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与你皆温暖》第三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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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后的日落总是来的越来越早，整座城市被橘黄色的晚霞笼罩着，江面倒映着城市与天色相映的美景，泛起阵阵涟漪。暗红色的太阳穿过城市高楼间的缝隙缓缓下落，天际的云伴着霞光的褪去由亮入暗，像是黑色的云边不断吞噬了整片云朵。上海的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
    灯红酒绿伴着摩天大楼的霓灯闪烁，令无数漂泊的人在此陷入纸醉金迷的虚无缥缈中。外滩的行道上，泱泱人群都遥望着彼岸的高楼大厦，沉醉在繁华都市的美好中，而背后的复古大楼里，是一群绅士淑女点着鹅肝鱼子酱，虚伪地谈论着自己都不信奉的人生道理与刚刚才读过一章的哲学作品。
    一家法餐厅的落地窗前，李一儒双手掐捏着餐巾的两边，对折，然后放在大腿上，随后喝了一口酒体饱满的勃艮第产区红酒，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一会儿后又再次轻抿一口红酒，再将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也许是面前这个无聊的女人耽误了他的时间，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所以内心忍着一股不耐烦，来回重复了很多遍这个动作。
    “你是外地人吧。”
    “你有车吗？”
    “你有买房资格吗？”
    “能全款买房吗？”
    ……
    李一儒对面坐着的女人喋喋不已的将自己对结婚对象的条件说了个遍，并抖动着翘起的二郎腿。
    “你挺帅的，但你应该知道这年头帅不能当饭吃，你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婚后哪来的保障你说是不啦。”女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上海普通话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李一儒。
    “第一，我是外地人没错，但我有购房资格，而你不配与我分享。”
    “你……”
    “第二，我有车。并且我不仅有购房资格，而且已经全款付清了房款。虽然只是个小二居，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李一儒整了整西装衣领，微笑着挥手示意服务生过来，随即从右口袋里拿出棕色的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服务生叫他买单，同时站了起来，并径直地走出了餐厅。整个过程流畅且不失风度，但眼神从未在对面的女人身上停留半刻，仿佛对面这个女人并没有存在过一般。
    女人一脸懵的表情持续到李一儒离开，才后悔自己错失了一条大鱼。26岁，有车有房无贷款，不是富二代就是精英。但现实的女人并不会留恋任何一个错过的男人，她还是会忍着遗憾，端着身子，演着戏，用着自以为精致的方式结束掉这顿人均一千多的法式料理。心里的愤愤不平与后悔只能咽在肚子里，留下的只有假笑。
    这是李一儒通过同学介绍，接触的第三位开口就是钱的剩女了，他强忍着心底对她们的鄙视，按了电梯，面无表情的到了地下停车场，按下车钥匙，进到车里，插上钥匙，去往公司，所有行动就像在餐厅里一样，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沓。
    今晚依旧还是要加班到凌晨。
    他现在很后悔浪费了一个小时来见了一个女奇葩。并狠下决心十一节假日依旧不回家了，以免被亲戚朋友谈及到婚恋之类的琐碎事情。
    都市的人们往往不是因为寂寞而去寻找归宿，通常是在强压的工作下收到了来自远方亲戚们的催促。不论是近亲还是远邻，这群人总会给你一种关心你到每一个细节的感觉，但回过神来你就会发现，不过是谎称着为了感情而体贴，实际上，下一秒就会陷入对你无尽的八卦，让人觉得不去做娱乐周刊的记者，简直委屈了她们的才能。这就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面谈着地久天长的血缘关系，一面转身就划分清楚自己的所属纲目。
    ：26分，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李一儒回到家里，换下已经被上海炎热的蒸汽蒸透的衬衫，缓缓的将身子沉浸在冒着热气的浴缸内，此时的他呼了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但内心却有一种钻入心肺的孤独感，无法挣脱。
    他不知道他孤独了多久，从考上大学离开舅舅家，到现在进入晨洲这个全国五百强的企业，八年间，他没有过亲密的朋友，没有谈过恋爱，只一门心思的专注在学业和工作上。没有人懂他为什么这么拼，只有他自己知道。
    洗完澡，穿上睡衣靠着枕头，打开了电视。这个时段的电视要么是泡沫剧的重播，要么就是各种虚假广告，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找了个内容不怎么吵的偶像剧，然后调低了音量，抱着靠枕睡了过去。
    ……
    “同学，向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各位好，我叫洛木。”
    ……
    “哎，醒醒，眼睛都冒星星了，想什么呢？”
    杜媛对着梅眉挥了挥手。
    梅眉还沉浸在昨天早晨经过一班门口时的场景里，咧着嘴笑。突然有只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感觉场景一下子消失了似的。
    “啊，你咋坐我前面了。”
    “我都坐这儿半天了。你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你记得吗，一班的洛木。”
    “呦，动心啦？”
    “能不动心吗，你瞅瞅我们班的这些歪瓜裂枣，见到个帅哥多不容易。”
    梅眉的同桌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走了。
    “呐，你同桌气跑了。”
    “跑就跑呗，关我什么事。”
    “你没觉得你同桌李旭长的也还行吗。”
    “也就还行了，要是不行我也不会让他做我同桌。”
    “咦…你这个花痴没救了。”
    “这个看脸的世界我这样是正常的。”
    梅眉两个手掌摊开顶着下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杜媛。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看见他今天是一辆豪车送来的，好像是法拉利，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去，高富帅啊，你说会不会有偶像剧的剧情发生在我身上。”
    梅眉双手交叉握着拳闭上眼睛又开始遐想了。
    “别想了，偶像剧里女主的标配是傻白甜，你看你占哪样了？”
    “……”梅眉顿了顿。
    “虽然感觉你应该是在骂我，但怎么又感觉你是在夸我。”
    “总而言之，你的人设就是别瞎想了，好好学习，刚分完科，有的班就开始动员高考了，简直丧心病狂。”
    “是说呢，高考这么快就提上日程了，倒计时六百多天的牌子都挂出来，我只能说一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