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白》正文卷第五章疑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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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侯作为皇帝身边的肱股之臣,又有当年皇帝亲封的爵位,因而赵家的府邸自然与普通的官员无可比拟。
    府内尤以赵尔容和赵幼白的院子,最开阔最不一般,就连命名的匾额都看起来贵重非凡。
    赵月曦微微一抬头,看着头顶上那偌大的“沉香阁”三个字,她轻轻弯了下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大庆向来嫡庶分明,赵家自不例外,饶是姨娘有多讨父亲欢喜,她和琼儿却只能屈住在姨娘的院子里,在亲生母亲身边长大,已是父亲多有偏爱的结果。
    而赵尔容两姐妹就因为是嫡出小姐,生生比她们两人要拥有高贵不少的地位,有单独的院落不说,身边的事无论大小巨细,皆能被二伯派下去的老嬷嬷处理得当,虽然二伯娘早早离世,可只要有二伯在的一日,赵尔容她们就绝不会受到半分的委屈。
    这是她和妹妹从不敢奢望的事,因为姨娘胆小怕事,只想着有朝一日给父亲生下男孩,鲜少过问她和琼儿。
    可姨娘却从不想想,她们的母亲、三房的主母已然有了嫡出的儿子,即便父亲再疼爱姨娘,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男丁,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所谓的嫡子。
    没关系,姨娘无用,便由她来护着妹妹,由她来为自己的前程搏一片锦绣光明。
    收回目光,赵琼芷已然迫不及待地要进去:“姐姐,赵尔容此时定然狼狈极了,届时看我怎么奚落她!”
    从小到大,赵琼芷就和二房的这俩姐妹不对付,尤其是赵幼白,明明她和她是同岁,可就因为赵幼白有个争气的爹,又加上她和姐姐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不仅在太夫人面前她和姐姐比不过赵尔容姐妹俩,就连外头的人的目光,也只会永远落在二房的两个嫡女身上!
    赵琼芷自然是恨的,可现下远远不仅是因为她自己心中的不满和嫉妒,更因为姐姐同样厌恶着赵尔容的原因。
    她自小就与姐姐相处得多,姨娘并不怎么关心她们,只有姐姐待她好,赵幼白的凄零她们有目共睹,接下来也该轮到杀杀赵尔容的威风,让姐姐高兴高兴了。
    注意到院子里的景象,赵月曦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赵琼芷:“进去后先看看赵尔容是怎么回事。”
    先前,二伯叛逆的消息传到京中后,趁着赵尔容和赵景淮都进宫求情去了,大伯娘便狠心地把赵幼白驱逐出了府外,如今见着赵尔容无功而返,没道理还会这样对她如往日的礼待才是啊……
    赵月曦不动声色地看了四周那新移植进来的花花草草一眼,掩下眼里的深思,府内的园子大伯娘都没心思唤人去收拾,怎的这沉香阁倒是生机焕然得很呢?
    立在廊下守着门的婢子远远地瞧见了二人进来,忙迎上前来行礼:“见过二位小姐。”
    赵月曦瞥了她一眼,不等她说话,赵琼芷就已咋咋呼呼地开了口:“我们要见二姐姐,还不快让开。”
    面对赵琼芷的趾高气扬,那婢子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恐色和怯意,只犹豫了一下便退开一步,微垂下首去:“小姐请——”
    赵月曦到嘴边警示妹妹的话咽了下去,她再次觑了这面生的侍婢一眼,任由赵琼芷拉着自己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守着三名婢子,着的衣裳和外头的那名一样,是府中侍婢统一的着装,只是面容依旧面生得很,见了两人进来,几人亦是统一口径唤了“小姐”。
    “二姐姐呢?不会才跪了一两日就当真吃不消了罢?先前走的时候,我瞧着二姐姐可是——”
    赵琼芷推开那几名碍事的婢子,哗啦地一下,扯开了床前那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帷幔,可看清那床上躺着的人后,她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赵月曦虽有些不赞同妹妹这样莽撞的举动,但她仍怕赵尔容会仗着赵景淮的气焰,对琼儿刁难,于是赵月曦连忙上前了两步:“二姐姐勿怪琼儿,她还年幼……”
    赵月曦的话没迎来对方的理睬,因为床上的女子阖着双眸,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着了一身贴身的里衣,看起来像是静静地睡着了,即便她看起来面容如此恬静,却还是能叫人窥得她眉眼间的明艳绝伦。
    赵月曦看得不由眼睫剧烈一抖,这……赵尔容死了?待瞬息过后冷静想来,她心里才复又半是嫉妒半是纳罕。
    赵尔容此时这模样,倒不像是病着,更不像是睡了过去,她可不信在家里发生了这档子变故、赵幼白和赵景淮至今未归,赵尔容会安心到睡得着觉。
    “居然睡着了……”
    赵琼芷好奇地喃喃,她打算把人唤起来,见她这般,身旁的侍婢眼色就是一变,不等她开口阻拦,赵月曦便拦下了赵琼芷:“我们走吧,且先不要打扰二姐姐歇息了。”
    “可是……”
    赵琼芷不高兴就这样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讽刺赵尔容一番,挫挫她那高傲的锐气,就要这样离开了?
    但迎上赵月曦隐含警示的目光,她便只好败下阵来。
    看着两人离开沉香阁远去,那些婢子们这才微抬起了首,有条不紊地继续忙碌起了刚才被放下的手头活儿。
    “赵尔容……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赵月曦左思右想,实在觉得哪哪都是怪的,先是那些生面孔的婢子,虽然她们应该就是被大房新给沉香阁换上的婢子,但……
    赵月曦皱了下眉,却是说不上哪儿怪了,就是直觉告诉她,大房的人行此举,定然是用意非凡,否则……怎么会像囚禁似的也要好生关住赵尔容?
    听了赵月曦的话,本就不爱多费脑筋的赵琼芷是更不懂了,不过赵月曦也无需她懂这些,想了想,赵月曦附耳对赵琼芷说了几句话。
    在赵琼芷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会做到后,赵月曦眼里的眸光变得深沉了些,料想,大房在此时此景会打的主意,也左右不过这几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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