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妆》十里楼台倚翠微第406章接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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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这一行人,花团锦簇地,极是打眼,故从仪门处起,便有好些丫鬟婆子在旁偷瞧,齐禄家的便是其中之一。
    待红药等人行得远了,她方才意犹未尽地转过游廊,回到了清和院。
    此处乃是四房居所,此前宁氏命她去外院办差,如今差事已了,她这是回来复命的。
    当此际,宁氏正在东次间儿看小丫头裁红纸,见她来了,便含笑招手道:“妈妈来瞧瞧,这红纸大小可合适么?”
    齐禄家的忙笑着上前,作势瞅了两眼,便迭声赞道:“这大小刚刚好,这红纸的颜色也鲜亮,年下的时候写上字儿粘了,喜气得紧。”
    宁氏如今除了管着徐婉顺的婚事之外,另还要忙些年节之事,过手的钱款虽不多,多少总能落一些,是以心情很是不错,此时闻言,便笑嗔道:“妈妈惯会哄人的,偏这等话就叫人爱听。”
    这话说得满屋子的人皆笑起来。
    齐禄家的也跟着笑,一面将衣袖拢紧,没敢提柳湘芷那一茬。
    宁氏有些小性儿,越是她高兴的时候,便越需小心,万一败了她的兴致,她治起人来那也是绝不含糊的。齐禄家的亲身领教过两回,早就学乖了。
    “妈妈何时得空儿,再往风竹院走一遭,替我送两匣子点心过去。”再站了一会儿,宁氏便启唇笑道,秀婉的脸上满是欢喜。
    齐禄家的凝了凝神,陪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夫人可有什么话儿要带过去么?”
    前些时陈姨娘生病,徐婉顺便搬去风竹院照应。如今,陈姨娘已然大好了,可徐婉顺却不曾搬离,宁氏这点心是送给谁的,齐禄家的并不知晓,遂有此一问。
    宁氏未急着作答,只唤过个小丫头吩咐了两句,复又坐去临窗大案边,将个针线笸箩拿了,一面挑拣着的里面零碎布头,一面漫不经心地道:
    “你告诉四姑娘,她前番拿来的茶叶我尝了,味儿很不错,替我多谢她惦着。再,那两匣桃儿糕是百味斋新出的点心,就说我请她尝个鲜。”
    她说一句,齐禄家的便应一声,待说完了,那小丫头业已回转,将个小包袱递了过去。
    齐禄家的双手接过,顺势看了看,却见包袱里是两个叠放的玄漆描银匣子,皆不过尺许,颇为精致,入手亦不沉。
    宁氏小心眼儿虽然多些,行事作派倒还上得台面,便如这回礼,就很拿得出手。
    “这匣子妈妈也一并予了四妹妹便是,不必拿回来了。”宁氏闲闲语道,从笸箩里挑了一块珠灰缎子并一块玄青缂丝,迎光比着瞧片刻,忽地问:
    “妈妈且帮我看一看,这两个里头,哪个更衬爷那身松枝绿的袍子?”
    齐禄家的忙提溜着包袱凑过去,帮着参详了几句,最后择定的,却是一方墨紫暗银纹十样锦的衣料,宁氏这才命她去了。
    挑帘出屋,便见檐下白絮纷飞,撒盐沫子也似,庭树之上已然铺了一层薄霜,却原来是下雪了。
    齐禄家的不由暗道了声“晦气”。
    这大冷的天儿,猫在屋里吃茶烤火才是正经,如今却还要往外跑,真真这宁氏琐碎。
    心下虽抱怨着,齐禄家的却也并不敢耽搁,叫个小丫头拿了把伞,便打着伞离开了清和院。
    风竹院离着此处颇远,且还要穿过两所园子,路多曲折,兼且泥泞,又无片瓦遮头,只能顶风而行,这一路走得委实艰难。
    齐禄家的深一脚、浅一脚,好容易出得月门,便见前方一角青篱,掩映于起伏的枯竹之间,正是风竹院。
    “可算是到了。”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加快脚步往前走,猛不防斜刺里窜出个人来,险些与她撞个正着。
    齐禄家的大惊,“哎哟”一声,身子晃了晃,好悬不曾摔倒,所幸脚下踩着雨屐,到底站稳了,包袱也没落地,唯油伞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响。
    而后,飞雪便扑上了头脸,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不由心头火起,张口便要骂人,可定睛一瞧,那骂人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卷耳,你这丫头是怎么走的路,可唬了我一跳。”半真半假地嗔了一句,齐禄家的便弯腰去捡伞。
    卷耳乃是徐婉顺的贴身丫鬟,平素极得重用,齐禄家的并不愿得罪于她。
    卷耳手脚倒是快,抢先一步拾起伞来,上下拍打干净了,又殷勤替齐禄家的撑着,满脸陪笑地道:“妈妈莫恼,是我走得太急了。”
    齐禄家的笑着摇手道:“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也是没留神,索性东西倒没坏,若不然,你家姑娘该恼了。因这原就我们夫人送给四姑娘的点心。”
    一面说话,她一面便将包袱往前送了送。
    卷耳见了,越发笑得歉然:“哎呀,原来妈妈是来瞧我们姑娘的,那就越发是我的不是了,妈妈快随我来,我请妈妈吃茶。”
    齐禄家的笑眯眯应下了,由得她撑伞随行,一双精明的眼睛却直往她身上溜,到底没忍住,假意随口问道:“我说,你这是有急事么?如何这般慌手慌脚的?”
    非是她好奇心重,实是卷耳此际满身雪水,发髻微散,不由得人不去多想。
    卷耳闻言,稍作迟疑,很快便又宁下神色,凑到她耳边道:
    “这事儿妈妈过会也就该知道了。我才从前头回来,五爷来信了呢,还让人捎了好些年礼。我急着回来告诉姑娘,不成想先碰见了妈妈,就先与妈妈说了罢。”
    齐禄家的张大了眼睛。
    徐玠来信了?
    且还让人送了好些年礼?
    那岂非表明,今年这个年关,五爷要在外头过了?
    哎哟,那可不就少了好些赏钱么?
    一念及此,齐禄家的登时肉痛不已,整张脸都快拧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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