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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最近心绪有些不妙。
更不妙的是此时有个风流翩翩的俏公子正极力劝着他一起去天香楼听曲儿。若换成旁人,决计是不敢的,但这人是徐老国公的嫡孙,自小进宫伴读一起读书练字的交情。
辰王被吵得头疼,一时松懈,两人现已在二楼包间里喝酒听曲儿了。京中最好的酒楼——天香楼,楼中人人以花为名。
“公子,喝酒。”凤仙举起酒杯送到辰王嘴边,明眸皓齿,生的甚是秀美,她心中暗自盘算:这两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若能被这样的人看上,赎了身,做个红袖添香的丫鬟也是好的。
辰王面色清冷的端起酒杯隔开了靠近的凤仙。
凤仙自小在秦楼谢馆长大,察言观色、变色测向的本事是一点不弱的,被拒了也不恼怒,只柔柔的漾开笑意,体贴规矩的做些倒酒布菜的琐事。
徐允章斜瞥他一眼,“你俗事繁忙,也该懂得偷闲作乐才是。”他手中端着酒杯,略略斜了身子歪靠着,神态间颇有慵懒之意。
“斟酒。”旁边的丁香极懂风情地上前来,一滴未洒地注满。
辰王眸色淡淡不欲理他。
荣国公有两个儿子,三个嫡孙。长房长子徐修平性格方正,沉稳务实,很得看重;而次子徐允章却是个不喜功名,整日只晓吃喝玩乐的浪子;二房唯一子名怀安,尚在牙牙学语中,不做多语。
‘日后家族重任自有长子担起,我呢,只用安享这绵延富贵便是了。’——徐允章曾眯着眼晃着酒杯如是说道。
自窗口望出去,街上扎灯结花的一片勤快火热,徐允章手指在扶手上轻敲几下,眸色幽深,“过两日便是七月初七了,京城里未嫁的待娶的在室男女都要出门来,长街上定然很热闹。”
辰王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时有些怔松。
徐允章又慢悠悠地道:“说来,前几日还听母亲提起谢家夫人正为嫡五子相看媳妇,不知现如今京内有几家闺秀正当年?”
辰王瞥他一眼,“听说老国公瞧你日日放浪形骸不拘管束,已准备亲自挑个孙媳了?”
“若是误了哪家的姑娘,那可罪孽深重了。”徐允章意兴阑珊地扶了扶额头。
“你知晓便好。”辰王搁下酒杯,立起身道:“我还有公务,先走了。”
“慢走,慢走。”徐允章微微歪着头,仰脖喝下杯中酒,嘴角含着一丝饱含深意的笑意。
初七日,掌灯时分,西市热闹起来,灯会中男男女女大多结伴而来,处处笑语喧哗。
“……王爷,可要去订下的雅间歇歇脚?”侍卫试探着问了一句。此时气氛着实古怪,不过自晚间王爷说要来庙会,就够让人惊诧怪异了。
辰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默然片刻,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转身欲走,小腿上却隐隐刺痛,低头一看,一撮苍耳紧紧趴在了他的靴子上,上面还连着根红绳。他俯身将苍耳摘下,顺着苍耳上的红绳望过去,红绳的另一端,竟然是一位女子。
她头戴帷帽长纱及腰,看不清面貌,但捧着一盏玉兔灯笼左看右看,那股喜悦之情却是掩饰不住的,叫人看了也心生欢喜。
辰王静立在那里,不由眯了眯眼,彼时周遭灯火璀璨,掩映在纷红的灯光里,她一身月白绫裙更显得愈发不俗,灼如一支袅袅亭亭立于水中的芙蕖。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手心稍稍用力,红绳牵扯,撩起了她裙摆的一角。
嘉月感到异样,抬头怔住——俊眉朗目,深蓝锦服,他缓缓踱步而来。
她微怔片刻,很快恢复如常,低头微微屈膝,见了个礼。
辰王将一截红绳递了过来,嘉月微微侧头使了个眼色,采苓随即上前施礼,甚是恭敬地接过了红绳,“劳烦王爷。”
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容小姐也是来求姻缘的?”
嘉月垂目而立,恭而有礼道:“王爷睿知。”
辰王微微蹙起眉头,平地里生出了一股恼意来,他明显觉出她言语间似罩了一层薄冰,冷淡而疏离,胸口一阵发闷,狭长双目隔着轻纱打量着她的面容。
众人不敢说话,一时静默无语。
采萍看着辰王阴沉的面色,眼神微微闪动,赶忙说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夫人吩咐说要早些回去,可不能晚了。”
嘉月在心中暗暗夸奖了采萍一回,低垂眼帘福了福身:“那臣女告退。”
辰王眉头皱的更深了,一面仿佛不欲再说话地摆手让她走,一面自个也提步而去。
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嘉月总觉着今日辰王怪怪的,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古怪。
待辰王走出了远远一段,再也瞧不着人影了,采萍方才抚胸呼了一长口气,嘴里嘀咕着:“这辰王爷眼神真好,隔着帷帽竟也能认出小姐呢!”
