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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城外,有一林间小道,是历代商人为了抄近路给开辟出来的。背靠着山,前临着水,途中还常有远远近近的吆喝声,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这路不算颠簸难行,所以许多赶着时间的公子小姐也会从这边走,因此也就渐渐发展的繁华了起来。
此时,河边,一行人马就席地而坐,面上皆是风尘仆仆的神色,一看便知是远道而来的。两个车夫在河中洗脸解乏,另一边的两个小丫鬟便说着玩笑话打闹了起来,惹得马车中的一位小姐都不禁勾起了嘴角,掩面偷笑起来。
这位小姐生的明眸皓齿,眼畔间是多年读书养出来的书香气概,一举一动都是恰到好处的温良与柔意。这人不是别的,正是林氏退了云耿耿婚事后相中的胡媛媛。
胡媛媛在京城住了多年,好歹是被龙脉养着的,身处最繁华的地带,眼界自然是与寻常人不同的。只是胡家家教严格,胡媛媛打小也没有多少机会在外玩耍,也就养成了个安静有礼的性子。
前些日子,胡父前来通知胡媛媛,清远城司家的主母林氏有意让她过去看看。司家明杨万里,那是有名的家底殷实。胡家在这点上比起来,那简直相差不止一星半点,自然就认为这是个大好的机会,紧赶慢赶着将胡媛媛给送过来了。
司家的那位公子风采斐然,胡媛媛自然是颇为向往的。她心思还算通透,也知道林氏大抵是个什么意思。早些年她也曾亲眼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司家公子一面,那日下着雨,司临澈就负手立在薄薄的雨雾中,一身白衣胜雪,面若桃花,犹如天人之姿般,让人钦慕不已。
那时胡媛媛与他不过是惊鸿一面,却一眼就看出司临澈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只是当时并没有得偿所愿,胡家虽然也是有些钱财,但到底比不上司家,胡父当年还曾叹惋过若是自家女儿能嫁给司临澈就好了。
胡媛媛拿着扇子扇了扇,想着原以为此生与司临澈都不会再有什么关系,没想到他们二人还真有些缘分,林氏竟然是看中了她,想让她过来打打眼。若是别家的主母如此做,胡媛媛自然会觉得那家人轻浮,不知礼数,可到了司家,无论是从家境还是背景上看,那都得另说了。
“小姐,你发什么呆呢?该不会,是在想着那位司公子罢!”胡媛媛此次带来的侍女是从小便跟在身边的,倒也不怕她,见她愣着,便过来打趣道。
“就你会胡说!”胡媛媛笑着一拍她,脸色微微泛红,不由得嘱咐道:“叫人听去了是要笑话的,这里可不比家中,不许乱说。”
那小丫头哈哈一笑,就到胡媛媛身旁坐下,指了指林子远一些的地方,很是娇俏道:“小姐,那马车可跟着咱们有段路啦,该不会,是司公子过来接小姐,想给小姐个惊喜罢?”
胡媛媛回头一看,果然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个马车,跟着她们几个人有些日子,兴许是司家人前来保护,兴许是同路的也说不定。
胡媛媛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是谁,司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等着司公子打理,怎么可能回来。”
虽然是这么说了,胡媛媛却还是将目光放在那马车上,带了点淡淡的期盼。
其实胡媛媛猜的不错,这马车的确是司家的,只是里头坐的并非是司临澈,而是司临澈的亲妹司小慧。
林氏的娘家早些年在京城是有名的书香世家,二老从小便宠爱林氏,关系甚是和睦。林氏远嫁清远后不忍二老膝下寂寞,便将刚刚足岁的司小慧送到京城抚养。平日里一般只有佳节时期,抑或林氏北上,抑或司小慧南下,倒也如此就过了这么多年。
此番也是知道了胡媛媛的事情,司小慧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便也一起跟了回来,想给司临澈和林氏一个惊喜。
“小慧,吃些东西,”熙妈妈打小就是司小慧的奶妈,待她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两人关系亲切,一直都唤着小慧,很是亲近。
怕她饿着,熙妈妈便拿了些点心过来,心疼道:“就要到清远了,到时候可得多吃些,这一路过来小慧都瘦了许多,回去老夫人要骂的。”
司小慧拿了块点心吃了,拍拍手,叹道:“也不知这位千里迢迢过来的胡姑娘是个什么人,大抵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在京城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她一面。”
“我听说,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姐,”熙妈妈道:“只是司公子好像并不愿意娶她,而是已经心有所属了。”
司小慧一惊:“兄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我也是道听途说,昨个儿听到的传言罢了,”熙妈妈连连摇头,见司小慧很是好奇,只好解释道:“据说是叫云耿耿,一个普通农家人的孩子,之前与家中伯母伯父闹僵了才出来,似乎现在在清远有些小成就,与司公子在一起有段时日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如何。”
胡媛媛皱着眉,自家哥哥怎么说也是万里挑一的,怎么能让这粗俗女子占了便宜,当即便不乐意道:“那怎么行,门不当户不对的,兄长此次怎么如此草率。”
话毕,再看远处的胡媛媛,只觉得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艳动人。司小慧一拍大腿,已然按耐不住,起身道:“我先去探一探那胡媛媛的虚实。”
熙妈妈自然是拦不住的,只得摇摇头,索性随她去了。
胡媛媛见着这位司家小妹,定然是有些惊讶的,但很快便恢复自然,三两句便在司小慧心中树立了良好的形象来。
司小慧是个风风火火的,认可了胡媛媛后,与她说话都有些掏心掏肺的架势,再加上正在气头上,道:“胡姑娘且放心,我还是非常看好你的,我一定要让你安安稳稳的嫁进司家,什么云耿耿,我都给你清理门户出去,她那样的野丫头,哪里配得上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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