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亦识月》旧时月第197章有情人复做无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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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向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种种算计,又被李二小姐无意间发现了。
    有一就有二。
    杀过一个人,再杀第二个,就显得更简单更从容。
    瞅准了李二小姐落单的当头,手起刀落,将女尸掩藏于假山之间。
    可他万万没想到,第二日,二小姐的尸身竟然是在二小姐闺房发现的,饶是有着七巧玲珑心的林向儒,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万分确定,受了他的一剑,李念荷必死。
    所以不可能是她自己走回去的。
    难不成是诈尸?
    这等鬼怪之说,林向儒向来是不信的。
    那么就是有人在他走后,发现了假山草丛中的李念荷,并将她搬回了屋。
    面对死去的二小姐,这个人将她的尸体搬回屋,却又没有声张,说明这个人知道是谁杀了李念荷,并有保护凶手的意愿。
    李府之中,会想着保护林向儒的人,除了李守规,再没有别人。
    可林向儒脑海里千回百转,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
    毕竟,那是李守规的亲生女儿啊!
    面对李守规悲痛欲绝、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的面孔,林向儒第一次觉得对不住他。
    可是,即便对不住,也不能让他知道媚儿的存在。
    林向儒决定,带着媚儿离开安庆。
    林向儒望向怀玉:“你知道吧,有时候,为了不失去某些东西,我们常常会做出平常许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怀玉顿了顿,忽然想起,那日在李府,李守规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铁了心要替林向儒顶罪,将杀人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
    当时怀玉心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之际,他缓缓问了一句“你有没有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
    这个问题和此刻林向儒的这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处。
    怀玉想,那李守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因为特别害怕失去某样东西,所以犯下滔天大罪。
    同样因为特别害怕失去某样东西,所以违背人伦纲常,见到女儿惨死却还一个劲儿地包庇凶手。
    这种对“某样东西”的执念,究竟是好还是坏?
    对承受这份执念的那个人而言,这一切又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句话是我第二次听了。”怀玉十分平静,“李守规曾经问过我,有没有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我想,他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就是你。”
    怀玉顿了顿,看着呆呆的林向儒。
    每个人都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也都有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在舍与不舍之间寻找到平衡点,该放手时便放手,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多谢你告诉了我这些事,杀人犯法,顾媚那边,我会让人好生照顾的。”
    林向儒爬起来,站到牢门口:“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她。”
    怀玉盯着他看了片刻,并未答话。
    转身,半点也不拖泥带水地出了牢房。
    外面阳光正好,与大牢之中的阴冷晦暗形成强烈的对比。
    怀玉挡了挡太阳光,见到杨桓策行色匆匆地从外头走了进来,忙叫住他。
    带了几分调侃地问:“杨知府匆匆忙忙的,从哪里来?”
    杨桓策来了个急刹车,停住脚步,见了怀玉,猜到她是去看林向儒去了。
    “姑娘,您就别取笑属下了。”
    见他不好意思的样子,怀玉收起了打趣他的心,上下打量着杨桓策的满头大汗以及一身风尘:“你这是从哪里来呢?怎么火急火燎的?”
    杨桓策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听从文先生的教诲,去安庆大街小巷体察,隐约间见到了杜青衫的身影,追了几程没追上,忙回来告知姑娘。”
    见怀玉丝毫不惊讶的样子,杨桓策问:“姑娘怎么将他放走了呢?”
    怀玉摊手:“我可没有放他走,是咱们留不住人家呐。”
    杨桓策才不信。
    这些日子他是看出来了,那个杜青衫虽说武艺高强,想要从府衙逃走也容易,但是他是个颇有君子之风的人,如果不是和姑娘说过了,得了姑娘的应允,他是绝不会不辞而别的。
    不然这些天他早走了。
    就凭那一身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他们府衙所有人加起来,也拦他不住。
    “走了也好。”
    怀玉似遗憾又似感叹。
    杨桓策心里不明白怀玉为什么这么说,但脸上却跟着点点头,看得怀玉无奈一笑:“你去忙去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自己四处逛逛。”
    “姑娘这话说得属下无言以对了。”
    说到这里,杨桓策突然想起来一事,便笑道:“姑娘知道府衙后连接着的那个院子的来历么?”
    他这一副邀功的样子让怀玉失笑出声:“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
    “属下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杨桓策跟在怀玉身旁,两人往府衙后花园走去。
    “这些天属下走遍了安庆东城,今日绕到了乌衣巷那边,好巧不巧地见到一个老妪站在那个院子大门前,一动不动,行迹十分可疑,属下就上去和她交流了几句,姑娘你猜怎么着?”
    怀玉好笑地扭头看了一眼杨桓策。
    “你最近怎么回事,说话老喜欢卖关子不说,还一口一个‘属下’一个一个‘属下’的。”
    被怀玉这么一说,杨桓策挠挠头,笑了笑:“这不是受了文先生的影响嘛,文先生每次教导我,总是以问句引导,久而久之,我也学会他的问句了。”
    怀玉笑起来:“文先生的稳重缜密、思虑周祥你没学到,倒将这个问句学得炉火纯青。你快说,那个老妪是什么人?”
    “噢。”杨桓策收起心思,认真回道,“那个老妪年近八十,谈吐不凡,据她说,咱们所处的府衙和那个院子百年前原本是同一家,只是后来分给了两兄弟,一个东府,一个西府,这两兄弟一向不和,便修了那么一堵墙,将两边隔了开来。”
    “后来,东府的那位将家产败得差不多了,见当时的知府有买宅子的意愿,就将东府卖给了知府,成了安庆府衙,到如今已经近百年了。”
    怀玉沉吟着:“说了这么半天,这宅子原本的主人姓什么?”
    这个?
    杨桓策愣了愣。
    “属下,属下还没来得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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