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宴》作品正文卷第二百七十九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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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公主这做派,倒是和我们那皇帝爹爹有几分相似!”赵琮华好些时日没有和自己这姐姐亲近聊天了,今日虽是针锋相对,但是觉着真实又亲切。
    赵安云也不恼怒,细细的端详起赵琮华来。如今的赵琮华浑身是伤,这修长的手指,宽大的手掌,全是伤口结的痂,如今有的变成了白色,有的变成了猩红色。她忍不住抬手来,用香葱般的指甲,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这太子弟弟手上的伤疤。
    “太子弟弟,听说你后背全部烂了,现在这稽魅毒也只解了七八成而已,你不怪赵琮掖么?”赵安云这手依旧没有停下,一边抚摸着自己弟弟手上的伤疤,一边,这言语之间又有些讽刺。
    “国庆公主是来挑拨离间的么?只要我和四弟打了起来,那么国庆公主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赵琮华知道她的意思,虽是如今有了娃娃,但是她这野心,不亚于朝野间的任何一个男人。毕竟,曾经他们的爹爹皇上还在位的时候,这国庆公主就险些逼宫。后来,自己的母妃帮她承担了这苦果,她也不痛不痒的,依旧大肆的豢养兵马。
    后来皇上病重,瘫痪在床,太子叛国,四皇子把持朝纲。皇上为了制衡赵琮掖的权利,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都由着她去了。
    赵安云听了自己这太子弟弟的话,忍不住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你和四弟真的能打起来吗?琮华军旧部可都是有气无力的乞丐,跟在你身边的薛长峰,我们的老师又年迈了,你有几层胜算?”
    “国庆公主不是方才还说了,你这国庆军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么?”赵琮华这些年看起来是蛰伏在这宫中,但是每每想起自己那乡野间的妇人苏觅是和赵琮掖一伙的,便下定决心,定是要将这皇上的宝座拿回来。
    “那太子弟弟是答应我的条件了?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好,细细想来,这邝澜国的长公主身份,还不如自己当皇帝来得痛快!”赵安云不同于其他的女子,现在虽是三十有余,但依旧风韵犹存,饶是保养得好,又还没有生养过,这面颊姣好又多了丝丝的贵气,眸眼一点儿都不柔和,倒像是男人一般,充满了英气和野心。
    “我就知道国庆公主,想要的不仅仅是邝澜国长公主身份这么简单!”赵琮华也毫不避讳,在他眼里,他是一直知道自己这姐姐的,她的野心是从来都不掩饰的,倒不像是赵琮掖这般阴狠。
    赵安云笑呵呵的,突然眉心一拧,捂着嘴干呕起来。干呕完后,用丝绒手绢擦了擦嘴,又露出笑靥来,这面颊多了几丝苍白来。
    “国庆公主为了万全之策,还是不要喝酒了吧,毕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太子弟弟什么时候关心起你这姐姐来了,我国庆公主的儿女自然是不同于其他女儿那般娇弱,这点儿酒水算什么!”赵安云说完,又拿起羊角杯来,到了满满当当的一杯酒,双手端起来,一仰而尽。
    这一杯酒下肚,国庆公主赵安云这面颊又开始红润起来。
    看着赵安云这隆起的肚子,赵琮华想起来自己回到京城后,况蕴藉告诉他,村里那个女人,肚子中的娃娃已经解决掉了。他那时候,还在城郊外头的静心俺里头,听了这事儿,他抬眸望着眼前的况蕴藉。这是二人相隔八年后,他再一次这样真切的望着眼前的人。这人再不似之前的天真活泼,饶是岁月的沉淀,饶是这些年带着娃娃的苦楚,她沉稳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她知道吗?”这是赵琮华回京后,对况蕴藉说的第一句话。有些干裂的薄唇,因身中稽魅毒才刚刚解毒的缘由,浑身瘦得脱相了。
    “她已经晕阙了,估摸着是不知道的!如果她能活过来,那醒来后也是知道的!”况蕴藉伸手握着赵琮华的双手,这眼眸里闪烁着些许泪花花儿。外头乡野那个里那个妇人,她是一点儿都不介怀的,只要这赵琮华能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来,她都心满意足了。
    后来,这苏觅也就是如今的安玲珑死里逃生,回到京城后,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人便是她让身侧的婆子拿掉腹中娃娃那村妇。
    赵琮华和况蕴藉说了这一句话后,赵琮华便又在这精心俺里头,没有理会况蕴藉。他想起了昔日里,那娇娇弱弱的小娘子,那来个月信都疼得半死,依偎在自己怀里,要抱着自己睡觉的小娘子。
    还有他的娃娃,这是二人的第二个娃娃,这心头一软,又想起了自己身中稽魅毒,她伙同秦楼记的秦楼,让他雪上加霜,还有薛郎中去世自己义父泄露行踪这些事情,又恨得牙痒痒。
    赵安云见他眸色多了一丝丝的哀伤,扭头又瞧见了他的娃娃赵思蕴笑呵呵的来了。她虽是很少和赵思蕴亲近,但好歹也是他的姑姑,伸手将他揽入怀里:“蕴儿,来姑姑这里来!”
