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少年志最新章节目录
南怀瑾和温行兴在前方排成直线,而沈恩来跟在身后,三人恰成三角。对面的三名黑衣人并排成直线,看来是想一对一牵制。
“沈恩来——”温行兴的声音突然响起,与之伴随的还有他手中飞出的剑,他的剑凌冽地袭向中间的那名黑衣人,而他整个人的身影却冲向的是最右边那名黑衣人,他一个人在此刻牵制住了两名黑衣人,南怀瑾也成功缠住了最左边剩下的那名黑衣人,沈恩来的前方有空档,这是个机会。
沈恩来加快速度,抓住这个间隙,倏地穿了过去,将黑衣人和南怀瑾他们甩在了身后。根据南怀瑾给的方向,沈恩来脚步不停往前赶,往前,空气中的血腥味有些重,沈恩来的心中下意识有些担忧。
“赵飞燕,你可给我撑住了!”沈恩来在心底喊道。
一身是血,长刀深深嵌在地上才导致人没有摔下,双腿都在打颤,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一样。而在他的对面,地上躺着一个头颈分离的黑衣人,还站着一个左手有一长条伤口的黑衣人。这,便是沈恩来见到赵飞燕时的场景。
黑衣人眉间充满了暴戾之气,此次出发前往鲁国,没想到,兄弟四人都相继折在了这些小儿手中,甚至是后来派来的其它杀手也死伤过半,堂堂保监所何时有过如此败仗,还是输在了鲁国这些少年手中。黑衣人握紧手中长剑,杀意覆盖住了整张面孔。
“刷——”手中长剑出鞘,人随剑飞,直直向着赵飞燕打去。
他的手太疼了,长刀太重了,他已经没有力气举起来了,可是,赵飞燕在心底不停默念“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他大吼一声,长刀拔地而起,“锵——”打下了飞来的长剑,却挡不住后面的黑衣人。
一个阴影从头顶而下,挡在了面前,突然窜出来的沈恩来拦下了黑衣人的进攻。
“又是你!”黑衣人认出了站在面前的这个少女。
“就是你姑奶奶我!”沈恩来一边开口,一边伸手搀扶住赵飞燕。
“我去,回去得减肥啊……”沈恩来在赵飞燕耳边小声嘀咕,赵飞燕此刻已经没有站立的力气了,整个身子都搭在了沈恩来的身上,沈恩来差点没在敌人面前因为赵飞燕的重量跪下去。赵飞燕的身子冰凉,却像是滚烫的火浆烫在沈恩来的心上,她将赵飞燕的长刀重重插回地上,将赵飞燕整个人靠在刀柄上以助支撑。
“撑下去啊赵飞燕,不枉费我跑那么远来救你。”
“前面,三皇子——”赵飞燕喘着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恩来打断。
“我是来救你的,你还顾得上别人,先保住你自己吧。”沈恩来没好气,但是手上的力度还是放轻了许多。
“我说过吧,动我的人,命就别拿回去了。”沈恩来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而又压抑,她边说边转身,长剑所指,黑衣人的头颅。
黑衣人轻呸一声,挥剑用攻击回应了沈恩来的挑衅。没有多余的话,招招狠厉,直攻命门。如果两个黑衣人在这儿,沈恩来倒是恐怕真能把命丢这儿。但是只有一个人,都是一条命,她还比他好一只手,怕什么。
避身,闪躲,挥剑。两个人的武艺本来就是不相上下,越是如此,细节和运气越是决定生死胜负的关键。沈恩来的身姿更加灵活,黑衣人的内力更加熟练。那么沈恩来只能缠住他,再借机寻找致命的机会。
“呲——”沈恩来一个潇洒地持剑蹲下,以免鲜血喷到自己的脸上,有损她此刻堪称英俊完美的形象。黑衣人的脖颈鲜血往外喷涌,他甚至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捂住脖颈,但是江水一旦决堤,又岂是人力所能阻挡得了。
“咚——”身体撞地沉闷的巨响,黑衣人的生命已经走到结尾。
沈恩来的手臂和大腿上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不深,但是血水泂泂地往外冒,看起来慎人。沈恩来保持单腿跪地的动作有点久,她猛一站起来还有些腿软,她撑了一阵,想到赵飞燕还在身后强忍住腿颤,潇洒利落地起身。
“帅吧。我觉得我刚刚那个闪避可以让武教头写进书本里去,哎,我的实力已经不允许我再低调下去了。”沈恩来一个人噼里啪啦说完一大堆话,却没有赵飞燕的回应。
她转过头,赵飞燕头枕在手上,手靠在长刀刀柄上,姿势还整的挺帅。刚刚他有没有看见我的英姿?沈恩来在心底嘀咕,如果他没看见,自己一定要把每个招式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给他复述一遍,嗯,对!沈恩来已经决定好了。
“飞燕儿?”沈恩来走到赵飞燕的身边颤颤巍巍蹲下。
“你再撑一下,你的三皇子还等着你的呢。”
还是没人回应她,估计是失血有点多。沈恩来大脑飞转,将怀里揣着的救命药拿出一颗,准备用内力迫使昏迷中的赵飞燕吞咽下去。
沈恩来左手把药递到赵飞燕闭着的嘴巴边,伸出右手捏住赵飞燕的下颚。却在那一瞬间,打颤的手把她珍视的药丸抖落。
她刚刚没有探到赵飞燕的呼吸。
“赵飞燕—”沈恩来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能察觉的颤音。她伸出手想要探上赵飞燕的脉搏,却这样一推,赵飞燕整个人随之倒下,沈恩来快速伸手将赵飞燕托住,这时,她才发觉,赵飞燕的身体如此冰凉。
“赵飞燕,你别吓我。”
沈恩来右手托住他,腾出左手探上赵飞燕的脉搏,时间流逝,她却没有一刻感受到跳动。
“赵飞燕,赵飞燕,赵飞燕—”沈恩来唤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空荡的林间回荡着她的嘶吼,却没有人给予回应。
沈恩来颤抖着手拉起赵飞燕垂在一边的右手。那手里握着的东西顺势落下。在沙土间泛着银光。
沈恩来松手,赵飞燕的右手直直落下,“珰—”激荡起灰尘。
而在他手下的,是一根银簪子。款式并不算新颖,甚至做工都不用沈恩来拾起来仔细查看,都知道并不算昂贵。但那应该是赵飞燕所能承担的上限了。
赵飞燕想说什么,她再也不知道了。她只知道,人都会死的,赵飞燕好像也活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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