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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对着二人解释。
老夫人眼前一亮,她差点儿忘了玉衡的师父齐世吉本人就是个解毒的高手。
“衡姐儿,你可知道齐师父现在在哪儿?”
玉衡摇了摇头,“不知道。”
师父一出去游历,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总得等他腻了外面,才回一次临水。
老夫人憔悴的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失望和落寞,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薛放在一旁,看着母亲这两天日渐憔悴,华发从生,心中愤怒的火苗如被浇了烈油,瞬间点燃。
“我去弄死那个不孝女。”
薛放浑身散发着怒气和肃杀,这样的女儿,就当他从来没生过。
一个还没及笄的姑娘,为了一点私心,就能狠下心来给自己的血脉亲人下毒,这样恶毒心肠之人,真的是他的女儿吗?薛放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玉衡出声阻止了暴怒的薛放。
“二叔,我想起来看看玉纤。”
薛放顿住脚步,半晌平下心来才道,“让人带你去吧,只要能找出毒药是谁给她的,手段不论,生气不论。”
“有二叔这句话侄女就放心了。”
玉衡吩咐下人拿了纸笔来,铺在八仙桌上,飞快地写了一封信,折进信封,落了收信人名字,吩咐几句后交给七筒。
七筒应声拿着信出门交到专门售卖奇珍异宝的玲珑阁。
“祖母,孙女有一个朋友,同样擅长解毒,应该说比师父略胜一筹,他应该还在京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孙女去信将他请来,如果能先查到毒药成分,解毒会事半功倍。”
“真的?比齐师父还厉害,会不会很难请?”
老夫人灰败的眼睛再次明亮起来,忽然又想到有点本事的人架子都比较大,跟何况此人能力比齐师父还强,而且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县城里,心下又忐忑起来。
不过,只要有这样一个人,不管花再大的代价,也要将他请回来,有希望就好。
“衡姐儿,二叔亲自去请。”
薛放在老夫人话音落下后,站了出来,斩钉截铁说道。
玉衡摇摇头,“我那朋友性子有些古怪,二叔去了反而不妥,况且,他看了信,一定会来。”
她已经吩咐过七筒,务必将信送到,他看到信,不会不来。
薛放见她心中有数,也没有勉强,强者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怪癖,他曾经就遇到过一个疯疯癫癫之人,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堪称以假乱真,甚至其本人都有可能看不出来是不是自己写的,他能理解。
“祖母,这里有下人在,您不必一直在这里守着,万一身体垮了,翎哥儿醒来,该自责了。”
老夫人状态并不好,白天一直守在薛翎的床前,失眠严重,很晚才睡觉,睡不了多久便被噩梦吵醒来,祖母年纪大了,身体根本吃不消这么折腾。
老夫人摆手,唉了一口声,“祖母睡不着,在翎哥儿身边放心些。”
大房就剩了这么一个命根子,她还等着翎哥儿长大,成亲,生子,如此下了黄泉,也好给大儿和大儿媳妇一个交代。
如果翎哥儿真的没命了,她哪里还有脸活着。
玉衡不再多劝,抿了抿唇,“我去看看玉纤。”
男女有别,林砚没有和她一起去玉纤的院子,而是在薛翎院子待客的正厅等候,薛翎作为侯府世子,他的院子很大,也有些空。
林砚狭长的眉眼微微下垂,两片微薄的唇轻轻合拢,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事情。
半刻后,林砚换了个坐姿,抬眼看向严祥,“你去查查英国公府三公子英岐最近新认识的朋友,尤其是和左相府杨家有关联之人。”
严祥拱了拱手,“是。”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薛翎是受无妄之灾。
林砚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手支住头,靠在桌子上冥思,回西宁的时间,可能要往后推一推了。
左相府杨家,崔氏坐在低调奢华,古朴大气的寝室中,心腹丫鬟站在后面给她轻轻捏着肩膀。
崔氏舒服地闭上眼,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脸上蕴着淡淡的笑意。
“大丫头这两天可乖巧?”崔氏的声音不急不缓从嘴里吐出,带着丝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跪着匍匐在地上,听了崔氏的问话,跪直了身体。
“回夫人的话,大姑娘两天都没有出院子,昨日上午练了一个时辰的琴,下午看书,刺绣;今天跟昨日一样。”
崔氏面色不变,唔了一声,丫鬟的揉肩捏背得手艺很好,崔氏半眯着眼看着下首的丫鬟,“好好儿劝着大姑娘,不要心急。”
丫鬟诺诺应声,崔氏也不多说,挥挥帕子,打发她回去。
丫鬟端来一碟洗净码放高高的水果,细竹条编织而成的盘子大小的碟子,一个个又红又大的草莓,个叠个地立在上面,色泽鲜润,果香缕缕。
崔氏伸出套着长长护甲,白净的手,捻了一颗放进嘴里,一口咬破皮肉,浓郁的甜香充斥着口腔,舒服得嘤了一声。
她千娇百宠的女儿,能力范围内,自然要让她得偿所愿了。
一个侯府孤女,在她看来,不算什么。
玉衡一脚踏进玉纤的闺房,玉纤正坐在软榻上,不安地绞着手绢。
院门口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守着,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丫头一内一外伺候,她身边的人,包括那个叫采萍的丫鬟,都不在了。
玉衡进来之时,郑姨娘正红着眼睛,等在院门口,瞧见玉衡来了,朝她行礼后欲言又止,话到了舌头尖,又咽回去。
玉衡可不管她,直奔内侍找玉纤。
看着缓步朝她走开的玉衡,玉纤呆了呆,面上闪过惶恐,不停绞着帕子的手泄露出她的忐忑和不安。
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那人说了,她与英国公府公子有婚约在身,无论侯府人如何暴怒,她只消把事儿都推给别人,她不过是被人蛊惑而已,不会有事的。
“三妹。”
玉纤脸上肌肉不受控制,隐隐抖动着,嘴皮子颤了颤,站起身来。
“二姐。”
玉衡冷冷的唤了她一声,声音冰冷如冰原上的刀子,又寒又利。
黑曜石般明亮幽深的眸子如寒潭深不可测,视线对上玉纤的脸,只觉得脸上异常冰冷。
“二姐死也不愿意说出背后之人吗?”
没有温度的声音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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