    这赵思蕴极其懂事,这宫里头谁是他能亲近的人,谁是他不能亲近的人,他心头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他知道自己这姑姑的性子,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姑姑好兴致,等蕴儿能喝酒了,蕴儿一定陪着姑姑喝个够!”
    饶是如今自己也要做娘亲了,看着这娃娃,心头格外的高兴:“蕴儿如此懂事,那今后带着弟弟玩儿如何?”
    赵思蕴虽是才十一岁,但是自己姑姑有身孕这事儿,他还是能看明白的,嘟着嘴眼眸明亮:“那姑姑可得赶紧些,今后我定带着他玩儿!”
    赵琮华见自己娃娃这性子倒是有几分像自己的太子妃,聪慧过人,伸手招呼他过来,将他搂入怀里:“蕴儿,姑姑有了身孕,今后可得经常去姑姑府邸玩儿!”
    赵思蕴点点头,乖乖的坐在赵琮华身侧,这一袭水白色的锦布春衫,将他衬托得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爹爹,只要姑姑乐意,蕴儿住在姑姑府邸都可以!”
    赵思蕴比常人懂事得多,既有他母妃的聪慧识大体,又有他爹爹的胆识。这下只依着赵琮华坐着,乖乖的吃着端上来的水果和一些甜品。
    这安府的新娘子总算是接到了宫里头,各家的女眷都随着自己母亲,坐在这宴席间。虽说是四皇子成亲,这些妇孺只是来吃酒的,但是穿金戴银,水粉胭脂的个个都精致得很。这些妇孺都知道,今日但凡能来的,便是达官显贵家里头的公子哥儿,万一在这宴席上,这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呢。
    这婚礼仪式是礼部侍郎专门儿来主持,赵琮掖一袭红色的嫁衣,早早儿的便在各个宴席桌子前吃酒。
    轮到这仪式开始了,他这才摇摇晃晃的,坐在了主位上头。安玲珑手里头拿着雀扇,遮住了自己的粉面。在这红色的地毯上头,迈着轻盈的莲花碎步,一步一步的靠近赵琮掖。这宴席间的人都暗自感叹,这女子体态轻盈,身量娇小,却是玲珑有致。只是,不知道这雀扇下头,遮住的面颊到底如何了。
    “蕴儿,你说你这四伯母是怎样的人呢?”赵安云拿着果子,塞进嘴里,逗赵思蕴玩儿。
    赵思蕴双腿盘坐,一看这娃娃就气度不凡:“这四伯母好像清瘦了一些,其余的蕴儿不知!”
    听了这话,赵安如也笑了起来:“虽是宰相府邸的嫡长女,可流落在民间,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这身量看起来像个娃娃一般!”
    赵琮华本来一直在喝酒,听了这话,这狭长的眼眸,这才看了看自己不远处的新娘子。
    这一眼,他这心头便想起了苏觅来,想起她娇小的身量,攀附在自己背上,一双白生生的小手,揉着他的耳朵,背起来,就算是行走十几里路,也像是拥着一团软绵绵的云一般。
    再一看,虽是只能瞧见那一袭红色的影子,但还是能瞧出她的坚定与凛冽来,薄唇不住启开:“赵琮华,她是背叛你伤害你最深的人,你还想起她做什么?”
    赵思蕴不知道自己爹爹在说些什么,歪着头:“爹爹,谁是背叛你伤害你最深的人?”
    赵琮华端着酒盏,将杯中的烈酒一仰而尽,薄唇咧开,忍不住自嘲起来,这些年他虽是知道苏觅骗了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会思念她,会想念那一句甜糯糯的夫君。
    赵思蕴从未瞧见过自己爹爹这幅模样儿,傻愣愣的盯着他,片刻又问了一句:“爹爹,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赵琮华轻声笑着,他这宴席桌离赵琮掖的不远,安玲珑坐在旁侧,听了出来,这拿捏着雀扇的双手,死死地捏着扇柄,这手指泛白,好似能听见骨骼咯吱咯吱的声音。
    眼眸一酸,眉心一拧,她便又将心中的痛楚和恨意压抑了下去。她不知道,待会儿,自己拿下雀扇,让赵琮华瞧见自己真面目后,他会不会错愕?小腹传来一阵绞痛,她紧了紧手,重新端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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