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正文卷番外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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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低声喝道,
    “甚么人?”
    徐三娘忙停了脚步,就听得外头人嘿嘿的发笑,
    “哟!还说是我们兄弟赶得早,没想到这位兄弟赶得更早呢!”
    韩谨岳的声音又问道,
    “你是甚么人?”
    另一个声音笑得很是猥琐,
    “嘿嘿!我们是甚么人,不跟你一样的么?”
    韩谨岳不识的这些人,徐三娘却是识得的,外头说话的二人乃是这里十八乡有名的混子无赖,有一个原是这村里出去的猎户,只嫌山里人辛苦,便跑到外头混了几年,说是在外头跟着贵人发大财,却是未隔一年,人便灰溜溜的回来了,只再不正经进山猎兽了,只在这几个村里干些偷鸡摸狗的混账事儿。
    平日里徐三娘遇上他们从来不给好脸,今日他们怎得会趁黑摸到这里来了?
    只听外头韩谨岳应道,
    “你们是甚么人我不知晓,不过我决计不会是同你们一样的!”
    那二人听了嘿嘿笑,
    “兄弟就别装了,大家都是为了屋子里的小娘们儿来的,规矩我们懂,你先来,你先上,我们后来,我们兄弟后上……”
    话刚说完,便听得外头惨叫一声,有人应是挨了一拳头,另一个便惊叫起来,
    “怎得……你还想吃独食儿啊?”
    紧接着又是拳头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另一个也挨了拳头,徐三娘紧走两步吱呀一声推开院门,却见两人都倒在了地上,韩谨岳正一脚踩在其中一个的身上……
    见得徐三娘出来,那二人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徐三娘将手中的猎叉一摆,冷冷道,
    “程二癞,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连老娘的门儿也敢摸!”
    那二人见惊动了正主儿,却是有贼心无贼胆,爬起来讪讪道,
    “我们这就走!”
    立时转身就往漆黑的山路跑了下去。
    韩谨岳脚下一动便想去追,徐三娘叫住他,
    “别去!你是外乡人,如今……又没了官身,这山里人最是抱团,你打了他们,不管对错,这里的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韩谨岳不甘道,
    “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徐三娘冷冷一笑道,
    “我只说你是外乡人不能打,明日我打上门去,这村里却是无人敢说话的!”
    韩谨岳闻言这才点了点头,
    “如此……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给你守着,以防他们再来……”
    说罢,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徐三娘一咬嘴唇,
    “外头冷……你……你进来吧!”
    韩谨岳闻言大喜,一骨碌爬起来,跟着进了院子,徐三娘冷着脸道,
    “还是老规矩,你睡外屋,我睡里屋!”
    “那是!那是!”
    韩谨岳忙不迭的答应着。
    待到第二日徐三娘果然下山去寻那程二癞的晦气,只打是打了他一顿,事儿一闹大,徐大郎不放心妹子便上山来看,却是在院子里见着了正打着赤膊劈柴的韩谨岳,立时奇道,
    “小子,你不是在村里住么……怎会在这里?”
    说着上下打量了韩谨岳,又冲进里头瞧了瞧,果然见得外屋的床上有韩谨岳的包袱,不由大怒,
    “小子,你占便宜没够了吗?”
    说完话便上来挥拳头就打,徐三娘见状忙出来拦,
    “哥,我的事儿你不用管!”
    徐大郎却是嚷道,
    “长兄如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欺负你!”
    徐三娘刚要再说话,韩谨岳便拦在她身前,对徐大郎行礼道,
    “大舅哥放心,我与三娘子情投意合,原就是打算着成亲的!”
    徐大郎闻言那脸色立时由怒转喜,哈哈笑着过来一拍韩谨岳的肩头,
    “好好好!你倒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即是要成亲,那是预备着带三娘子去京师享福喽?”
    听说这小子在京师里是做大官的,三娘子跟了他以后必是能吃香喝辣,不用在这小山村里熬着了!
    我就说嘛!我妹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水灵姑娘,不比那外头的官家小姐!
    韩谨岳摇头道,
    “我如今已是卸了官身,以后就陪着三娘子在山中过活了!”
    徐大郎闻言脸色又一变,放开韩谨岳,回身看了自家妹子一眼,
    “他说的可是当真?”
    徐三娘点了点头,
    “他说的确是真话!”
    徐大郎听了,这脸色便沉了下来,上下打量韩谨岳,
    “那……你可打算在附近置地?可要造屋?”
    韩谨岳摇头,
    “我如今孑然一身,家中因着我失了官身,已是不与我来往了,连随身的侍卫都已召回去了!”
    徐大郎听了恼怒起来,
    “你如今一穷二白拿甚么娶我妹子!”
    徐大郎倒不是那势利的人,只觉着这小子是个外乡人在这处无根无基,前头还当他是个官身,妹子能跟着去享福,可如今他甚么都不是了,这十里八乡的好后生多着呢,又何必嫁他一个外乡人!
    徐大郎那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一般,还往外赶韩谨岳,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对我妹子名声不好,前头就是因为你,那程二癞才当我妹子好欺负,所以悄悄摸上山来,你还是快些走吧!”
