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神医:家有倒霉试药夫君》第三卷北地有神仙106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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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了了不知道丁小麦是什么时候生出了那么贪婪的心思的。又或许她一直都是那样的心思,只是如今终于忍不住显露了出来而已。
    这都是小事。丁了了不愿被人议论说她因为吃醋杀掉了谁谁谁,所以丁小麦闹得太厉害的时候,她总是愿意妥协。
    于是丁小麦就义无反顾地去了。
    丁了了觉得无趣,自己在营中转了一圈,治了两个旧伤发作的病人,又去旁观了王太医他们为了药方吵架,然后天色就黑了。
    陈七没有回来见她,也没有派人过来回话。丁了了自己让人去打听了,回报的消息说是陈七不放心,要带着人把营中所有的地都翻一遍,免得遗漏了什么。
    这也是应当的。
    只是这一夜,只怕所有知情的人都没有办法安心去睡了。
    如此悬着心到了天亮,小菱带来了最新的消息,说所有无人的山坡荒林都已经翻遍,并没有第二处再有那般骇人的发现,所以病源应当就是那片山坡上的死老鼠没错了。
    如今根源已经斩断,这疫症,或许就有了治愈的希望。
    这可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如果陈七带着的那些士兵没有人发病的话。
    坏消息是午后传出来的。
    第一个挖到那处鼠洞的士兵很快就发了病,且病势明显比旁人更急些,一上来就是高热昏迷,药都喂不进去。
    这还只是开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然后是陈七。
    听到陈七开始发热的消息,丁了了觉得悬了不知多久的一颗心咚地一下子落了地。
    终于,来了。
    就像挂在头顶上的一把剑,它迟迟不肯落下来,是很难受的。如今它终于有了动静,反而就不怕了。
    前来报信的樊林还没哭完,丁了了已经起身冲向了陈七的帐篷。
    却不想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少夫人,”拦路的小兵眼圈红红,“陈七公子说了,里面有周先生他们看着呢,您不必进来了。”
    倒也不必这样吧,丁了扯了扯唇角。
    这些天她虽不负责诊治疫症,前前后后却也见过几十个病人了,怎么到了陈七这儿就不能见了?
    小兵垂首道:“公子说,他们这些人是直接接触到了病源的,病势必定比旁人加倍凶险,能不见的人还是不见的好。”
    “我不是‘能不见的人’。”丁了了道,“你不要拦我。”
    小兵为难得差点跪下,陈七在里面却听见了,扬声喊道:“你不是‘能不见的人’,但我是‘不能见的人’呐!娘子,你就别为难他了,再说见了也没什么用啊,你又救不了我!”
    这话,竟然无法反驳。
    帐篷里面有药味飘了出来,丁了了知道周先生他们已经把能用的药都用上了,她即使进去,也的确帮不上忙。
    进去跟陈七说说话?似乎也没有必要。
    既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也不是生死不渝的夫妻,朋友不像朋友,同袍也不是同袍,生死关头,陈七需要跟手下士兵交代的话都比需要跟她说的话多。
    而且丁了了不愿意去问他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怕显得她很着急等他咽气似的。
    然而事实却是,她不敢想象陈七会死。
    陈七这个人,似乎一直是在生死边缘反复试探的,但她先前并不畏惧这个。
    她是很好的大夫,不管他伤了哪儿,只要还有口气她就能救,大不了就是缝起来嘛。
    所以她原本很放心他去做各种危险的事。即使后来他一声不吭来了战场,她也觉得自己作为妻子跟着他过来、随时预备为他治伤,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
    却没想到还有她治不好的“伤”。
    她先前是被人吹捧得有些糊涂了。救几个受伤的人、被人称一声“神仙娘子”,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神仙了?
    其实就是名不副实啊!连一个小小的疫症都治不好,还敢说是什么“神仙娘子”!笨蛋骗子还差不多!
    丁了了没有再坚持进门,却也没走,在账外茫然地站了不知多久,最后干脆蹲了下来。
    里面不断地传出说话的声音,一会儿说“不如换孙大人的方子”,一会儿说“把枕头垫一下,防着他喘”,一会儿说“又有两个发病了,要不要挪出去?”一会儿说“你们都不要忙了,药我喝了,死不死看造化吧”……
    乱糟糟一时也听不出是谁说的,却有越来越乱的趋势。
    傍晚时分,里面忽然起了一阵喧闹,人声乱乱,丁了了耳朵里只听见嗡嗡响成一片,一时却分辨不出什么内容。
    想也知道没有好事就是了。要么是谁的病情又加重了,要么是又有人发病了,又或者……是什么人死了。
    死了人是会被送出来的。丁了了退到暗处紧张地盯着门口,一声一声数着自己的心跳,然后就看见帘子被人掀开了。
    丁了了呼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真有人出来……真有人死了吗?
    这疫症虽是急病,前面的病人大多也能支撑一两天的,这一次才只半天多一点……怎么会?
