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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记得。”李青悠有点尴尬的躲开了冯文汝的视线,没话找话道:“画的挺好的,那个……”
这事有点突然,李青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更加稳妥,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只是冯文汝并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
“青悠。”冯文汝眸光微动,溢满眼底的情义几欲喷薄而出,曾被压下去的心动若就此沉于谷底也便罢了,可一旦冒头就势不可挡,这会便是他自己也难以自控了。
什么肖阁老,肖小姐,尽皆抛诸脑后,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就他肖阁老行将就木还好几个妾室呢,更何况他风华正茂的状元郎?
人一旦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并且这个理由“有理有据无法反驳”的时候,就会越加的理直气壮,觉得是天经地义的。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自然该不负光阴不负卿。
而这种过度的自负加上自我膨胀,在酒精的催化下也使得他主观上忽略李青悠眼里的抗拒,只当是女儿家害羞的欲拒还迎。
李青悠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人家救了她的命,其他的跟命比起来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哪怕冯文汝说的很轻松,但要把一个已经定罪的死刑犯给救出来,可想而知不是易事。
还有一点就是她其实跟冯文汝并不熟,哪怕是曾经的熟人,身份地位的变化也会改变一个人。
前有救命之恩,后有寄人篱下,似乎没有她拒绝的余地,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即便如此,大势不可违的情况下,至少要怎么进行她还是要主动争取的。
“我可以答应你。”李青悠敛下的眉眼再次抬起,在冯文汝骤然亮起的目光逼视下,缓缓开口道:“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美人在即,多年的心愿即将达成,别说是两个条件,就是二十个,二百个也没问题。
当然前提是不能越界。
冯文汝虽然脑子里晕乎,但还没醉糊涂,心里早已经对李青悠做好了安排,只要不越线,他愿意倾其所有的对她好。
“你说。”冯文汝道。
李青悠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抬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不要名分,也不进你冯家大门。”
冯文汝就是一愣,这跟他想的大大的不一样,他还以为她要明媒正娶,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得好好跟她说道说道了。
可现在她的意思是截然相反,不由得令他疑惑,甚至她都不知道他已有妻室,那她是瞧不上他的身份?
还是以退为进?
李青悠笑了笑,看出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猜忌,“民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知身份不配所以不会强求。”更不想仰人鼻息过日子,当个委委屈屈的小老婆不是她的性格。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贞操观念没有这个时代的女子那么强,就当是419好了,只不过是拉了长线的。
冯文汝的手松了些,心底一股郁气腾起,想问问她既已愿意委身于他,却又不愿意随侍他身边,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旁人?
他所能想到的旁人是张铁牛,但那等糙人怎配得上她如此记挂?
冯文汝自诩君子,强人所难之事有违他的道德底线,但想就此放手又有些不甘,“第二点呢?”
李青悠叹了口气,第二点也正是她刚才一直在想,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我想请大人派人去一趟樑州府的府学,帮我找找我弟弟。”
阿弟的事一直是李青悠悬挂于心的,眼下几个月过去,也不知道他是逃了还是依旧在那,亦或者是也被抓了,甚至被害了。
只是这事有点难以开口,毕竟跟她的事比起来,阿弟的身份才是大事。
如果冯文汝能帮她这个忙,便是跟了他也不委屈,更何况他生的不错,身材也挺好,算起来她不吃亏。
“弟弟?”冯文汝没想到第二个条件是这个,他还以为她想索要大笔钱财,继而又皱眉疑惑,他记得那个精致的不得了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弟弟?
对此李青悠早想好了借口,“舍弟小时候身子孱弱,我爹娘怕养不活他,便做女孩子打扮,等到大一点了再改回来。”
这种事在古代不算稀奇,古代小孩不易成活,有些人就会取些诸如狗蛋、拴住等名字,所谓的贱名好养活,还有就是男孩子当女孩养。
冯文汝对此倒是没怎么怀疑,然而之前上涌的热血这会却是凉透了。
以他的博学多才,又在官场上浸淫了几年,怎会看不出李青悠的不愿?
一时间浓浓的挫败令他十分恼火,松开了李青悠的手霍然站起,脸上的笑意也凝结成冰,“是冯某唐突了,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探望姑娘吧。”
说完甩袖子走了。
李青悠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但心中的忧虑却直线上升。
之前她身在牢狱便是担心阿弟也无能为力,现在她出来了,那股担心便再也压不住。
冯文汝负气而走看样子是帮不上忙了,那她就只能靠自己,可问题是她身无长物,连这身衣服还是冯文汝给的。
京城距离樑州府万水千山,没有川资路费她如何上路?
“唉,辛苦奋斗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李青悠端起杯子又抿了口酒,郁闷之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他娘的愁人。”
想起当初给冯文汝五两银子作路费,当时还笑称日后要百倍相还,可现在人家救了她一命又给她安排了住处,总不能再腆着脸跟人家要银子吧?
李青悠愁的不行,信步起来在屋子里随意的转圈,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左侧的书房。
书房装潢的很是那么回事,书柜书案应有尽有,甚至上面还放着不少书?
李青悠不知道,这是冯文汝特意安排的,这些书自然不是给她看的,而是他自己看的,之所以把李青悠安排在这,也是他为了他们两人准备的临时爱巢。
不过李青悠的注意力没放在书上,而是放在了书案上的文房四宝上面,顿时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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