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春盈盈》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七章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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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笑倒让慕容桀有些手足无措,他将鞋子轻轻放在地上,“本来是怕你被毒蛇伤了,丢了鞋反倒伤了脚。”
    “我也不在意这点痛。”谢盈的眉眼又恢复如初,她一直都会隐忍,他从未见过她的泪,便是那日在西北侯的灵堂前她也只是红了眼,她眼中是愤恨。
    如今看到她这一笑,心中倒是越发的心疼她了。
    他求她一笑,可她笑的时候却只是在隐忍,因为他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铁将军那里动手了,你这里脚伤了,如何还能赶上?”他蹙眉问。
    谢盈已经重新穿上靴子,“我不用力便是。”
    “那你的行动也比平日里慢了些!”他说得急,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训斥谢盈。
    她愣了愣,慕容桀便已经在她身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我可以自己走。”谢盈拒绝,慕容桀的声音更加严苛,“他们一旦得手你这个主心骨不再,他们要会怎样!”
    “我背你!”
    谢盈撇看目光,刘锐见她没应,即刻道:“玉将军说对了,我们还是要加快行动的。”
    她即刻看向他,刘锐却笑起来,“就算是背,也该我来背姐姐。”
    “你才多大,背着她又能走多久!”慕容桀一点一会都不想给他。谢盈看着他们争吵微微扶额。
    “慕容桀,那你背我吧!”
    此话一出慕容桀总算是送了口气,刘锐紧蹙眉头,一片深黑中藏着一个“为什么”。
    “你既然那么说了,背着我就要按照我们的机会,两天赶回。”她淡淡道。
    她的目光看向空无一人的官道,“两日赶回,我们必然要和他们擦身而过,我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
    谢盈就这样趴在了他的背上,慕容桀还是低声的说了一句,“得罪了。”
    她没有接话,而是借着他的背让自己看得更远,更能够注意前方的的动向。
    走了一天,快到傍晚的时候,谢盈突然叫停,“别在上前了,前面有火,他们应该在安营扎寨了。”
    七人的动作也慢下来,他们靠着一颗粗壮的树掩护他们的身形,在此停留修整。
    慕容桀回首看了看,便蹙眉道:“我们就这么在他们后头,危险太大了。”
    慕容复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微微张口却又咽了回去。这一路他并未参合一句,只是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抢马。”慕容复低声开口,他的视野更能看清那边的情况。
    谢盈也做回头,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嫩草不多,反倒是他们之间有一块地嫩草多一些。
    “他们会来喂马不假,可来人是统帅,根本不好抢。”谢盈微微蹙眉。
    慕容桀却道:“就这些强弩之末的突厥人,他们还会亲自来喂马吗?”
    谢盈是天盛的将军,一直都有说法是要把马儿当做自己的挚友,可在突厥人眼中马儿只是战斗的工具。
    夜色低垂,马蹄声便近了些,他们的目光紧锁那些马。
    几个士兵拉着马便抱怨,“着马都是从牧民那里抢来的,又不是行军打仗的马当然不能比了。”
    “你小声些吧!”
    “王上说那群人是徒步走的,说不定就在我们身边!”
    “你还真想再打仗!还不如做个牧民!”
    听着他们说话,谢盈已经在墨蓝色的天空下拔出了刀,刘锐看着到的寒光,心头一颤,“姐姐,要杀人吗?”
    “拿刀恐吓,一掌劈晕。”谢盈说着,“七个人四匹马,明日天亮就能抵达铁岚的关口。”
    说完她就把到含在口中,忍着脚底传来的疼痛,压低脚步声。
    除腊梅外,众人都摸索着向前。等到天黑到看不见的时候,一人一下,就拿下了四匹马,慕容复则装作是士兵,拉着马往前去接腊梅。
    红叶红缨一匹马,刘锐慕容桀一匹,谢盈一匹,慕容复腊梅一匹。
    以谢盈放刀入鞘之声为令,四匹马突然冲向官道,向凉州而去!
    “马!”有人大喊一声,就吹起了马哨,可这些马是从牧民手中抢来的,他们的马哨根本不管用!
    西突厥王赶紧出帐来看,他们早已扬尘而去。
    白天死了一匹将士,房子被烧毁,现在又被抢了马,他的手下就是一团乱,“阿史那征,你谋的是什么!”
    “还不如直接杀了来的痛快!”
    西突厥王再不信这些,而是转身拿起自己的佩刀,“现在就给我追!”
    “王上,将士们是要休息的!”阿史那征拦着,西突厥王冷哼,“从前我们打仗何时休息过什么!”
    “还在这里让他们生火,就怕我那弟弟找不到我们是吧!”
    阿史那征眨眼,没想到到了此刻他一心为他竟然被怀疑,“王上,我绝无此意。”
    “我就不该听你的!”西突厥王的刀柄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敲在他胸口,“那是牧民的马,跑得不会很快,至少我的这一匹还是战马!”
    说完他就一声令下,“是我西部儿郎的都给我站起来!”
    还是有那么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了起来,其余看上去文弱的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西突厥王随即拔刀,“不随我夜奔的,不配我西部儿郎,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活命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还是有诸多埋怨之声,西突厥王也不在意,就翻身上马了。
    阿史那征留在了原地,“既然王上已经不再信我,阿史那征就没有陪着的必要了。”
    西突厥王冷哼,“那你就自行了断吧!”
    军队向前走去,一地灰烬中站着曾经红极一时的西部谋臣阿史那征。突厥汉子是不流泪的。
    可他的眼中却饱含泪光,口中念叨着,“强弩之末,此去便是送死了!”
    他给王上出的主意,他也说过一旦谢盈和他们拉开距离便追不得,西突厥王经历这一次失败后,性情时而稳重时而暴躁。
    突厥的史书上只有寥寥几个字:阿史那征,西突厥王阿史那洪谋臣,于图录单于三年夏自缢于灵州官道树林。留布帛血书,上言:臣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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