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非典型套路》第四卷背水一战第一百零一章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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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种水泥与铝合金打造的斯芬克斯撬开了他们的脑壳将脑浆和想像吃的精光?
    莫洛神!孤独!肮脏!丑陋!是垃圾箱与无法到手的美元!躲在楼梯下尖叫的儿童!在部队里哭泣的男孩!公园里满脸泪水的老人!
    莫洛神的思想是机器的意志!莫洛神的血液是奔腾的钞票!
    ——艾伦·金斯堡《嚎叫》”
    《新速报》
    多要塞目前出现高强度降雨,请各地注意防洪,必要时未受灾要塞将关闭交通隧道,以避免大批难民涌入破坏平衡。
    《文艺期刊》
    僵尸,狗屎的脑子。
    人类,白痴的唾液。
    除了这间日式酒馆,其他的地方应该都没机会看到那么多文字。一开始只有在吧台后面那堵墙上贴着发光二极管组成的诗歌,现在这个时代几乎没人知道艾伦·金斯堡是谁,一个来自上上世纪的落魄的诗人早在战争过后被人遗忘。
    那些上古的诗篇,曾经流传的歌谣。在二十七要塞之外,每当清晨总有一个人拎着收音机站在废墟之上,里面响起了来自一百年前的歌声,有时候是“一条大河……”有时候是交响乐。至今也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去废墟里做这一件无聊的事情。
    那个人总是一个人扛着收音机坐在一片荒芜之中抽着香烟,等收音机里一首歌放完之后,他拎起脚边的啤酒,站起身,踢散了满地的烟头,带着收音机跨上摩托车朝着远处的城邦呼啸而去。偶尔也有人见到他,看他垂垂老矣,两鬓斑白,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叼着烟时,烟灰总粘在胡须上。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那也不过是这场灾难过后仍还缅怀这过往一切的老年人罢了。
    距离那场天空之战已经过去快三年了,地面上人们的生活也渐渐趋于稳定。人们在战争过去以后总是会很快忘记有谁牺牲,有谁在这其中失去一切。人们总是朝前看去,继续自己的生活,从来不去多想,这一过程中悄然消逝的一切。
    人类的生命力是极为顽强的,历史长河中曾留下的悲痛,最终也都会被遗忘。地面上依然到处能看见战争残留的痕迹,那些本该矗立的建筑物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可是城市在这样的疮口之上也渐渐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人们的生活也逐步踏上了原来的步调,遵守着老旧的规则,又过起了往日的生活。过往只不过是过往,人们就是这样自然而然会踏入明天。所有一切痛苦回忆最终都会如同泪水消失在雨中,如同绚烂的烟火最终被黑暗吞没。
    街道上的商店开始变得多了起来,这是一件好事,一家又一家店的招牌被挂出来,但是街道尽头最角落的日式小酒馆却仍然没有挂出任何名字。它在这儿已经开了好些年了,周围来来去去不少人是他家的客人,战争之前战争之间,战争结束以后。人们聚集在这儿,聊着各自从五湖四海各个要塞带来的消息,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喝完杯子里醇厚的酒水,或者廉价的乙醇调配物。
    人们就叫它“酒馆”,住在附近的人太过熟悉了,也许只是一句“那家”,他们就已经清楚说的是哪里。
    今天酒馆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傍晚时分,外面游行的队伍刚刚走了过去,冬末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人们身上还裹着厚重的棉袄。酒馆的门前积着一堆脏雪,雪堆里还杂乱躺着几个空了的酒瓶。落日残阳正好就洒在了这一片雪白之上,直到黑夜降临,酒馆门前的灯光亮起。
    游行在日落之前结束了,参加游行的那些人三两结对拉开了门走入酒馆,这些人手臂上都缠着一条银灰色的绸带,他们的年纪看起来都不大,有的脸上甚至还长着雀斑。
    老板仍穿着他那身深青色的日式浴袍站在吧台后面,根据这些人扫入的金额为他们倒上不同的酒水。这些人号称“原生主义者”,指支持人类只做人类,而不是接受各种机械改造,并要求将所有被改造过的机械人都去住出要塞。
    三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因为朱雀第一时间控制了所有人的义体器械,这些被改造的人转而站在了地面幸存者的敌对面。不少未接受改造的人类就是这样被杀死的。当然,好在朱雀的控制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人突破了朱雀的控制,将这些义体挣脱原本她的掌控,重新回到人类自己的控制之中。
