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祈》正文卷第16章天不遂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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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心情不好？”，竹岺好奇问。
    “没有，我们回去吧。”，云棠收回目光，带着竹岺按原路返回。
    她只是在叹刚刚那位冯姑娘，一腔真情错负。
    虽然她仅与冯姑娘有这一面之缘，但也可猜到冯姑娘接下来的路有多难走。
    她自小在京城长大，却从未听说过冯英娘这个人，那就说明冯英娘极有可能出身不高，很可能是个民家女。
    平国公府会让一个民家女做儿媳吗？
    身份如此悬殊，答案显而易见。
    如果平国公二公子对冯英娘是真爱，那还好说，就算争取不到正室之位，将来也不会太薄待了冯英娘。
    可若平国公二公子对冯英娘是真爱，又怎会一再隐瞒欺骗？且毫不顾惜冯英娘的名节，使其未婚先孕？
    一个平民女子，就算最终进了国公府的门，没有丈夫的怜爱也终究很难幸福。
    更何况，据她所知，前世直到宁安候府出事时，平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没定过婚约，更没纳过什么良妾。
    若不进国公府的门，冯英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月份大了终究是瞒不住的，冯英娘该如何面对家人，如何面对周围邻里的目光呢？
    不过这些就不是云棠该考虑的了，她不是一个滥好人，更无权替别人做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回去的路上，竹岺有些忿忿不平：“姑娘，咱们府上有姑娘要与平国公府的二公子议亲吗？”。
    她明明记得姑娘刚拒绝了平国公府的求亲，怎么才过了没两日，府上就有其它姑娘与平国公府议婚了？
    哪有妹妹的婚事排在姐姐前面安排的道理？
    难道平国公府还想同时娶侯府的两位姑娘不成？
    “二妹和三妹尚未及笄，婚事还不急。”，云棠道。
    竹岺惊讶问：“那姑娘您刚刚为何对冯姑娘说家中准备要与平国公府二公子议婚？”。
    云棠摊手：“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竹岺张了张嘴。
    姑娘这样说谎诓人真的好吗？
    云棠回到府中后便去了宁安候的书房，从小厮口中得知父亲出门去了。
    准备往回走时，正巧碰见了回来的父亲。
    “棠儿回来了？”，宁安候笑着迎上前，脚步停在了离云棠稍微有些距离的位置，关心道：“今日去灵岩寺上香怎么样？累不累？”。
    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云棠还是闻到了宁安候身上的酒味，她乖巧道：“女儿不累。”。
    “不累就好，快进书房坐吧。”，说着，宁安候吩咐小厮：“快去上壶茶来。”。
    父女二人进了书房。
    没一会儿，小厮端茶进来。
    宁安候轻酌了一口茶，柔声问：“棠儿此时来是有什么事找为父？”。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再瞧瞧母亲的画像，听听父亲和母亲从前的故事。”
    看着云棠那双明澈的杏眼，宁安候忍不住鼻尖一酸：“好，你想听，为父就讲给你听。”。
    这么多年，每每都是他独自一人偷偷思念亡妻，现如今女儿长大了，他埋在心里那些回忆终于也有了人诉说。
    云棠起身走向书架，打开暗格，将画轴取出的同时又撇了一眼暗格底部，果然空空如也。
    画轴缓缓打开，宁安候目光愈发温柔。
    “我母亲她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是不是和您一样喜欢吃绿豆糕？”，云棠看着画中女子温声问道。
    “你母亲她啊………”
    父女二人又聊了许久。
    “棠儿，时辰不早了，就先说到这，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吧。”，宁安候的酒意已经褪了大半，看着书房外渐暗的天色道。
    “嗯，那女儿先告退了。”，云棠应了一声，刚站起身又想起了什么，转了话音道：“父亲，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明日想上街逛逛。”
    “好啊，去逛吧。”，宁安候一口答应，昨日女儿险些受了欺负，这几日就应该多出去转转散心才对。
    至于闺阁女子不宜常常出门的规矩又有什么要紧的？
    这破规矩哪有女儿的心情重要。
    云棠眨眨眼：“我想去容华楼和珠华楼逛逛。”。
    宁安候颔首赞成：“那更好了，女孩子就该经常添些脂粉首饰。”。
    “嗯……”，云棠沉吟了片刻。
    见状，宁安候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的笑了笑，从书房翻出一沓银票塞进云棠的手中，柔声道：“拿着花吧，喜欢什么就买。”。
    “谢谢父亲。”，云棠甜甜一笑，手下银票：“那女儿告退了。”。
    “快回去吧。”
    云棠揣着银票回了竹篱轩，这一日就这样顺遂的过去了。
    ……
    翌日，一个绿裙女子早早便守在了平国公府外不远处。
    女子眼底一片青影，紧抿嘴唇，手中攥着一枚玉佩，一双眼时刻留意着平国公府进出来往的人。
    这女子正是冯英娘。
    冯英娘昨日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今日天还没亮就起身收拾出门，一直守在平国公府外。
    她一定要弄清楚昨日那个帷帽少女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虽然种种痕迹都表明志郎说谎的概率很大，但她心底仍然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志郎是不会骗她的。
    希望昨日那帷帽少女说的都是假的，她的志郎根本不是什么平国公府公子，冯英娘默默祈祷着。
    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道熟悉的身影撞进了冯英娘的视线。
    “二公子，您等等小的……”，小厮快步追上了刚走到门口的二公子。
    二公子不耐烦的瞪了小厮一眼：“你就不能走快些？”。
    “是是是，都是小人的错，二公子别生气。”，小厮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
    近日来为着大公子的事，府里的主子们脾气都不大好，尤其是二公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昨日回府之后就一直情绪不好，他可要打起精神来伺候，以免惹得二公子不痛快。
    “行了，我且饶了你这次，我们走吧。”
    二公子沉着脸大步出了府门，小厮紧紧跟在身后一脸讨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