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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爷也是经手过实务的人,账本翻开,方书瑶稍加解释,他也就看出猫腻了,只是他年岁大,脑子不够快,还要方书瑶于细微处演算给他看。
父女俩看账,沈涧就不停地恭维方老太太,就怕她沉不住气,过早把她宝贝孙子唤了过来。
经宫宴一事,方书成定然有所准备。若他早早过来混淆是非,揭露他贩卖私盐之事就更难了。
沈涧本觉得计划周密进行顺利,谁知无意间扫到老太太身后,才发现侍候的竟然是月石。
她面上有掩饰不住的焦灼之意,看着在等谁似的。沈涧心里一沉,估计这月石早早就使人朝方书成报信去了。
他从进门到现在跟方老太太费的这些口舌,竟全无意义。
果然,方老爷这边甫看完账,还未出声,方书成就领着一串捧着托盘的婢女过来了。
“天香楼的桃酥和发糕,请祖母和爹爹尝尝,”他眼风满屋一扫,极亲热道:“欸,殿下和妹妹也来啦?”
方书瑶刚从账本里抬起头来,挽挽颊边碎发,一抬头正对上方书成森然含笑的眼眸。
事出突然,她下意识望向沈涧。
沈涧懂她眸中浅浅的慌张,他站起身,笑与方书成寒暄:“还是妻兄有心。我就借花献佛啦?”说着亲取了点心,送到方老太太面前:“祖母就是咱们家的佛!”
他嘴甜体贴,把方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对这个会来事的孙女婿满意的很,一时倒是忘了招呼她的宝贝孙子。
方书成看在眼里,咬了咬后槽牙,自捧了一盘,送到方老爷身边:“父亲赏脸,尝一尝吧?”
不知有意无意,点心盘边蹭到了方书瑶的珊瑚珠纹云肩。方老爷看见了,下意识拂开他的手:“小心点,别蹭脏了你妹妹的衣裳。”
把个方书成说得僵在当场。
方老爷全然不察,只是指着账本皱眉问道:“书成,通州、昌平这两地的盐价为何涨了三分?”
“哦,是儿子让他们涨的。儿子与师爷们做了分析,觉得在这两地涨价最有成效。”终于切入正题,方书成把准备了千八百遍的词轻轻松松倒出来。
“为何要涨价?”方老爷问。
“为了达到咱们年初设定的利润要求——”
方书瑶看他兜圈子,单刀直入道:“价格上涨,利润不变,那少的盐都去哪了?”
方书成微笑着对上妹妹犀利的目光,早有准备:“这一批盐是滨海盐道产的,由子恪兄弟运来。他初初掌家,经验不足,路上遭了雨,好几车盐都不行了。儿子看着那盐又是结块又是变色,索性便拒了,是以盐量骤减。”
方老爷捋了捋胡须,思忖道:“子恪继任家主的事,我倒也有所耳闻。不过既然拒了,支付盐款该减少才是,为何成本未变呢?”
方书成道:“回父亲,曹伯伯过世突然,子恪位子未稳,儿子怕曹家族老刁难他,这才特加通融。”
行商宽厚,倒也无可指摘,方老爷道:“可有证据?”
方老太太一直被沈涧缠着说话,到这会儿才有空,拧眉朝方老爷道:“一家人,要什么证据?你以为三司会审么?”
沈涧干笑一声:“老太太,岳父不是要证据,岳父的意思是看看凭据,免得再出这样的误会,您说是不是?”
“您尝尝这个!”他殷勤地奉上一碟麦芽糖。他就不信了,这糖黏牙得很,还堵不住老太太这张嘴?
那边方书成道:“证据自然是有的,子恪给儿子立了字据,就放在崔师爷那儿。”
“儿子本该把字据夹进账簿里,也就免了这番乌龙;只是又怕被有心人漏了消息出去,叫子恪兄弟难做。”方书成有意无意瞟了眼方书瑶。
方书瑶很难形容她如今面对方书成的心情,有怕他不择手段的恐惧,可更多是看他蝇营狗苟的鄙夷。刚要出言反驳,方老爷怒道:“你这副样子,瞅你妹妹作甚?你说她是有心人?”
方书成急忙道:“不是的父亲,儿子”
沈涧听得嘴角一勾,方书成这厮净搞些女人用的耳旁风功夫,方老爷又不吃这套,把他的话中话一语点破,他不狼狈谁狼狈。
方老太太想替孙子说话,可牙被糖粘着,只张不开嘴。沈涧孝顺道:“祖母想说这糖甜?我也觉得呢。”
听着沈涧憋着坏的话儿,明明是针尖对麦芒的时刻,方书瑶心里却逸出一丝不合时宜的轻松。
方书成舔了舔唇,干干道:“父亲,子恪在族内势单力薄,他总担心有人使坏,有心请儿子帮衬他一二。”
方老爷道:“如何帮衬?”
“他愿意将滨海盐路的运权让与我家,由我方家着人漕运,他只收三分利润。”方书成垂下眸子,掩去满眼算计。
前因后果一联系,方书瑶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怪道方书成心心念念要做运商,恐怕也是为了方便他偷盐私贩,为太子大开暴利之门。
知道爹爹对运商一事态度暧昧,看他一时迟疑,方书瑶抢先道:“爹爹,咱们一旦开辟运商分支,镖局、运队都是开支。虽说曹家哥哥只收三分利,这对咱们未必是好生意。”
方老爷自然知道方书瑶说的在理,可儿时走盐运的美好记忆始终在他脑海里盘旋,不由有些犹豫。
到了这把岁数,有时候金钱名利,倒不是唯一能打动他的。
方书成趁机道:“父亲,您有走盐运的经验,曹家又愿意让咱们走他家的盐路,咱们且走一趟看看便是,也算圆了您当年的情怀。”
方书瑶本以为方书成只是要开运商攫利,一听这话,感觉他是要爹爹亲走盐路,那岂不是意图害命么?爹爹一把年纪,哪经得起这种折腾。她拧眉劝道:“爹爹!”声音很是焦心。
方老爷朝她挥挥手,笑道:“爹爹自然是不能亲自去了,你们年轻人,去看看大好河山,倒也不错。”
方书成笑道:“正是此理,儿子也想跟爹爹当年似的,在外头一展雄风。不然外人总说我们这一代比您当年娇惯太多了。”
沈涧嗤之以鼻,心道就你这鹌鹑模子还要一展雄风,却手捧下巴,笑眯眯道:“这运商走盐路,听着的确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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