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十载春秋》正文卷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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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晏子来了。
    是君岚送进来的。
    晏子好似瘦了许多，穿着布衣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
    “晏子，你怎么来了…”玉卿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直到看清那张清秀的脸才惊讶出声。
    “主子！”晏子像是找到亲人一般飞奔了过来，扑进玉卿的怀中，欢喜雀跃又带着哭腔。
    “主子…你没事就好…”晏子把玉卿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松了一口气。
    “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奴婢又能去哪里呢？”
    “诺大的皇宫，君岚会护着你的。”
    “偌大的皇宫，奴婢惟愿护着您。”
    玉卿哑然失声。无奈的笑了笑，手抚上她的头：“都是傻子。”
    回首看看，原不是只有他暄和一个人，玉卿身边还有深爱着她保护着她的人，如此，无憾了。
    晏子的突然到来，无疑是给玉卿最大的安慰。夜里，玉卿让她同自己一同入睡，实在梅园里也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铺。
    破碎虚空的心，总算暖和了一些。
    有晏子和如千泷，玉卿好似再也没有想起过暄和，想起过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
    这日，如千泷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胭脂水粉，整整齐齐摆满了小小的樟木桌子。
    晏子神神秘秘的将她扶着坐下。
    “这是要做什么？”玉卿疑惑不解。
    “呐，这是我全身家当，拿来给你用用吧。你看看你脸色蜡黄，唇无颜色，哪像个青春貌美的女子？”
    如千泷靠在一旁，抱着她的酒葫芦略带嫌弃道。
    玉卿闻言，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
    最近好像又瘦了，脸颊凹进去了一点，眼圈下的黑色也愈加深，嘴唇苍白，一副久病多年的病歪歪样子。着实令人倒胃口。
    玉卿得眉头又增了许多化不开的愁绪。
    晏子忽然打断，拿起木梳开始搬弄起玉卿得头发：
    “主子，奴婢给您梳妆！您清减了许多，看起来更是柔弱仙气呢！不似从前，脸上的肉都遮不住！奴婢还要监督您瘦身。”
    玉卿噗的笑出了声辩解：“我哪有！”
    也就晏子，什么话她都能圆回来。
    晏子的手麻利又巧，三两下就盘了一个飞天发髻，带了一只牡丹玉簪步摇。
    胭脂水粉依次附上她的脸，点上绛朱唇，扫上一些脂红，又在额间画上了牡丹花黄，妆容结束。
    晏子仔细端详玉卿得脸，手慢慢的放了下来。
    “主子，好了。”
    玉卿闻言，睁开双眸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十三岁那年，自己设计的妆容。那时候满城流行玫瑰花黄，只有她独独画了复杂又大的牡丹，置于额间。
    那时候，是暄和第一次说要娶她。
    旧事涌进脑海，她以为早就不在意了，以为忘了干净，其实没有，只是假装着不想起罢了。
    玉卿有些伤感着道：
    “你画的极好，只是旧人不在，孤芳自赏罢了。”
    如千泷突然道：“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卿没有看她：“无非是孤女爱上帝王，企图拥有他独宠，然而被现实打倒的故事罢了。”
    如千泷：“……”
    玉卿：“如果我生在丞相府该多好啊。”
    “我就可以是他唯一的女人，一辈子都是。跟着他春秋纵马，跟着他月下共酒，跟着他枕边情话……”
    一天在一生里很短，也可以很长。谁说一天不能偷走人的一辈子，有时候一眼就可以。
    玉卿看着如千泷和晏子双目期待的道：“我好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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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千泷在心里默默说着：“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放下如今的执着和不舍，带着稍许的遗憾，去开始过没有那个人的新生活。希望你能为自己活一次，不要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