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散》白家有女初长成第一百一十七章恶仆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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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腔愤怒的司马迟被熘西王撵回王府,没了哭哭啼啼的熘西王妃母女和冲动爱吼叫的世子,雅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既然要彻查,必须从春熙楼上上下下所有戏子、丫鬟和打杂的仆役查起,任何蛛丝马迹不能放过!”凌峰尘一声令下,随他而来的巡防营侍卫领命忙活起来。司马筠谦带来的人手也没闲着,各查各的互不耽误。
    突然,厢房门被人叩响。
    惊惧交加的尤百川急忙去开门,进来的是方才被送走的名医朱大夫。面对一屋子非权既贵,朱大夫也战战兢兢不敢含糊,开门见山道:“方才老朽查验的迷香,正是出自老朽家的医馆妙手阁。老朽左思右想顾不得被牵连,必须向王爷和侯爷如实相告。”
    司马筠谦和姚乾难得默契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何人去买的?”
    “我们妙手阁的迷香药性强烈,加了雪松和苍兰气味独特,只需一点就能让人意乱情迷。若是饮酒者或意志不坚定的人,即便熄灭迷香只要屋内仍有残味亦会中招。”朱大夫因紧张过度,冷汗顺着脸颊流淌,饱经沧桑的脸孔皱纹斑驳,“效用强自然价格不菲,平常很少有客人买。最近一次来买迷香的客人,老朽还依稀记得,是个打扮得体的年轻女子。”
    通常来买迷香的客人要么是色相毕露的男子,要么是青楼妓院的老鸨,极少有正经人家的年轻女子会要这种东西。不过当时朱大夫也未深想,暗自揣测是大户人家后院争风吃醋或玩些闺房乐趣,打发丫鬟前来买些也未可知。
    凌峰尘冷不丁插话问:“那年轻女子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朱大夫回忆片刻,如实答道:“老朽年迈不大记得清楚,若是再看见她,兴许有把握认出。”
    司马筠谦摆了摆手示意朱大夫先退下。
    不管怎么说,这个朱大夫冒着被牵连问责的风险,折返回来坦白承认迷香出处也算是有良知的聪明人。换成旁人或许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是妙手阁配置的迷香害得姚谌意乱情迷毁了平宁郡主贞洁。熘西王府和威远侯府哪家都不好得罪,若以权势欺人,完全能让妙手阁关门大吉。
    此时寒珠匆匆而入,凑巧与准备离去的朱大夫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不要紧,朱大夫忽地惊呼起来:“对对对,就是你!那天来妙手阁买迷香的小姑娘!”
    寒珠先是震惊失色,再是猛然低下头,恨不得把脸藏起来。谁让她运气那么不好?买迷香那日恰好遇上妙手阁掌柜朱大夫坐镇,眼下又当着一众主子的面被朱大夫指认。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迷香,我一个黄花闺女拿那玩意作甚!”寒珠强作镇定,慌不择言辩驳。
    朱大夫眯着一双老眼,头绪越发清明,笃定道:“老朽不会认错,那天来买迷香的人就是你!你当时多给了老朽一锭银子,让老朽和伙计保密此事。”
    白沐莞似笑非笑着开口:“姚姐姐,我记得这个丫鬟是你的贴身婢女。”
    姚希琳浑身寒意肆起,被白沐莞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当众白了俏脸。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及时补救:“寒珠确实是我的丫鬟,不过她私底下去买什么东西也不必事事向我禀报。”
    她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丫鬟虽听命于主子却也是拥有独立行为的人,不是木偶或玩偶。京城官宦府邸的丫鬟大多每月轮流有一次休沐可以出府探亲,像寒珠这种贴身大丫鬟平常时有出府机会,谁没点隐晦的私事,确实不会事事向主子禀告。
    “姚大小姐,朱大夫和你的丫鬟素昧平生,不会故意冤枉她。你的丫鬟买了迷香没过多久,今日就出了这等事,实在蹊跷得很。”凌峰尘冷面英俊,这些话从他嘴里吐出,让姚希琳彻底没了底气。
    连姚乾都皱眉问:“希琳,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凑巧?”
    姚希琳似是被逼急又似乎受了天大委屈,微红的眼波迷离如浮絮,哀戚叹道:“父亲,女儿当真不知情。”
    寒珠下意识扑通跪地,姚希琳说的两句话没有否认她去买迷香的事实。既然抵赖不得,她也只能急中生智,千万不能将自家小姐拖下水。
    来不及打腹稿,寒珠信口开河半真半假诉说起来:“启禀侯爷,十日前奴婢的确去妙手阁买来一些迷香。不是为了害人,而是想着下个月和未婚夫婿成亲或许用得上。不料被二小姐撞见,奴婢羞臊不已,自知夫人治家严明,如果被夫人发现此事奴婢肯定会被赶出侯府。”
    “于是恳求二小姐保密,谁知二小姐竟然以此逼迫奴婢去害大公子。她让奴婢趁人不备将大公子引到放了迷香的雅间,又以字条引诱白小姐去那里。等楼下开席之后,假装引诸位夫人上楼撞破此事。奴婢万万没想到雅间里躺的女子竟然不是白小姐,而是平宁郡主……”
    众人闻之神色巨变。尤其是可怜的朱大夫最踌躇,他走也不是,留下也不合宜。事涉侯府内宅私事又祸及王府,他一介布衣深恐难以脱身。
    另一个惊得瞠目结舌的人是无辜的二小姐姚薇央。寒珠居然拿她当垫背的!仔细琢磨也不奇怪,她无依无靠犹如浮萍,被丫鬟拖出来替她嫡出的长姐顶罪也属正常。说句难听话,即使姚乾悉知真相,两个女儿必须摒弃一个时,他也肯定支持寒珠的说辞。
    果然亲爹没让她失望,立刻厉声责问:“薇央你为何要坑害自己的亲兄长?平日见你乖巧懂事,未尝想过心思如此歹毒!”
