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盛宴》正文卷番外:喜福会(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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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火的石头砸下来,砸进冰块融化后堆积成的泥水石油坑里,溅出更多泥水和火星。
    燕绥不得不在那方圆不过几尺的石头上跳桑巴。
    一曲桑巴还没跳完,呼啸风声起,早就换上长靴的容楚穿越烟尘,当头一棒子狠狠敲下来。
    燕绥掠起避过,棍子擦肩,一个流畅的垂落,顺势敲在石头上,石头粉碎,溅起半丈高的焦灰脏水,饶是燕绥闪得快,袍角也脏了一大片。
    碎裂的尖石划过他脸颊,虽然没能划破,却成了一张花脸。
    容楚又是极流畅地横身一抡,棍风笼罩一丈方圆,燕绥只好落往一丈之外,好及时整理他的脏衣服,一丈之外只有一处稍微干爽些,燕绥正要落脚,却隐约感觉那地面似乎微微有些塌陷。
    燕绥并没有躲开,直直地落下去,容楚要逼他落入泥坑,他偏不。
    陷阱可堕,脏污不可染。
    再说他不认为那是陷阱,容楚心思诡谲,他可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他轻飘飘地落下去,忽然那片干净的地面上,闪出一条人影。
    那人仰首向天,面带微笑,张开双臂,仿佛要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燕绥一看见那张风流冶艳的脸,惊得腿一缩向后便弹。
    脏污可染,小姨子不可抱。
    噗通一声,他的袍子上泥浆叠焦灰,已经辨不出原来颜色。
    身后却又响起一声长笑:“听说你有洁癖?那帮你把脏衣服脱了呗?”
    第一个字刚出口,燕绥就感觉到身后凉风侵体,他只好顾不得地面污秽,一点地再次腾身而起。
    结果刚飞到半空,头顶又出现一条人影,一脸媚笑,依旧的要抱抱姿势。
    燕绥那动作就好像要投怀送抱一样。
    燕绥这回不闪了,他已经知道身后那人是谁,可不想给那位再揍一次。
    他淡淡传音:“宫胤,请问尊夫人用的是什么香水?”
    白影一闪,宫胤面无表情出现,拎走了荡漾的女王。
    景横波还在格格地笑:“小蛋糕,小蛋糕,你老公好羞涩哦!”又抛个飞吻给燕绥:“香水名叫玉照宫大道五号,我亲亲老公亲自给我酿造的哦……”
    身后“嚓”地一声,因为这一耽搁,纳兰述撕下了燕绥的大半截袍角加上半边裤子。
    然后他大喊:“大姨子!大姨子!”
    黑影一闪,太史阑出现,纳兰述把燕绥的衣服抛过去,太史阑手一挥,那一堆衣服便化了灰。
    那一边纳兰述双手一拍,双手一分衣领,大声道:“连襟,裸奔丢份,穿我的!”
    燕绥自然不可能穿他的。
    他只能退。
    容楚和纳兰述玩完了手段,一前一后堵在路上,然后趁你病,要你命。
    在燕绥几近裸奔,最厌恶的环境最束手束脚的环境里,最终还是展开了群殴。
    而容楚和纳兰述早已换上了隔绝泥尘的水靠,自然不在乎这泥坑之战。
    烟尘四起,泥浆飞溅。
    砰砰之声不绝。
    片刻之后,烟尘散去,燕绥倒也看不出裸奔了,因为身上已经黑黑红红黄黄糊满了。
    脸上原本就弄脏了,现在那些弄脏的地方隐约还有点鼻青脸肿的意思。
    纳兰述打得痛快,哈哈一笑,拍手回去继续牌局。
    容楚一招手,之前插在地上的牌子,凌空飞来,直直插在燕绥眼前。
    牌子上早已写好的大字鲜红招摇。
    “裸奔者、燕绥、与狗不得上山。”
    燕绥:“……”
    ……
    山上亭子上,哗啦啦声响里,始终端坐不动,殷勤搓麻的文丞相,幽幽叹息了一声。
    “好可怜哦……”
    君珂有点于心不忍地看见纳兰述一脸大仇得报模样上山来,正要对文臻表示同情,就看见她哈哈一笑,将面前的牌推倒。
    “胡了!”
    神眼君珂探头看看山下。
    是啊,真糊了啊。
    ……
    四人组偕同夫君们在山上玩了一个月麻将。
    燕绥在山下闯了一个月的关。
    倒也不是黏老婆黏得非上山不可,实在是他怕文臻这个冷心肠的,和姐妹久别重逢,再被那群不怀好意的人精蛊惑,真生了什么结伴游历天下的心思,把东堂和他以及两个嗷嗷待哺(并没有)的儿子就此抛下怎么办?
    文臻又不像她那几个姐妹,君珂怜爱纳兰述,时担心他的身体,从不愿离他太远,景横波是个夫控,恨不得黏在宫胤裤带上,太史阑虽然不黏人,但是容楚黏她啊,而且太史阑责任心重,永远不会抛下南齐。
    可文臻这人……
    燕绥很有自知之明。
    把他丢个一两年绝对没问题。
    燕绥只好艰难卓绝地在连襟和大小姨子们的围困下,一步步向山上挪移。
    做个数学题。
    一只蜗牛爬树,树高三米,蜗牛每爬上十公分,就会滑下来九公分,请问蜗牛什么时候才能爬上树梢?
    ……
    又三个月后。
    老公们麻将桌前,终于坐下了一个人影。
    刚刚又赢了一把,正要欢呼自己把腾云豹收入囊中的文臻一抬头。
    咦,那是谁?
    头发好乱。长长短短参差不齐,发型很非主流啊。
    衣服好脏。衣服上脚印,拳印,火烧印,泥巴印……和印象派大师代表画作似的。
    还有,两边脸怎么瞧起来不大对称呢?
    文丞相诧异地道:“这次的牌友造型很别致啊,哪家的公子?”
    话音未落,新牌友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文臻:“……”
    老公,失敬。
    不是我眼神不好,也不是我不够爱你,实在是……
    这辈子别说见过,就连想都没想过,你老居然还有这般狼狈惊悚的造型啊!
    ……
    燕绥默默咽了一口血,刚坐下,就飞快地竖起了一面小盾牌。
    下一瞬,三枚红中白板麻雀闪电般冲他飞来。
    江湖风云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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