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珠》同气连枝第一百零九章打抱不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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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琮愤愤攥紧小手,有些愤怒,却不屑于发怒,只是低头怜惜地望了一眼那小铜炉,便哼声坐下,道:“早料到玉嫣是这样的人了。只是可惜了玉珺姐姐的一番心意。”
    老嬷嬷闻言亦是说道:“玉嫣小姐也太骄纵了些,少爷对玉嫣小姐避无可避,玉嫣小姐的脾性也是难以捉摸。”
    老嬷嬷便道:“少爷日后离玉嫣小姐远些便可。这小铜炉外头的套子沾了泥了,许是要好生洗洗,玉珺小姐那边,便让奴才去应付吧。”
    玉琮低头,应了一声。心想自己在这府里好不容易有了个谈得来的了,竟还要被玉嫣横插一杠子,当真是苦恼。
    梨花阁内,玉珺独自坐在绣架之前,手中捻着针,心思却不在针线之上,抬头望外头,风声沉沉,这样的寒风烈烈的情景已有半月之余,往年都是萧姨娘陪自己坐着,如今独坐窗畔,亦觉孤单。玉珺饮下一口茶,润了润口舌。
    思潮起伏之际,想起了小郡公的请托,小郡公的事自己倒好跟父亲开口,只是父亲是否会帮助小郡公倒是难料。
    阿怜在玉珺身侧端茶侍水十分殷勤。
    正在犹豫之间,蕊双进来通禀说花婆子请见,玉珺正觉得无聊,巴不得有人来,便道:“快请进来。我正觉得无聊,她来了,也权当解闷。”
    蕊双将花婆子请进来,在庭院栏杆倚着偷懒的韵儿见状,忙直起身来,翠儿不在此,她出去明心小筑找九儿聊天,才走出碧桃院的院门,便已经听了一耳朵的风言风语。
    “你们知道了么,这玉珺小姐竟然小气的很,连份赏银都舍不得给新来的伺候丫鬟,竟然如此小气。”
    “这玉珺小姐何止是小气,说起来,这可真是笑掉人大牙了。咱们夫人好心将丫鬟卖身契给她,她竟然径直去了司隶府留记,那司隶府是何等森严地方,岂是她一个黄发丫头可以去的。如今在司隶府碰了一鼻子灰,便对着莎儿她们发脾气,连一点赏赐都不肯给莎儿,莎儿她们是在碧桃院娇惯了的。自然受不得一点委屈所以跑来对我诉苦。”
    翠儿闻声,由不得眼内蹿火,登时便大怒起来,转身便走向了那交头接耳的老嬷嬷们,见那些老嬷嬷发髻上还戴着纱制的假花,粉花黄花衬着银灰的发,显得格格不入,难为这些老嬷嬷还摆出一脸娇俏的模样,当真是膈应着去年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见翠儿过来,这些老嬷嬷吓得噤若寒蝉,方才津津乐道,此刻皆收声无言。
    翠儿冷笑一声,扭着腰走过去,尖声道:“说啊,倒是说啊,还有什么诋毁我们小姐的,可请尽快说出来,莫要做背地里议论的阴险小人,年纪一大把了,还落个暗地里编排小姐的恶毒名声,忠仆的名儿挣不到,还要留个刁奴的恶名做什么。”
    “有什么,”翠儿平滑如冰的面容上深出一抹如刀刃冰冷的笑来,悠悠道:“有什么,是不能当面说出来呢,此刻随我到了玉珺小姐面前,你可有胆把方才的话一字不漏地告知小姐。”
    见翠儿要闹到小姐面前去,那恶奴立刻噤声不敢说话,翠儿冷眼看那恶奴,知道她欺软怕硬,只敢背地里议论,到了小姐面前,却怕文暮老爷愤怒,故而更加有底气,双手撑腰,昂头看她,喝道:“此刻怎么不敢去对峙了。既敢背地里议论,此刻却怕了?”