    清者自清的道理姚薇央明白,余光瞥见白沐莞鼓励的眼神时,她缓缓定下心神,目光直视姚乾,柔和又坚定地说:“父亲,薇央没有指使任何人害过大哥,更不会害有恩于我的白小姐。寒珠所说纯属妄言,薇央不甘受冤,请父亲做主。”
    “是啊姚伯父,一个犯了错的恶仆胡乱攀咬,您怎能笃信是薇央妹妹指使?”白沐莞唇畔含笑,半点不介意自己也被牵扯进风波。
    一声亲昵的薇央妹妹,更让姚希琳气不打一处来:“寒珠只是个丫鬟,如果无人指使她怎敢去害大公子?”
    这一刻她的嘴脸有多么可憎可恶,大约只有白沐莞和姚薇央看得最为透彻。再不济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事到如今姚希琳还要狠狠踩一脚无辜的庶妹。这么冷漠薄情自私自利的人,可笑白沐莞幼时和她做了几年知心玩伴。
    白沐莞不会放过噎死姚希琳的好机会,冷冷回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自小服侍你忠心耿耿。你若非说她受人指使,那么你的嫌疑更大些。”
    “闭嘴!”素有笑面虎之称的威远侯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希琳是谌儿嫡亲的妹妹,一处长大兄妹情深,她怎会算计谌儿?沐莞你切勿胡言!”
    姜是老的辣,威远侯夫人张口便咬住一个“嫡”字,这是提醒大家亲疏有别。庶妹隔了层肚皮,有可能因嫉恨或私利谋害嫡兄,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却于情于理都没可能这么做。
    少女摆出大吃一惊的神色,故作惊讶地问:“夫人身为嫡母该不会一直未拿薇央妹妹当亲女儿对待教养吧?否则怎会把嫡庶挂嘴边?薇央妹妹和希琳一样是侯爷骨肉,是姚大公子的亲妹妹。听说只有过于小家子或心怀不轨的人家才会苛待庶女,威远侯府乃世袭侯爵,不应当如此啊!”
    一句接连一句的诘问,甭说姚希琳母女暗自咬牙切齿,便是偏私惯了的姚乾也颜面无存。讲真说有几家真正对嫡女和庶女一视同仁?这种事只可意会,被白沐莞挑明了说实在不美妙。
    该死!
    究竟是谁多事好闲非要请白沐莞来赴宴?
    小小年纪伶牙俐齿,难怪她能在除夕夜宴上谏言说服皇帝封赏寒门子弟。
    司马筠谦看戏到此时,发出一声由心而发的冷笑。他不瞎也不蠢,谁指使丫鬟下迷香不重要,总之罪魁祸首就是威远侯府。苛待庶女、兄妹不和、后院内讧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心爱的幼女被害至此!这笔账,他必须算在威远侯头上!
    姚乾感受到熘西王传来的压迫力,他一一扫视众人,先是凌峰尘严肃冷峻的脸孔,再是白沐莞眼底清晰可见的嘲弄,以及姚薇央满脸的倔强不屈。
    姚乾不得不再发问:“寒珠,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不得随意攀咬哪位小姐。你犯的错已经酿成大祸,眼下是你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今日事端究竟因何而起?何人指使你所为?”
    寒珠见情势不好,心下一横,快速和姚希琳四目对视,随后声嘶力竭呼喊:“侯爷明鉴,奴婢绝无胆量攀咬二小姐,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甘愿以死明志!”
    话音落,她拔下银簪朝喉咙刺去,鲜血如泉水喷涌出。倒地临死前她瞪着眼睛,不忘伸手指着姚薇央,气若游丝:“二小姐你指使奴婢犯下滔天大错,你不得抵赖……”
    连白沐莞也没料到寒珠竟然忠心至此,甘愿以死诬陷姚薇央,保住真正的主子。由此也可知姚希琳母女平日多么会调教丫鬟!
    为奴为婢,天生贱命,必要时替主子背锅挡祸,倒也值了。
    凌峰尘并没太震惊,走上去伸手探了探鼻息,漠然道:“死了。”
    听见这两个字,姚希琳默默松了口气痛呼一声寒珠的名字,然后直挺挺晕了过去。晕得恰到好处,既全了主仆深厚情谊,再者闺阁少女没见过血腥场面吓晕也不奇怪。几个丫鬟慌忙凑过来将她扶下去。
    鲜活年轻的生命瞬间陨落,就连镇定自若的威远侯夫人和满心担忧的姚薇央也各自反胃作呕。
    很快缓过劲的威远侯夫人恼羞成怒,意味深长道:“薇央,寒珠以死证明是你指使,你还有什么话狡辩?想想你的亲娘,我真替她捏把汗,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儿!”
    敢情这是明摆着威逼姚薇央认罪!拿她的生母旁敲侧击威胁,亏得出身名门、嫁入侯府的威远侯夫人也使这等无耻手段。
    寒珠自尽,彻底落入劣势的姚薇央未免手足无措。
    “这丫鬟当众自尽看似刚烈,实则像做贼心虚。她不愿再和姚二小姐对质,如果她所言属实,不愁姚二小姐不会露出马脚。她选择一死了之死无对证,污了王爷和侯爷的眼,此等恶仆心机深沉着实可恨!”凌峰尘敛着眉宇侃侃而谈。
    姚薇央别过脸瞧见他的侧颜,凌峰尘生得英武俊朗好皮相,此刻脸庞紧绷,显得五官线条尤为流畅好看。谁能料到身陷泥潭的少女,此时倏然萌动了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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