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抹雪》作品正文卷第十章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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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
    门外拍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间或伴随着嘈杂的怒吼。
    “梁狱长,你冷静点!别开枪!”年轻的声音传来,是刚来的警员。
    “老梁,你个锤子,为了看守个犯人你还对少督军动枪?你脑子被驴踢了?!”
    这声音苍老又底气十足,准是副典狱长那老东西。
    老梁见众人误解渐深急急忙忙大声喊道:“我没有!我不是!”
    可惜见效甚微,外面一众不知情的人真生怕他把少督军解决了,开始将门板撞的“哐哐”作响。
    那木门上用图钉勉强按上的旧相框直接掉下来,玻璃碎了满地。
    而老梁见形势危急,刚挣扎开傅怀绎的控制,想上前开门,却又被他剪了双手压在斑驳的墙面上。
    他只能求贼老天开眼,让外面那群起哄的人赶快把门撞开,看看这史上第一冤情。
    可是严博那混小子干脆把还流躺着热水的旧茶几推到了门口,挡住快被众人撞飞的大门。
    臭小子还冷着脸继续装模作样喊:“老梁你冷静点,别打少督军的左肩,有旧伤!”
    妈旦!谁打谁?!
    明明是他被少督军制住不能动啊!
    老梁一口老血.卡在胸口,七窍生烟,简直要被气昏过去。
    “老梁,你个浑球,敢伤少督军,你这是自己不要命还要把大家拖下水!”副监狱长。
    “梁狱长,快停手,你就算不为我们做小的考虑,也得为嫂子和小侄女考虑啊!”新狱警。
    老梁:拖你个茄子!他明明才是被泼上以下犯上谋害上级污水的可怜虫啊!
    奈何他现冷静理智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被屋里两人举动气地直哆嗦,辩解的话也淹没在众人长短不一的嚎叫里。
    “梁狱长你管理这监狱也有些年头了,你说意图杀害少督军该怎么判啊?”傅怀绎冷冷问道。
    自然是侥幸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而且背负着这样的污名,他自己死后老婆孩子还得受众人唾骂。
    老梁这才冷汗直流,如坠冰窟:“少督军,您到底想怎么样?”
    “简单,二选一,你是想做以下犯上的忤逆之臣遗臭万年,还是想做被我用枪口指着,在我淫危逼迫下万般无奈才放了刘离的无辜之人呢?”
    老梁看着面色冷峻的傅怀绎,内心争斗不过几息便做出决定。
    倘若为了督军的命令豁出这老条命,他也认了!
    但是遗臭万年和无辜之人,他有的选吗?
    低低叹口气放弃挣扎,督军啊,不是我老梁不想忠于职守,怪只怪您生的儿子太腹黑了!
    让我做遗臭万年的逆臣,我实在承受不起啊!
    傅怀绎见此便松了手,又将他的枪还给他。
    取了严博的枪再次佯装胁迫老梁,并示意严博开门。
    就在有几人心急如焚绕道后窗想破窗而入的时候,紧紧闭着怎么也撞不开的门被打开了。
    老梁擦了擦额头地冷汗,踩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就像踩着自己坚守了四十几年的节操一样,艰难地在傅怀绎的枪口下走门外:“去把刘离交给少督军。”
    门外众人见情况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正一头雾水,听他这样说又有些发愣。
    他们监狱长的脾气他们最清楚了,说好听了叫耿直,说难听了叫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此次在颇有贤名的少督军手里被挟持,多数人都觉得少督军下不去手,怎么他就轻易妥协了呢?!
    副狱长也奇怪地直呼:“什么?可是督军命令不能违背啊!”
    傅怀绎:“既然梁狱长都发话了,还不快去!还是你这么想取代他的位置。”
    副狱长一听打了个机灵,老梁这人还算不错,就一点,太恋栈权位了!
    这要让他觉得自己想谋取他的位置不惜陷害他,以后怕没好日子过了。
    想到此只能麻溜地叫人去57号房带了刘离来。
    看着刘离被卸了手镣脚镣被严博扶着带出去,傅怀绎才收了枪对老梁和各位拱了拱手道歉。
    “老梁你受惊了,若父亲责问起来,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只是此事事关我渭系未来,只能委屈你了,改日我再给你斟茶赔罪!”
    老梁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麻旦!现在又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活像刚刚轻易就毁了自己四十年清誉的人不是他一样!
    但能怎么办?!
