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虽远》第五章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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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羽父亲走后，母亲端着两碗野山鸡汤回到草屋里。看到小羽已经敷好了药，正在和朵朵说笑着，她坐到炕边，问道：“羽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感觉好多了，母亲。”
    “先吃饭吧。给，朵朵。羽儿，我来喂你。”吃饭时木小羽问道：“母亲，那些官兵们为什么要抓人啊？”“因为要和边境处的大妖打仗，被抓的那些人有的是去做苦力运输粮草，有的是去上前线和妖族打仗。”
    “妖族，真的有那么坏吗？”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听吗？”
    “好！”“我也要听！”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未央城的大城池，里面住着国王、皇后、公主和他们的子民，有个邻国的王子……”
    就这样，下午的一段时间母亲一直陪着小羽和朵朵讲故事，二人也都听的十分入神。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麻烦就快来了。
    胖官员面色难看，边骑着马边对后面跟着的一群壮丁吆喝：“快点。”这些壮丁走得慢的被看守的几个官兵拿皮鞭抽打着。还有人脚上还渗着血水，那是有人为了逃兵役而忍痛砍掉自己的脚趾，却不料仍被这胖官员一并抓去。
    队伍行进中，突然有一个壮丁摔倒在地，再也不肯起来。他的麻鞋已被鲜血染透，看上去十分可怖。
    “起来！”官兵用鞭子抽打着厉声喝道。
    只见那汉子求饶道：“官老爷，我的脚实在是走不动了，您就放了我吧。”
    胖官员一脸不屑地扭头对官兵：“让他解脱吧。”士兵拿长矛刺穿了那汉子的胸膛，就这样把他抛在路边。周围的壮丁被吓得再也不敢叫苦，只能匆匆跟着赶路。
    胖官员边磕着瓜子边说道：“真是晦气，刚刚碰到几个残疾，这又有人寻死，这下抓的人数不够了。”
    经过木小羽家时，胖官员喝住了马道：“这户人家可曾被征过兵役？”
    “大人，未曾征过，不过此户人家未在丁产薄上，并不在我们的征兵范围内。”青衫官员道。
    “他们为什么不在丁产薄上呢？哼！刁民。所征青壮的数量不够，也顾不了太多了，给我进去搜！”
    小羽家并未关门，一行官兵就这样浩浩荡荡地闯进院子里，壮丁们则是由几个官兵看押着留在门口。
    “民女见过陪戎校尉。“木小羽母亲也不慌张，走出屋外从容道。”
    胖官员问道：“你是何人？”
    “民女柳嫣然。”
    “你知道我是陪戎校尉？”
    “民女曾在知府大人衙内做文书所以对朝廷律法、官衔爵职略知一二。”
    “哦？”胖官员的态度立刻温和起来，“那为何夫人要在此穷乡僻壤隐居呢。”
    小羽母亲叹气道，“我这脸被一伙夜盗所伤，已了无生趣。”
    胖官员惋惜道：“这群天杀的乱民，真是该死。”“哦，我征兵役经此路过，叨扰了夫人，还望见谅。”说完正要离开，这时看到了草屋外刚换下来的纱布，又问道：“夫人，你家中可有伤者？”
    “这是我脸上的伤所要用的药敷。”
    胖官员怀疑地问道：“夫人脸上的伤，不像是新伤啊？”
    “是老伤，但我也想要再疗养一下，校尉，你征兵役似乎无权到我家来，也无权过问这些吧。”
    胖官员语气逐渐转变：“那纱布上为何会有血呢？知府文书夫人？嗯？”
    见小羽母亲答不上来，胖官员的态度转变，“哼！学了点朝廷律法就想糊弄本官？给我搜！”
    官兵们涌进草屋、堂屋里，报告道：“校尉，在草屋里发现两个小孩。”
    “哦？”胖官员充满怀疑地去了草屋，小羽母亲就站在院子里没有动，脸上的温和之气消失了，熟悉她的人就会感到此时的她不同寻常，面色阴沉。
    胖官员看到木小羽和朵朵，他有点吃惊道：“又是你们两个？”
    胖官员像是在叙旧一般，道：“你们两个，父亲在哪啊？”
    “不知道，我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木小羽咬牙切齿地说道。
