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宴》作品正文卷第二百六十三章:下次见你,我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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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觅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在集市上,本来这集市离自己里头就近的很,苏觅硬是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踱步到了家门口的桥头下。
    下了桥,正好瞧见了邓大村在这河里摸莲藕。苏觅想起上次和他之间闹的笑话,这脚下的步子便加快了起来。没曾想,这邓大村早就瞧见她了,“赵老三家媳妇儿,你这是见了我,就急急忙忙的想跑么?”
    “我不想和你说话,谁看见你就跑了!”苏觅这下心头乱糟糟的,虽是有了娃娃,但是这心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邓大村本来就是吊儿郎当的,在这村里头整日里褐妇人开玩笑,不过心眼儿倒是不坏。见苏觅这一双眼眸肿得跟大猪蹄子一样,双手叉腰:“我说,是不是你家男人欺负你了,要是你们家男人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你找他算什么账?”
    邓大村从河里起来,这手里头拿着两节藕,这河坎上也放了一堆莲藕,洗得白生生的,看着倒是脆得很:“我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了,虽是你的家务事,但是只要你一句话,我定会去你们家,将你男人胖揍一顿!”
    “不想和你胡扯了,我们家男人没有……没有欺负我!”苏觅说道家里头的男人,这心坎又一阵刺痛袭卷而来,这通红的眼眸一酸,这眼泪花花儿便又噙在了眼眶里。
    “还说你们家男人没有欺负你,这才多长时间,你这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邓大村说完,又蹲下去,将手里头拿的两节藕放在这河里清洗干净。
    苏觅不想和旁人多说些什么,拎着手里的药包,便往家里头走。没曾想这邓大村不依不饶的,还追了上来,拉着她:“若你不是赵老三家媳妇儿,我邓大村是真心喜欢你的。要是你现在离开你家男人,我邓大村还是愿意疼惜你的,绝对保你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苏觅桃唇慢慢吐字,她想起自己和自己男人刚刚成亲的时候,自己男人把自己当做半个娃娃哄着,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家里头的重活也不让自己做,每夜温存相拥而眠,可如今那些过去,倒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你冷笑什么?你是不相信我邓大村么?虽然我知道你和郭大娃家里好,我和郭大娃经常因为打鱼闹不愉快,但是我对你可是真心的!”邓大村一本正经的,这双眸盯着苏觅巴掌大的脸说着。
    苏觅仰着头,看着邓大村陌生又略微熟悉的面颊,“你们男人都是这么轻易说出誓言的么?”
    “你还说你家男人没有欺负你,你这样儿,是被欺负惨了!你们家男人怕是才是轻易说出誓言那种人吧,我邓大村可不是!”邓大村拍了拍胸脯,浑身都是稀泥巴。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说出誓言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苏觅说完,这一双眼眸噙着的眼泪花花儿终于落了下来,在这巴掌大的面颊上滑落下来。
    邓大村见苏觅这样,吓得站在这河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觅这脚下像是踩着云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在田埂上,这脑子里头,想的都是以前自己和男人在赵家村时候的恩爱时光。
    不知不觉便到了家门口,这几日她感觉饿得特别快,这下已经是下午了,她早饭和午饭都还没有吃。这心头恰死灰一般,也没有什么胃口。
    这院儿门开着,还是苏觅出去时候的样子。站在院儿门口,苏觅心头格外沉重,如今这家里头,再不像是以前那样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这平坦的肚子,胸口起伏,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屋去了。这小药童还在午睡,家里头静悄悄的。
    苏觅踱步到卧房,不敢抬头看自己男人,将手里的药包放在这桌子上头。男人听见了声音,瞥见这桌子上的药:“这是你到秦楼记去,给我拿的药么?”
    “夫君,我是去秦楼记了,不过我是去问秦楼为何要骗我的,这药是我的!”苏觅坐在凳子上,觉着腰酸背痛的,不敢看自己男人,生怕见到了他冰冷的面颊。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话么?”赵老三说完,猛烈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嗽便牵动五脏六腑,四五声,便吐出了血丝来。伸手用手腕处的衣袖,将这嘴角的血色擦干净。
    苏觅扭头瞧见自己男人阔袖上的血丝,这心头一颤,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来:“夫君,我们去京城吧!”