    然而人类是最喜欢事后清算的动物,天空之城消失无踪了之后,那些拥有义体的人渐渐成为了众矢之的,地面上的幸存者也在战后渐渐分成两派,一部分支持人类只是人类,拒绝任何程度的机械改造,并认定社会科技的发展最终带来的只有毁灭,曾经的旧文明就是毁于人们对于科技无休止的发展。
    而另一部被改造过的人也并不占少数,曾经因为战争中被控制,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义体的坏处,况且他们身上确实背负着人命,便也都沉默着,对于这些指控都如同默认一般一言不发。可是这样的浪潮却越来越极端,极端到甚至开始有人对拥有义体的人进行恶意攻击。
    在这种情况之下,义体改装者们不得不表态,他们虽然被改造过,却也同样是人类。如果这样的情况下实在不能共存,那么就干干脆脆成为敌人。
    这几年来,一些要塞中如果纯种原生人类居多,他们开始将一些义体人赶出城邦,也总有一些城邦被控制在义体人手中。像二十七号要塞这样义体人与纯种人类共同生活的要塞已经越来越少了。人们一旦开始认定什么就总是在极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原来越保守,越来越非此即彼,这其实是非常奇妙的一个现象。人们总是在社群成型之后反复巩固这个社群之中的集体意见,并且为了拥护这个集体意见,不惜去施行暴力,而这是在社群形成之前,个体绝不可能会去做的事情。同样的,他们也将维护这个社群之中的集体意见作为自己的天职,任何有可能威胁甚至质疑到这一点的人统统都会被他视为敌人,当做异端。
    而一旦被他视作异端,仿佛多残酷的行为都不会再遭受到道德的谴责。
    因此相比较别的已经非常鲜明被原生人类或义体人掌控的要塞,类似二十七号要塞内的氛围反而更为开放和和平。虽然不定期街道上能看见不同主义的人游行,可即便是义体人和原生人碰上了,他们也能多少保证不会发生暴力械斗,避免发生流血事件。
    酒馆这儿一般来的客人也什么都有,虽然吧台边上还带着灰绸带的原生主义者,但在不远处也安静坐着用机械臂端着酒杯的男人。
    几个坐在角落的女人也明显是义体者,一个人的双手明显是机械制作,甚至都不屑于用肤色涂层遮掩一下,另一个女人的肩膀和脖颈的衔接处也能看得出电路管的痕迹,坐在她们对面的女人则是一双翠绿色的机械双眼。这些女人看起来明显要比那些原生主义的小年轻要年长多了,毕竟在义体流行的那个年代,这些小年轻可能还没有出生。
    这些不同时代的人处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之中,一开始总有人会担心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又有挥发的酒精,很容易引发械斗,不过好在老板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喝止住,利用店中早已安装着的机械臂将这些家伙统统都赶出去。
    大约七点过一刻,有个披着斗篷的客人拉开门走了进来。她在那个写了诗歌的墙壁前稍稍驻足,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那几幅赝品油画。
    似乎注意到她仔细端详的姿态,老板不知何时来到这位客人身后“梵高的星空,莫奈德睡莲,高更的黄色基督,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客人摘去了斗篷,露出一头被剃得很短的板寸。她一双眼睛侧过来时明显就是义体制造的翠青色眼珠“为什么都是外国人的作品?”
    “因为当时那条街上唯一没有被烧毁的只有一家仿制欧美艺术的画廊。另外国内的那些绘画太脆弱了,非常容易被烧毁。虽然我这些年有试图去找寻,但在天空之城干预过之后,这些东西就越来越难找了。”林思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香烟递到她面前,“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这次行动还顺利吗?”
    谷三伸出了手,原本遮盖在她手上的斗篷慢慢褪去,露出那双带着银色镀层的双手。她的脖颈之间如同刺青一般蔓延着机械二极管与焊接痕迹。女人在接过香烟之后顺势伸出手指,在她指尖电流闪动,闪起火光,帮林思手中的那根烟也一并点着。
    她的模样长相依然与当年一样,面庞上的肤色仍然是带着几分黝黑,嘴角仍残存着曾经的伤疤,但是她身体上的每一寸都能看出来,这些都来自于最精湛的义体科技。她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这一切,毫无顾忌,和那些在林思酒馆中·出现的人一样,丝毫没有想要藏匿自己是义体人的事实。
    她含着烟,跟着林思一块在吧台前坐下,许多原本坐在那儿的原生主义者们盯着她,却在对上她那双碧绿色的双眼后,蹙起眉头,放下酒杯转头离开了。
    这一切对于谷三来说一如既往被她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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