    胖官员皱眉，他今天可就是要向县衙交差的，虽然没有完成指标也不至于丢官罢职，可总是会惹得知县不高兴。想到此处，胖官员心中郁闷，看到朵朵，搓着手说：“不能空手而归。这小丫头，抓回去当侍寝丫鬟应该不错，嘿嘿嘿。”然后伸手去抓朵朵的前胸，这时青衫官员连忙道：“大人，莫要对孩童下手啊。”胖官员脸上似有怒意：“司空旭！你在教本官做事吗？”青衫皱着眉拱手道：“不敢！”
    胖官员一把抓住了朵朵的前面的衣衫，朵朵挣扎道：“额——你这个坏蛋！又想干嘛？”说着向胖官员的手咬去。胖官员连忙换手抓着朵朵，淫笑着说道“还想咬我？让我好好调教调教你！”说完，就要去撕朵朵的衣服。
    “哥哥！”朵朵被吓哭了，哭着喊道。
    “不——”木小羽眼睛都红了，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但他浑身是伤，身上还贴满了药膏，行动不便。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胖官员正意欲撕开朵朵的衣服时，突然感到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擒住了自己的胳膊，丝毫动弹不得。
    他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背背弯弓，扛着一只灰熊，胡子拉碴的魁梧男人站在他身后，眼中的寒芒使他心悸。与此同时，青衫官员微微出鞘的长剑也落回匣中。
    胖官员有些胆怯地问道：“你，你是谁？”
    中年魁梧男人没有回话，扔下灰熊，只手握着胖官员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冷声说：“你这厮，莫不是想找死？”
    胖官员被卡着脖子手脚离地，手舞足蹈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色由红润逐渐变得发青。士兵们见状不对，全部包围过来。小羽的父亲仍不为所动，就这么死死地卡住胖官员的脖子，冷漠地看着他，仿佛那不是一个生命，而只是一个死物。
    这时，青衫不再犹豫了，拔剑刺向小羽的父亲。小羽的父亲视若无睹，等剑芒来临时兀地伸出双指夹住剑面，巧妙地一扭，只见青衫的剑随即脱手，被小羽父亲用双指稳稳地夹着悬在空中，小羽的父亲双指一弹，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青衫飞去。青衫官员完全反应不及，剑从他脖子右边擦过，插在泥墙上，剑身震颤不已。锐利的剑气使他的脖子右边出现了一道血痕。胖官员仍被他单手擒在空中，位置丝毫未动。
    青衫面色惨白，仿若死里逃生，喘着粗气躬身施礼道：“不知此处还隐居着如此高人，多谢大侠手下留情。”
    “我只是乡野村夫，不是什么高人。要不是你尚有一丝人性，刚刚那剑刺得就是你的咽喉。”
    “高人，还请饶了这官员一命。”
    小羽的父亲看着已经面色发紫的胖官员，“为何饶他？一个从九品的芝麻官，却不知枉害了多少人命，打了我儿子，刚刚竟然还想向我女儿伸手！”
    “官职虽小，可也是朝廷委派，在此杀了他也会惹来麻烦，而且你想当着你孩子们的面杀人吗？”
    小羽的父亲审视着青衫官员，又看了看胖官员，把他甩在地上道：“哼，暂时饶他一命！”
    胖官员被摔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随即大怒道：“士兵呢？护驾，给我杀了他！”
    士兵们有点胆怯地不敢向前。这时青衫官员对胖官员耳语了一句，胖官员面露怯色，说道：“快，快走！”
    “慢！你们不是要拉壮丁吗？带我走吧。”
    “这……这……”胖官员不知所措。
    青衫官员道：“大人，带着他吧。”
    胖官员愣了一会儿，道“好！你等……能顾全大局，肯为国争光，本官……深感欣慰，壮士，请！”
    “爹爹，你干嘛去？”朵朵急忙跑过去抱着父亲的腿。
    父亲蹲下来温柔地理了理朵朵的头发，“朵朵，就和你哥好好在家待着，哪也别去，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站起身来对着小羽说：“小羽，好好在家养伤，别乱跑。”
    朵朵和小羽同时点了点头。
    小羽父亲走到院子里时又对小羽母亲说：“孩子他娘，照顾好孩子们。”
    小羽母亲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