    男人这胸口一阵痛痒,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嗽后,吐出了一大口血水来,苏觅见状,整个人都快晕阙了:“夫君,我求求你,我们一块儿去京城吧,去了京城夫君说的那块儿能解毒的宝玉,定能找到的!”
    “你不是巴不得我马上去死么,我死后,你就可以给你的主子交差了!”赵老三坐在床沿上,浑身刺痛酸软得很。
    “夫君,你别胡说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是被秦楼算计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给我的是磺鸠散!”苏觅这肿着的眼眸,泪水双股双股的溢出来。
    赵老三盯着她,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心头终究一软,片刻,还是不相信她:“你滚,今后在这个家里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男人气息很弱,苏觅知道,他这后背的伤,已经溃烂一半儿了,整个后背全是骷髅烂肉,她不敢去看,不敢去问自己男人。这下只觉着自己,像是魂魄都被抽掉了一般,只留下这幅肉身在晃荡。
    “夫君,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了,我做什么你也觉着心烦,可是看在娃娃的份儿上,咱们去京城吧,去京城定能找到那块儿宝玉的!”苏觅浑身颤抖,这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
    “娃娃?什么娃娃?那娃娃不是早就死了么?”
    苏觅抬起纤细的手来,抚在自己肚子上:“夫君,方才我和郭大娃家的妇人刘翠香一同到集市上周郎中处了,我……我又有身孕了!”
    “呵呵呵……呵呵呵……”男人冷笑了几声,这眼泪在青色的眼眶里打转儿。
    “夫君,你是不相信么?周郎中说,这娃娃还不到一个月,算算日子,正是我们上次……”
    “上次怎么?”赵老三冷眼看着苏觅,这面颊上冷笑还停留着。
    苏觅只觉着这张脸如今太冰冷了,像是冰窖一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夫……夫君,就是上次我们怀上这娃娃的!”
    苏觅只觉着自己心头像是刀割一般,这窗口的风吹来,冷得让她觉着彻骨,“夫君,就算是看在这腹中娃娃的份儿上,也要活下去!”
    “腹中的娃娃?你这腹中是真的有娃娃了么?”
    “夫君,你不会以为,我拿这事儿来骗你吧!”苏觅一怔,没曾想自己男人,竟然连自己有了身孕,也不再相信了。
    “就算是我信你这腹中有了娃娃,这娃娃也未必是我的!”
    听了这话,苏觅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摇摇晃晃的瘫坐在椅子山头,嘴唇上扬,冷笑了几声儿,这眼泪终于又滚落了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那这娃娃我就该在周郎中处,让周郎中拿掉的,生下来,知道爹娘现在这样,也是遭罪!”
    “随便你吧!你然谁拿掉这娃娃,都无所谓!”赵老三坐在床沿上,这一双眼眸盯着外头,薄唇冷冷吐字。
    一听这话,苏觅哭得颤抖起来,“夫君……你果真要这么无情么?就算不要我了,可这腹中的娃娃是无辜的!”
    “你若是真的还配为人母,那就该告诉我事情,到底是谁派你来我身边的?”赵老三方才又收到军机鸽的传信,说自己义父薛长峰,在这路上也被暗杀了几次,但是暂时还没有成功。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说不定还没有到京城,自己义父便和薛郎中一样,被暗杀了。如今琮华军太势单力薄了,竟然毫无办法。
    苏觅抬手,抹掉了自己面颊上的泪痕:“夫君,我说了,这磺鸠散我也是被秦楼利用了,还有义父的事情,都是秦楼骗了我!”
    “是么?”赵老三现在看来,自己这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就是赵琮掖派来的奸细,她说什么,他都是再也不会相信了。
    “夫君,就算不为了我,不为了我这腹中的娃娃,为了琮华军,求求你去京城吧,去了京城兴许还有一丝希望!”苏觅在秦楼记的事情,好像无意间听客人说起过,也是几个郎中,在谈论这神奇的宝玉,听说就是在京城。
    “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我再看见你,定会亲手杀了你!”男人这几日,心头全是八年前那场战役,如今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这滋味儿,不亚于那场战役。
    苏觅吸了吸鼻子,一双小手揪住自己腰间翘起的衣角,这粗布衣裳,像是冬日里翻飞的枯碟一般。
    “夫君,我是不会走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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