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宴》作品正文卷第二百五十二章:太子儿子赵思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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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左辅宰相家
    虽是冬日,但是这宰相府里,灯火通透,草绿花粉的,紫竹依旧长势喜人,这假山上头,潺潺流水倾泻下来,诗意又静妙。
    这暖阁里头,外头用八个炉子生着炭火,这火炉里头的炭都是用的上好的银炭,这是在宫里头各位主子才能用的。这阁内开着窗户,着一件适中的锦布衣裳便觉着可以了。这阁内一个八岁大的娃娃,身着棕橘色的螺旋柔丝蜀锦,虽是娃娃,但这周身的衣裳却是气派又精致。这娃娃手头正拿着剑,在这阁中练习剑法。
    “小姐,你看少爷才八岁的年纪,这剑法便已经有模有样了!”一个丫鬟,双手端着糕点,在这火炉旁侧候着。
    这糕点是况辅宰相府邸,才刚刚起锅的梅花酥,这糕点酥趁热吃才是最好吃的,凉了便不那么爽口了。这奴婢做事周到又心细,知道小少爷偏爱这梅花酥,故意站在这火炉旁侧,让这手里头的梅花酥一直保持温热。
    “这剑法虽是比起同龄的娃娃要酣畅淋漓一些,但是一起他爹爹还是差远了。他爹爹在这个年纪,已经能领兵打仗了!”说话的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这左辅宰相府邸的嫡长女况蕴藉。
    只见她身着碧紫色的蜀锦衣裳,这衣裳上头的绣花虽是素雅又干净,但也掩盖不料这面庞的妩媚和俏丽。
    “小姐,我看你就是对少爷要求太高了,别说是皇宫里头那些娃娃了,就是放眼整个京城,咱们少爷也是最厉害的!”这奴婢是况蕴藉的贴身奴婢,身着粉色的夹袄,站在这柱子旁侧,一双水眸盯着小少爷,乐呵呵的。
    “要是他爹爹能看到他,兴许还会觉着我对他不够严格!”况蕴藉一双白皙又略微丰盈的手,托着自己白皙的面庞,这一双眼眸在这冬日里有些慵懒,但也难掩盖这其中的华贵和端庄。
    “小姐,别伤神了,太子虽是不在了,但是给小姐留下这娃娃,也算是老天爷赏赐给你的福气!”婢女春桃见小少爷已经练完了剑,紧忙将这梅花酥端过去,放在这石桌上,然后从袖口里掏出绢子来,轻轻的给他擦汗。
    “少爷,别听小姐的,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春桃顶心疼这小少爷的,见他手掌都磨起了水泡,眉心一蹙,忍不住心疼道。
    “那这样,娘会不高兴的!”这小娃娃收起自己的剑,拿了一块儿梅花酥,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娃娃脸型虽是像况蕴藉,但这眉宇间却是像极了赵琮华,小小年纪便有一股不可逼近的英气。
    “思蕴,要是累了就歇会儿,不打紧的!”况蕴藉反正也不指望着他领兵打仗,只是希望他秉承自己父亲赵琮华的英姿来,今后出去,也不枉自己是太子的儿子一场。
    “娘!我喜欢练剑,我不觉着累的!”这娃娃坐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儿,略微有些线条,侧脸瞧着,完全是小版的赵琮华。
    “你呀,虽是没有见过你爹爹,但是却和你爹爹一模一样!”况蕴藉道完,伸手点了点这娃娃的鼻子。
    看着这娃娃,况蕴藉心头又浮现起那张脸来,这红色的唇一勾,眸底里尽是温柔,伸手捏住面前这娃娃的耳朵:“思蕴,练完剑便去看会儿书,以后定是要入朝为官的!”
    “娘亲放心,这功课,我已经比先生教习的都还学得多!”赵思蕴一边吃着手里头的梅花酥,一边和自己娘亲说话。一会儿工夫,这盘子里头的梅花酥便全部都吃完了。
    婢女春桃在旁侧,瞧着,又叮嘱身侧的婢女:“小少爷练剑练饿了,再去让厨房做一叠梅花酥过来!少放些糖,小少爷正在换牙!”
    “是!”