    那刁奴软了下来,笑道:“翠儿姑娘听岔了,老奴怎么敢议论小姐。老奴不过是与这些老嬷嬷们谈话闲聊罢了。”
    那刁奴又道:“翠儿小姐几个耳朵听到奴才们议论玉珺小姐了。”
    翠儿见她否认,自知这等刁奴一向敢说不敢认,由不得冷笑一声:“刁奴下贱。你否认不要紧,你做了便是做了,又何必否认什么。有贼心没贼胆么。哼,我倒要问问,我们小姐是何处惹了你们不快了。你们要如此毁她声名。莫说我们小姐平白无故地招惹不到你们,便是她果真不赏赐新来丫鬟又如何?亏了她一丝月钱了没?你们此等歹毒,明知名声对庶出的重要,却还要妄行污蔑之事。玉珺小姐何尝小气,那新来的何等刁钻,你们这些人,又不与我们玉珺小姐过,与我们玉珺小姐可曾说过一言半句,便听信了那刁钻鬼的歹话,污蔑我们小姐罢了。我看你们不止是听信歹话到处污蔑,我看你们就是冲着毁坏我们小姐声名去的。什么叫玉珺小姐小气,我倒要问问了,夫人送了丫鬟伺候小姐,这帮丫鬟不思量着伺候好小姐,却整日只想着赏赐?呵!平日活计不好好做,整日想着好处,哪儿这等便宜事。就为着这个,你们聚在一块儿非议小姐,毁人名声,可真是了不得啊,这样歹毒的心,不怕人神共愤么。”
    几个嬷嬷听她说到人神共愤几字,个个怕了,她们倒不怕人愤,所谓人愤,只需颠倒黑白,耍些口舌颠倒是非便能遮掩了人愤,她们皆怕阴司,此刻俱是不敢说话。
    为首的那个嬷嬷,十分恶毒地想着,夫人徐氏也暗地里害过萧姨娘不少,不过是靠着口舌遮掩,将萧姨娘死因遮掩了,连夫人都不怕,她躲在夫人后头,一向听夫人命令,又有何可怕,便冷恻恻地笑道:“翠儿姑娘可慎言呢,谁又真的陷害你们玉珺小姐了。好像谁下套害小姐似的。不过是别人抱怨玉珺小姐小气,连个赏赐都没有。我们听了一耳朵,所以说了几句罢了。暗地里议论几句罢了,又何曾专为毁坏小姐名声而说。小姐如今也住在碧桃院了,惹着小姐不快,碧桃院里也内里整天彼此衔恨带怨的,谁能畅快呢。我们只是嘴上轻浮,随意两句罢了。谁能真的巴望着玉珺小姐被议论的呢。”
    翠儿更加冷笑,双手叉腰,昂首冷笑:“不巴望着玉珺小姐被议论,你们还整日议论她。可真是自相矛盾,说的一嘴的好话,装的一脸的好人模样啊!我可真是佩服佩服!我再问问你们,是谁将这话传出来的!梨花阁里,那些新来的丫鬟们不说一声好或不好,也不要一丝赏赐,我们都道这些新来的丫鬟脾气好呢。谁料她转身便诋毁咱们小姐为人小气了。呵!她诋毁我们小姐小气?我倒要问问了,她可曾好好伺候小姐!可曾!我们小姐最是公道,她若伺候的好,自少不了赏赐。伺候好主子,是奴才的本份,她反倒要赏赐了。此刻不过节不是大日子,她平白无故地要什么赏赐呢!素来给不给赏赐全凭小姐的心意,她又凭了什么要小姐必须给她,不给便是小气了。哪来的奴才好意思腆着脸要赏赐,谁给的脸,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那群刁奴被她这一顿骂,也一个个脾气上来了,个个冷笑道:“你这是什么不要脸的话。我们背后也不能说她一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玉珺才是嫡出小姐,我们玉嫣小姐置于何地。我看你这是存了以庶压嫡的心了。”
    翠儿见她言辞更加无理:“这可真是了不得。我从始至终没有提及玉嫣小姐一句话,你们却偏偏扯到了玉嫣小姐。是不是你们又要污蔑我们玉珺小姐不敬嫡出了?”
    翠儿冷笑一声:“别打量着我不知道。我不过是为了成全嫡庶两方的面子,所以一直装傻充愣罢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梨花阁不缺丫鬟,小姐也不难伺候,何必表面送了丫鬟来嘘寒问暖,背地里利用这些传播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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