己身旁,更没有意识到皇城里的天已经阴沉了大半。
    白楚熤看她的小模样实在忍不住咧嘴傻笑,故意使劲扇了记下,冷风一扑到荣长宁脸上她便下意识的一皱眉翻身转到一边,嘴里含糊的说了句:“你下去吧。”
    “哦~看来夫人不满为夫扇扇子的力。”
    听到是白楚熤的声音,荣长宁赶紧回身抬眼去瞧,随后坐起身来问:“嗯?你怎么回来了?”
    “出了这样大的事,整个皇城也就只有你还能睡得着。”说罢白楚熤拿起一边的梨子啃,一边使劲摆着团扇给自己扇风。
    荣长宁赶紧拉他衣袖:“怎么了?圣上处置了三皇子?”
    “若是这样,倒真该放些炮仗庆祝一下。怪就怪在,圣上压根没提三皇子的事。”
    “为何?不是已经说,怀疑当初废太子的事有蹊跷吗?”
    “是啊,可是和贵妃在面圣的路上暴毙身亡,那些谋害废太子的证据死鱼一般浮到离水面上,桩桩件件直指和贵妃有意夺嫡。三皇子倒是撇得干干净净。”
    听到这荣长宁眼中神色一沉,知道这定是甫玉的手笔。他竟有这样的本事?
    “九皇子就要被贬为庶人发配疆域了,这辈子估计都回不到皇城来。圣上,也急火攻心病倒了。”
    荣长宁忽而冷哼:“误杀了自己的儿子,这算不算是报应?”
    她温声软语却说了一句叫所有人都惶恐的话,白楚熠四处张望了下,见到丫鬟都远远站在花屏后应该没听到荣长宁的那句话,赶紧用扇边敲了下荣长宁的头:“你这般没分寸?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想想也是可怜。”荣长宁慨叹了这么一句,靠到了白楚熤的肩上。
    被自己父亲亲手下诏处死,冤情终于得以昭雪,揪出来的幕后黑手,却并非真正主谋。
    可天下人都信了,和贵妃的动机她的作为以及玉蒲族在背后的助益,都比一个断了臂的晋王殿下更像是真的。
    而废太子萧祁禛的死,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像一颗耻辱的钉子,紧紧的钉在了皇帝的心上。
    天子一怒动河川,皇帝苏醒后指着北塞的方向,用了所有了力气对跪在地上的大臣低吼一句:“出征……叫白楚熤出征!替朕……问罪玉蒲!斩桑图首籍,用他的血祭旗,以慰吾儿在天之灵!”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