    见身侧的奴婢往宰相府厨房方向去了,况蕴藉抿了抿嘴:“你啊,就是太宠着他了,要是他爹爹在,怕是这下还在武场练武呢!”020
    “这不!太子不是不在了吗,所以奴婢才要更加心疼小少爷啊,不然他得多难过啊!”春桃三岁便在这宰相府邸,八岁便是况蕴藉的贴身婢女,这一晃,便是十几年过去了。与其说是况蕴藉的贴身奴婢,还不如说是这暖阁的半个主子。
    “春桃姐姐对我最好了,这梅花酥,我分你一半儿!”赵思蕴说着,将手中的剑递给春桃,春桃紧忙拿着锦帕擦了擦这剑,然后放在这刀鞘里头。
    这刀鞘上刻着精致的梅花图案,赵思蕴这浑身上下,每一样东西,都或多或少绣着梅花。是因为,八年前,赵琮华出征的时候,承诺过她,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宫里头,梅花开放的时候,他便让皇上下旨,娶她为太子妃。
    可况蕴藉最后等来的却是太子叛国,在黑峡谷被禁卫军围剿的消息。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若不是为了腹中这娃娃,她怕是也要跟着太子去了的。
    得知太子叛国的消息,她跪在自己父亲阁前整整三日,求自己爹爹为太子说情,为太子平凡,她想保全皇后的名声和尊严。可自己的父亲,只是让她拿掉腹中的孩子,否则便逐出家门。
    这皇后,在太子出事后的下午,便被剥夺了封号,贬为庶民,紧接着就是株连母系一族。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还好皇上仁慈,始终没有降罪于宰相府,更没有提起太子和她之间的这段感情。只是白白对她父亲撒了一通气,然后罚了三年的俸禄。三年的俸禄对于宰相府来说,不算什么的,但是她父亲却是三年没有和她说话。
    直到这娃娃大了,整日里缠着况宰相,外公外公的喊个不停,况宰相这才被这娃娃暖了心,原谅了自己女儿,一家人才又其乐融融的。
    不过,况宰相就这一个女儿,下头的通房和妾室都没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时日一长,也就接受了这件事情。不过这况蕴藉就算是生了娃娃,在这京城大家闺秀里头,也算是极其出挑的,还是有不少的名门望族前来提亲,可都被她拿照顾年幼的娃娃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况宰相起初还有些糟心,后来也就习惯了自己女儿这样,也帮着揽住那些前来提亲的公子哥。这七八年过去了,如今的况府,已经是鲜少有人前来问津了。况蕴藉倒是觉着自己清净了不少,整日里没什么事,也不出门,就在家里头陪着自己这儿子。
    慢慢儿的,这京城里头,好些妇人雅聚,也就将她的名字排在了外头。毕竟这和叛国太子有个儿子,如今又死皮赖脸的不肯嫁人,赖在娘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些姑娘都避而远之。
    如今,这娃娃是长得越来越像赵琮华了,况蕴藉这心头也多了几分慰藉。整日里看着这娃娃,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就算赵琮华再也回不来了,她也愿意这样守着娃娃过下去。
    “娘亲,今日我们出府去玩玩儿好不好?”这娃娃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外头的人说,今日这京城好像有什么节日,叫乞秋节。为了庆祝今年秋天硕果累累,望明年也如此,夜里这京城十里街巷,怕是比白日里还要闹热。
    毕竟是娃娃,整日里关在这府邸里,还是有些闹心。况蕴藉现在是不想去凑闹热的,看着娃娃圆溜溜的双眸,忍不住一笑,像是曾经赵琮华站在他面前温柔细语一般一般。心头还是软了下来:“冬夜里凉得很,叫小少爷裹严实一些,要是走丢了,你们也别回来了。”
    春桃早就想带着娃娃出去了,总算是得到了况蕴藉的允许,端着茶盏高兴得跳了起来:“那……那小姐不跟着一块儿出去么?”
    况蕴藉知道自己这奴婢心疼自己儿子,也知道她想出去玩儿,“多带些人跟着,少爷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少爷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了,小姐放心吧!”春桃将这茶盏胡乱的搁置在况蕴藉跟前儿,便跑开了,丝毫没注意,这搁下来的茶盏,茶水都晃了出来。
    见春桃火急火燎的,况蕴藉还是有些不放心,如今朝堂动荡,太子人都不在了,可太子之位仍旧没有废除,四皇子又蠢蠢欲动,怕有人对赵思蕴下手,她便又吩咐,让府邸的一行护卫,悄悄乔装一下,出去跟着,以免发生意外。
    安顿好了娃娃的事情,况蕴藉这才起身来,她这腰间的玉佩是九年前,赵琮华送给她的。那时候,二人还未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这玉佩是赵琮华母亲给他的,也就是被废的皇后。这如意同心结玉佩,寓意两姓永结同好,永远不离不弃。
    况蕴藉踱步到暖阁里头,褪掉了肩头上薄薄的披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伸手捋了捋青丝般的青丝,靠在这靠窗的床榻上,盖上软和的被褥,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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