    虽然说是直接接触了病源,发病会急一点,却也不至于这么……
    她的胸中忽然揪心揪肺地疼了起来。
    不知多久才定了神,却发现掀开的门帘里面并没有抬人出来,只有一道人影站在她的面前,身形很瘦,弓着身子更显得矮小,胸膛里发出呼呼的喘气声。
    黑暗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丁了了还是认出来了:“小姑婆?”
    小姑婆也病了?这件事倒是没有人告诉她。丁了了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丁小麦终于抬起了头,手按着胸口,仍然喘个不住,脸上却露出笑:“是我。我,丁小麦,跟他一起生病……也要跟他一起……病死了。你,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怎么,跟他一起病死,也很值得骄傲吗?”丁了了问。
    丁小麦边喘边笑,笑出了声:“对、对啊……你不肯陪着他……是我陪着他了……他对我说抱歉,他说连累了我……还说、他还说如果有下辈子……”
    “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是一样要蠢死。”丁了了冷冷地道。
    想了一想胸中闷气未消,又补充道:“也或者是坏死的。俗称自食其果、自作自受、活该倒霉!”
    “我没有做坏事!”丁小麦咬着牙道。
    丁了了后退两步离她远了些,冷声:“若你到了地下,算总账的时候还能一口咬定事先不知道老鼠的事,我就服你!”
    丁小麦的喘气声顿了一顿,随后又像拉风箱似的呼呼地响了起来。
    丁了了心中丝毫没有怜悯,反而觉得有些痛快,压着嗓子冷冷地道:“你知情不报,害死了你的婢女心儿,也害死了这伤兵营许多无辜的将士,即使不能算作罪魁祸首,也完全可以说你是难辞其咎!”
    丁小麦抬起头来,因为高烧而变得通红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丁了了,像看杀父仇人似的。
    丁了了觉得焦躁又厌烦,又听见帐篷里面人声乱乱,更觉得一刻都不愿同这个女人一起待着。
    “你快要死了,我不骂你,”她咬着牙道,“希望你下辈子活得清醒一点吧。”
    丁小麦忽然笑了一下,向前迈出两步,压低了声音:“我有话,对你说。”
    丁了了不想听。
    但是下一刻丁小麦忽然向前一窜,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刀,对准她胸口狠狠地就刺了下去。
    若在平时,丁小麦这样的身手,来五个都不顶事。
    只不巧此刻丁了了心里乱成一团浆糊,整个人都迟钝得厉害,竟是直到胸口剧痛传来,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丁小麦,要杀她?
    这是怎么回事?
    尖刀插在丁了了的胸口上,丁小麦自己松了手,仍旧退后按住胸口,大声笑了起来:“哈、哈!你没想到吧?……你是不是以为、以为我会让你活着?……我告诉你,你不配!”
    丁了了越发不明白了。
    也怪她疏忽,先前听见丁小麦为可以跟陈七一起死而骄傲,她还以为这位小姑婆是盼着她长命百岁的。
    没想到她竟也有幸跟他们一起死了。
    丁小麦还在盯着她,通红的眼睛在黑影里恍若鬼魅,呼呼喘着的嘴里吐出破碎的咒骂:“你不配活着!都怪你……要不是你叫他去、去查什么病源,他就不会生病!都怪你,都怪你!”
    这真是莫名其妙。
    查病源陈七要死,不查病源大家一起都要死,是个人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丁小麦不是人!
    丁了了心里腹诽,渐渐地疼得站不住,向地上坐倒了下去,须臾又仰头笑了一声:“虽然我不在乎,但是,小姑婆,咱们三个一起死了,陈七下辈子仍然是我的,你信不信?”
    “你休想!”丁小麦果然大怒,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帐篷里传出一声吼:“嚷什么?号丧呐?”
    那是焦躁的军医们忍不住脾气了。
    下一刻陈七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明显气力不足,声调却不低:“周先生,谁在外面嚷?”
    伤兵营中的女人可不多。
    几个军医四下环视互相询问了一番,有人叫了起来:“丁小姐什么时候出去了?”
    帐篷中顿时更乱了些,有人急急地喊着:“快抓回来!不能让她到处乱跑,会传染给别人的!”
    门口是谁守着?怎么能随便放人出去?!
    几个军医吼骂着冲了出去。
    守门的士兵原是跑到远处哭去了,这会儿听见军医出来骂才知道坏了事,忙喊人在四周搜寻捉人,却没费什么事。
    丁小麦自己出现了,按着胸口笑着走了回去:“我不过是……出门散散心,你们慌什么?”
    军医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冷声呵斥:“现在是你散心的时候吗?为了你散心,把病传染给旁人,怎么办?”
    丁小麦也不争辩,仍然笑着,就往里面走。
    军医拦住了她:“等等!你在外面有没有见到什么人?刚刚是不是你在喊?你在跟谁喊?”
    “没有人!”丁小麦梗着脖子道,“我快要死了,喊一声,都不行吗?”
    军医没理她,回头向药童吩咐道:“去帐篷周围找找看!”
    他们这一批病势危急非比寻常,若接触到了什么人,那是必要隔绝起来灌几碗药下去的,此事马虎不得。
    药童领命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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