嘉月面容在帷帽轻纱下不甚清晰,声音闷闷道:“走罢。”
身后两个丫头悄悄对视一眼。
又往前走了一段,灯会中,以织女庙附近的人最多,这是不仅有求子心切的妇人,还有放天灯祈愿的姑娘小伙儿。
采苓试探地问:“小姐要进去吗?”
嘉月伸手撩开帷帽上的轻纱,露出姣好的面容,清眸望向织女庙怔怔出神,不露声色下其实是一颗忐忑女儿心。半响,放下轻纱说:“不了,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七月流火,白日里已是盛暑天气,昨夜刚下过了一场大雨,现更是闷热难耐,地窖里也是藏不住冰了。红杏、芳芷把起出来的冰置在冰盆里,拿大蒲扇缓缓送些凉风过来。
嘉月手内轻摇着一柄的牡丹双蝶的团扇。
采薇掀起竹帘子端来井水湃过的葡萄西瓜,嘉月随手拿起一块吃了一口,便皱了皱眉,撂在一旁,“今年的瓜不甜,没有往年的好。”
采苓在一旁打着扇笑说:“想是今年的雨水勤罢。”
采薇:“雨水勤了,今年庄稼收成怕是不太好。”
“是啊,打不下粮食,庄户人家就要闹饥荒饿肚子了。我家乡原在黄河边上,就是赶上一场天灾,连月的大雨先是把家里的田地淹了,最后黄河涨水把全村都淹没了,幸存的人只好拖儿带女逃灾去,吃完了树皮又吃草根、草面、玉米芯,最后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只好卖儿卖女换几口饭吃。”采萍惨淡道,众人鲜少在她脸上看到这样萧索寞落的神情,皆默了下来。
嘉月静静想了会子,瞧着她问了一句:“家里人把你卖了,你不怨他们吗?”
采萍闻言,怔怔出神片刻,轻而缓地摇了摇头:“我那时年岁还小,现也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我的命好,进了咱们府,这些年来吃的好穿得好,小姐也待我们亲厚。身为奴仆,原是这一身一命都是主人家的,像其他府里的丫头,动不动被主子责打的责打,发卖的发卖,哪有这么安生的日子。而且……我想他们定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卖了我罢…?”说着时,想到也许永远无法再见父母,眼泪涌了出来,直往下掉。
嘉月很是看了她一会,忽面露微笑。心思细腻,温厚豁然,这样一副赤子心肠,已是万分难得的了。
“采萍,今儿小姐高兴,快求求她,让她将来给你许一个好人家。”采苓忽得向采萍促狭打趣道。
采萍破涕而笑,脸颊羞红成一片胭脂色,忙起身锤向采苓,羞恼道:“你这促狭鬼,居然说这些混账话来打趣我,看我捶你的肉不捶!叫外人知道了,定要笑话我不守规矩,岑妈妈又得打我手板子了!”
采苓见状,一面笑,一面躲到了采薇身后,由着采薇好言好语劝着拦着。
舒朗开怀的笑声吹散了郁积心头的阴霾,以前那些痛苦和不平,都已经离得很远很远了。
晚间用过了晚膳,嘉月带着采苓去正院儿请安,两边廊檐下站着随行听喝的丫鬟婆子。屋内,沈氏正挺着肚子与容母说笑着。
“这么说,能赶上今年中秋了?这倒是件好事儿。”
一句话落,外头丫鬟通传道:“二小姐来了!”
两人听见通报声,转过头来,沈氏笑颜道:“二妹妹来了。”
嘉月笑着依次福了福身,“嫂嫂在同母亲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
沈氏面带羞涩着说:“郎中说产期大约在八月中旬,正巧赶上中秋了,不过也可能早些,若是迟了,便是月末。”说着又摸了摸肚皮,“最近这调皮鬼闹人的很,要么久久没有声响,要么忽的猛动几下,害我一晚上觉也睡不好。”
“这样活泼好动,定是个强健的孩子。”容母慈爱的看了看她的肚子,转头示意了岑妈妈一眼,岑妈妈从内屋捧了个小锦匣来。
“我前几日去国露寺祈愿,又于主持处请了平安符,那个缀着祥云结的荷包你贴身带着,其余的则系在床头四角,可保母子平安,一切顺当。”
沈氏心内感动的接过荷包,眼内微有湿意,起身福身道:“劳母亲费心了。”
容母扶住了她,“你身子重,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又转头问身旁的岑妈妈:“一应事物可都准备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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