    论职位、武力、计谋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又气愤又委屈地摆摆手送走这尊大神。
    严博:“少督军,这次您虽然救了刘离,但这威逼梁狱长,传出去恐怕对您声誉有损。”
    傅怀绎:“我不能眼看着渭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律法毁于一旦,不过损些声誉算什么?何况他他日未必不是福。”
    严博:“这事很快就会传到督军耳朵里,您恐怕少不了一顿责罚。”
    傅怀绎叹了口气不再谈这个话题,只吩咐他将刘离送回家再令几个信得过的人保护,以免陶老心有不甘再私自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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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父亲得到消息的速度比他想的还要快,他才刚刚回到书房打开门,迎面便飞来一个茶杯,被他险之又险地躲过。
    傅兆靳见他皱了皱眉躲过茶杯,更是暴跳如雷:“臭小子!你长本事了,竟然敢去威胁老梁放人?!”
    “父亲,刘离本就无罪,您枪杀奉公守法的人,不怕手下寒心吗?!”
    傅兆靳抬起手中桃木龙头拐杖嘘点着他:“嘿!你还知道怕手下寒心?!老陶自打14岁就跟着我征战沙场,风里来雨里去,几次救我于危难,唯一的儿子又为渭系战死沙场,你竟让他仅剩的侄子死在我们自己人手里,你不怕那些为我们渭系出生如死的老将们寒心吗?!”
    傅怀绎握了握拳面向父亲:“杀人偿命,那军校酒后纵火害死5个人的性命,倘若这一次因为您的人情放了他,上行下效,以后任何人杀人都可以无罪,将我渭系律法视为无物,那我们渭系离灭亡就不远了!”
    见父亲闻言怒气不降反升,拐杖像暴雨一样砸了下来,砸在他的后背,偶然砸痛了他的左肩伤处,他眉头微皱却哼也不哼。
    “这就是你威胁老梁放人的理由?!区区几个贫民的性命送些钱就摆平了!那些跟我们打天下的老将多么重要!它日征战沙场还需要他们,孰轻孰重你身为渭系的少督军分不清吗?!”
    “所以您任由那些老将强取豪夺、贪污成风还不够?还要任由他们践踏人命吗?!”
    “父亲,我们早不是一县一城的豪强,我们渭系如今拥有逐鹿天下的势力,倘若不能建立钢铁一样不可侵犯的律法,那么您辛辛苦苦经营了20年的渭系,迟早有一天要被那些蛀虫一样的人侵蚀殆尽!到时大夏将倾,您不会后悔是自己太过纵容吗?!”
    “你……”傅兆靳闻言气极,胸口突然抽痛,只能放下拐杖捂着胸口直喘气。
    傅怀绎见此,忙去雕花博古架第三层取了药,让他服用。
    傅兆靳被儿子扶着坐在椅子上,就着他的手中的茶盏喝了水吞了药。
    还要再发作,但见他刚刚还一脸冷若寒冬的固执己见,此刻又为自己慌张无比,想到儿子在书房还备着他常吃的药,这满心满脑的火气就去了大半。
    只摆了摆手道:“我好了,不用了,你去你妈佛堂给我跪着,好好想想,上位者到底是虚无缥缈的民心重要,还是握在手中的权势重要。”
    傅怀绎心中早有选择,但见父亲此刻神色刚刚缓过来,也不敢硬顶,只将父亲托付给门外的大管家,自己沉默地向外走去。
    刚出了门又听身后父亲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绎儿,这次南下见过郭溪的三女儿郭萱姿了吗?”
    “没有。”
    “听说他这女儿生的美貌又冰雪聪明,若能做我们傅家的儿媳妇,对你对渭系都是一件好事。”
    听闻父亲说美貌又冰雪聪明时,傅怀绎脑中意外闪过陆澄雪的面容,只是以后恐怕没机会再见这让人惊奇的女子了。
    傅怀绎回头想要反驳,但触及父亲有些花白的头发,沉吟半晌:“父亲容我想想。”
    见他没有拒绝,傅兆靳满意点点头,到底是儿子的婚姻大事,给他些时间让他接受也好。
    傅怀绎并没有先去佛堂,而是叫人喊来严博,吩咐他去找个僻静的院子办一件事。
    “这……二爷素来多疑,他会信吗?”严博听完傅怀绎的话有些迟疑。
    “尽管去做,正因二堂哥多疑,所以只要他没有绝对确定,就会让人一探究竟。”
    严博听完便不再迟疑,其实傅怀绎是上他为下,不解释他也要按命令行事。
    只是傅怀绎平日虽要求部下纪律严明,但在某些时候却又意外的宽和,这也是他年纪轻轻便深得军中下属拥戴的原因之一。
    傅怀绎南下一行诸事繁多,途中意外重重,回家后又有这番折腾,当夜在母亲佛堂的麻团蒲垫上竟坐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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