    这些乡间的混混专爱做那挖绝户坟,踹寡妇门的勾当,有那爱占女人便宜的,但凡听说哪一家死了男人,便半夜摸上门去,干那奸**女之事,徐三娘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在家里收留了男人,已被村里人暗中传闲话了,正是因着这小子,才让那程二癞动了歪心思!
    韩谨岳还未说话,徐三娘却是不肯了,拦在韩谨岳面前,
    “你赶他做甚么,这老屋爹娘死时,早说了是留给我的,我想让谁住便让谁住,你别管我的事儿!”
    徐大郎知晓他妹子的脾气倒是不恼,便应道,
    “你是我妹子,我便要管你的事儿,我不能让他害了你!”
    徐三娘气道,
    “他害不害我,是我自己的事儿,用不着你来管!”
    徐大郎怒道,
    “你旁的事儿我是不会管的,可这一辈子婚姻大事儿,我必是拼死也要管的!”
    说着动手去推韩谨岳,韩谨岳自然是不好同大舅哥动手,只得老老实实往外头走,徐大郎气呼呼将韩谨岳推出了院门,徐三娘见状自然不依,一把推开徐大郎将韩谨岳又拉了回来,徐大郎急了,抬手指了她的脸怒道,
    “你……这小子有甚么好,你这般护着他!”
    徐三娘应道,
    “他就是好,我偏要护着他!”
    “你……你这样子,要是传出去,这十里八乡还有哪个后生敢娶你,难道你当真要跟着他?”
    徐大郎说着话又要去赶韩谨岳,徐三娘忙将韩谨岳拉到了身后,挺胸抬头一叉腰,
    “我就要跟着他了!”
    徐大郎闻言气得跟头老牛似的鼻孔里直冒粗气,抖着手指着妹子,
    “你……你……你敢跟了他,就……就别进我老徐家的门!”
    “不进便不进!”
    徐三娘子一跺脚,
    “我就跟定他了!”
    兄妹二人吵了一通嘴,倒是乐得韩谨岳在一旁悄悄咧嘴,
    大舅哥真乃天外飞来的神助力呀!
    韩谨岳这回再回山村,却是在临出京师里特意请教了自家经验丰宣,脑子灵光的三姐夫的,
    “三姐夫,徐三娘子虽说出身山村,但骨子里亦是十分傲气的女子,知晓我在京师退了亲,说不得反倒不肯要我,三姐夫可有法子助我?”
    卫武闻言嘿嘿笑道,
    “你三姐夫我也是见过徐三娘子的,看得出来是个烈性的女子,烈性的女子柔起来似水,刚起来似火,大多都有一颗爱憎分明,扶贫济弱的侠义之心,你这回去只能示弱不能逞强……”
    如此这般却是教韩谨岳一定要装出老实巴交,可怜巴巴的样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再施展那水磨功夫,必定是会水滴石穿的!
    韩谨岳得计,本就是打定了主意,呆上个一年半载的,这厢先是每日缠着徐三娘不放,之后又打发了侍卫,说是自己失了官位,激得徐三娘起了怜惜之心,正想着登堂入室,再磨上三五个月呢!
    却是没想到大舅子如此神来一笔,将徐三娘激得点了头!
    韩谨岳待得徐三娘将自家大哥气走之后,便小心翼翼对徐三娘,
    “三娘子,这婚姻乃是终身大事,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大哥说的对,我在这院子里呆着,有损你的清誉,我还是走吧!”
    徐三娘瞪他一眼道,
    “你能去哪儿?我徐三娘虽说是一介女流,但也是言出必行的……”
    顿了顿一咬牙道,
    “罢了!跟了你就是!”
    韩谨岳闻言大喜便往门外跑,徐三娘见了忙问,
    “你……你去哪儿?”
    韩谨岳一面跑一面应道,
    “我去请媒婆!”
    这厢着急忙慌下到村中,果然请了村中专为给保媒拉纤的妇人,当天晚上便向徐三娘提了亲,徐三娘也是爽快,
    “这话我即是说出了口,便不会变了,这婚事我答应了!”
    那妇人倒是为她打算起来,
    “三娘啊!你可是看婆子我看着长大的,这男人是外乡人,又无房无产,身无二两银,便是我的媒人钱,他都是打得赊账呢,你可是想清楚了!”
    徐三娘应道,
    “我图得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银子,这人我嫁了!”
    如此这般二人是定下了婚事,韩谨岳第二日便要上山,徐三娘问他去哪儿,韩谨岳应道,
    “我们定下婚事,我也无银给聘礼,便上山为你猎兽皮,算做是聘礼了!”
    徐三娘闻言返身回去取了猎叉,
    “我跟你一道儿去!”
    二人相携上了山,三天之后猎了一头山豹回村,韩谨岳一力主张将那豹皮给徐大郎送去,
    “长兄如父,即是岳父母不在了,便是长兄为尊,这聘礼便送到长兄处吧!”
    二人去到徐大郎家,徐大郎闻听二人定下了亲事,气得指着徐三娘大骂,
    “你就犟吧!以后有的你后悔的!”
    徐三娘一扭头,
    “我决不会后悔!”
    却是将那豹皮往地上一扔,自己拉着韩谨岳转身回到了半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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