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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阴沉的可怕,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突然间却悄悄地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的不请自来,定然会清除掉一切袭击留下的线索。不过莫隐汐本来也对于找到凶手不抱任何的希望,这样专业的杀手,根本不会那么轻易留下任何的罪证,说不好这一场突如起来的暴风雨,也是他一早就算计在内的。
避开了林肖瑶的盘问,莫隐汐逃回自己的房间,独自站在窗边,透过冰冷突兀的铁栏杆,看着窗外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发呆,这样的天气,像极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耳边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放空的思想。莫隐汐缓步走去查看,“阴魂不散”四个字赫然跃入眼眸,被备注成“阴魂不散”的人是叶天泽,此刻催命般的铃声,正是他的来电。
就像是沾染了一触即死的病毒一般,莫隐汐当即将手机丢得远远的,任凭它不知疲倦地在沙发上响着。
铃声一声响过一声,一阵响过,只隔了半分钟,手机便再次响起。
这个阴魂不散的恶魔,究竟想怎样?莫隐汐不甚其扰,只得走过去,再次捡起手机,再狠狠地掐断。
其实自己知道,即便和叶天泽取消了婚约,也没办法轻易地摆脱他,这个曾经扬言一定要娶到自己的男人,如今看来,也并没有任何想要食言的意思。曾经想要轻生的自己,因盛天飏的出现而被轻易点燃了求生欲望,可如果盛天飏无法帮助自己解决莫元明给莫家带来的威胁,那么如今能想到的,能帮助莫家度过难关的,就只有巴结叶天泽这一条路可走了,那么自己默许被叶天泽再次摆布人生,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自己费尽心力地自我独立,将所有期望都放在盛天飏的身上,到头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这样想来,自己果真是自私的,爱一个人是,拒绝一个人的爱也是。
无法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莫隐汐痛苦地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里,拿过枕头用力蒙住自己的头,她闭上了眼睛,想断绝这些无谓的想法。耳边又响起那天在莫家祖宅里偷听到的林肖瑶与莫昊晢的对话,林肖瑶大声地呵斥莫昊晢,“你们俩都是我亲生的!”如果没有听见这样的对话,也许面对着绝情的莫家人,她也能够强迫自己冷血的对待,可是可笑的真相却是,自己的的确确是莫家的女儿,那么,面对着濒临破碎的莫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只要莫家的人还在,自己就根本无法像他们对自己的绝情一样地对待他们。说到底,自己竟然割舍不掉这可笑的亲情。
好在电话挂断后,叶天泽便识趣地不再制造电话轰炸,安静的环境令莫隐汐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她竟真的将自己投入了沉沉的梦中。
电话再次响起,是晚上五点。前几天莫隐汐的下班时间,也是这个时候。
迷迷糊糊爬起来,莫隐汐摸索着捡起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地接了起来。
“隐汐,你还好吗?”一句简单的问候,从听筒里略带沙哑地传来,莫隐汐顿时泪目。是盛天飏,这个电话是他打来的,带着担忧与急促。只有他会称呼自己为“隐汐”,也只有他唤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会觉得这个名字是这么的温柔而动听。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盛天飏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开口就是不知所措地道歉。
“你在哪里?”莫隐汐的声音哽咽。
“我回N市了。我不应该离开的。我知道你会再次遇袭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又动手了。”盛天飏有些自责,他的离开完全是临时的决定,因为不放心她,他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了风渐一定要提前去莫氏集团等她下班,然后安全地送她回家。可谁知当风渐按时赶到的时候,等来了不是莫隐汐,反而是莫氏集团杂乱的大厅。
“早上和你一起上班的时候怎么没有听你提到要回N市,好突然啊。”窗外刚刚下过雨,凉爽的风吹过她微红的脸颊,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莫隐汐抬手擦了擦眼泪,呆呆看着窗外那个曾经亮起手机闪光灯的梧桐树,如今在惨淡的夕阳中显得格外的孤寂,也如同此刻她心中难以平息的失落。
另一头的盛天飏并没有意识到她此刻落寞的心情,听见她没事,他的声音也平静下来,他解释道,“隐汐,这也是我临时决定的,我中午才出发回去。你和我说的你父亲当年的案件,当年涉案的人大部分都被外派了,我查了许久,刚查到当年的一个涉案民警当年正是被调到N市去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我们也是刚找到他,我托俊谦想办法搭上那个民警的线,约好了明天中午可以和我们见一面,所以我今天必须得赶回去。”
原来是为了父亲的案子,她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感动,原本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女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只短短几秒,心情可以在大起大落之间迅速的变化。
转念一想,莫隐汐又不免担心起来:T公司和叶氏集团的官司不是就快开庭了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怎么竟然跑去外地查别的案子?
越想越担心,莫隐汐赶紧提醒道,“天飏,你们不是就快要和叶家开庭了吗?你怎么还往外跑啊,耽误了你的事情怎么办?”
对面突然沉默了一阵,盛天飏才缓缓开口,“隐汐,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
再次的泪目,这一次是内心温暖的满溢。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煽然的情话,可感动却是实实在在的温暖人心。盛天飏不是情场高手,不会花言巧语,不懂节日惊喜,但是不善言辞的他,在莫隐汐的面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的柔情与感性。或许只是因为遇见了对的人,便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交给她吧。
电话那头,盛天飏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温柔而清亮,“隐汐,我后天回来,今天的事情,我已经让风渐去调查了,你放心,那个胆敢谋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莫隐汐认真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明天叶天泽的邀请,一时有些犹豫,“天飏,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你说。”
莫隐汐犹豫着开口道,“明天……明天我要出外勤,早上就不用风渐过来送我了。”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电话那头的他并没有听出什么异常,依旧是平静的嘱咐。
……
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莫隐汐挂断电话后,懊恼地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中五味杂陈。对于自己而言,叶天泽终归是一个难以启齿的过往,就连即将再与他有的关系,也都是莫隐汐无法和盛天飏说出口的事情。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立场,又根本无法干脆利落地与这个恶魔彻底地划清界限。可是无法与这个人彻底地分隔开,又何谈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呢,这样的现状,对盛天飏是不公平的。
还在发呆,房间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莫隐汐回头查看,以为是平常喊自己吃饭,并没有太在意。
就在自己准备去开门之际,房门却被人打开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那是自己曾经毫无隐私、毫无安全感的过往。
果然,能够完全不估计别人感受的,必定是叶天泽。在叶天泽的意识里,莫隐汐就是自己的附属品,可以任由自己呼来喝去,可以任由自己品评拿捏,她就像是他的一个物件,毫无尊严,毫无隐私。
即便已经逃离了叶家,也无法躲开他的控制。
“小汐,我下午打你电话,你没有接,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啊?”叶天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越矩的行为,用着“担心你”的借口,毫无顾及地闯了进来。
“出去!”莫隐汐怒吼道,一股难以平息的怒意从脚底直冲大脑。这是一种恐惧衍生而来的愤怒,是自身安全受到侵犯后的自卫,她浑身颤抖着,死死盯着房门口的男人。
然而打开门的叶天泽并没有走进她的卧室,当然也并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他就双手抱胸的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屋内暴怒的女孩,有一种玩味的意思。
“你给我出去!”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莫隐汐再次的怒吼。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她捡起沙发上的抱枕,凶狠地冲着门口扔过去。
没想到飞驰而去的抱枕被叶天泽凌空接住,他手举抱枕端详了一阵后,竟粲然一笑,“我记得这个抱枕是一对,另一个在你房间的更衣间里,你把这个扔给我,是准备送给我,和你的那一个凑成一对吗?”
“你……”隐汐气得浑身发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无耻竟然能够到达这样的境界。
叶天泽不怀好意的提到了更衣间,成功地让她想起了几个月前就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种种。那个时候地的她还充满着求生欲,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了解眼前这个恶魔的用心,竟然还傻傻的想通过和他的交易而逃离这个家,却不曾想到,那就是这一场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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