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正文卷冬去春来不知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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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太医,您找我?”褚槐刚走进会客厅,就见徐太医已经泡好了茶,坐着等他的到来。
    “褚谷主,这边坐吧。”徐太医见了褚槐,慌忙起身,邀请入座,为他满上了茶,“想必身后这两位便是您说的徒弟了吧?皇城老夫熟得很,要是你们想要去哪里玩可尽管和老夫说啊。”
    “徐太医,这两位可不是来皇城玩的。”褚槐品了口茶,笑着说道,“这两位可是为我带来了许多只有淮花谷才有的药材。”
    “我们没……”站在褚槐身后的小枝刚想要开口反驳,就感觉到鸳鸯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赶忙闭上了嘴转头去看,鸳鸯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听着就行,不要插嘴。
    好在徐太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褚槐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褚槐身后两人的小动作。
    太医的脸上几乎笑成了一朵花,“那可甚好,褚谷主简直就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啊!”
    “徐太医快别这么说,我可受不住您这番话,能不能治好皇后娘娘还不太好说呢。”
    “褚谷主真是谦虚了,您的医术那么高明,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治好皇后娘娘的,除了您,就再无他人了。”
    褚槐低下头,摸了摸后脑,“徐太医太抬举我了。”
    褚槐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越是被太医这样夸赞,他的心中就越是没谱,若是真的是连自己都不知的病症又该如何?
    “哎呦,褚谷主,您瞧瞧,说了这么久,差点就忘了正事。”徐太医佯装一拍脑门,“今早去上早朝的时候,皇上又催促了老夫一次,让老夫今日一定要快些带您去给皇后娘娘看病,不然就定老夫的罪啊!自从那日老夫向皇上奏上了这件事以后,皇上就日日夜夜都催着老夫快些带您进宫,而您却一直说身上没有带那种毒的解药,一定要等徒弟从淮花谷带药材过来,好在今日两位总算是赶到了,不然老夫怕是要小命不保啊!”
    “既然如此,不如就现在,徐太医快些带我们进宫吧,也别让皇上再久等了。”
    “说得也是,三位赶紧这边请吧。”徐太医也是匆匆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将褚槐往外带。
    “太医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现在出发吗?”才刚出门,管家就迎了上来,他低着头,眼神却不住地往鸳鸯的面具上瞥。
    “现在就走吧,别再等了。”
    “是。”
    直到坐上马车之前,鸳鸯都能感觉到管家的视线时不时地就会落在她的身上,起先她并没有那么在意,只是时间久了以后,她就感觉到了一阵不自在,面具之下的身份仿佛已经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此刻的她,只想快些将车帘拉下,将管家的视线阻隔在外。
    好在直到上车后,管家都没有对她的面具做出任何的评价,也没有在徐太医的面前说穿她的身份。
    也许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在说谎吧?鸳鸯只能不停地如此自我安慰。
    “太医大人,褚谷主,一路小心。”马车缓缓地驶动,将管家的声音送到了身后,直至消散在风中。
    鸳鸯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坐在马车之中。
    过了片刻,徐太医率先打破了马车中的沉默,“老夫一直有个问题……只是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您但说无妨。”
    “褚谷主,为何您的这位徒弟一直要带着面具?”徐太医的视线落在褚槐身旁的鸳鸯的面具上。
    “面具?”褚槐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鸳鸯,脸上换上了一副悲伤的表情,“唉,这件事说来不幸,鸳儿小的时候因为一场事故,毁了容貌,这就导致她一直不敢用自己的真模样见人,就怕会吓到别人,所以现在无论什么时候,要去什么地方,她都会带着面具,在淮花谷的时候,我无数次劝她摘下来,告诉她我们都不会嫌弃她的,只可惜她都不愿意啊。”
    鸳鸯猛地一转头,瞪大了双眼看向褚槐,师父您在胡说点什么呢?还有鸳儿又是个什么奇怪的称呼?
    褚槐回看向鸳鸯的眼里含着笑,自然是看懂了她眼中的疑问: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不必在意。
    “原来是这样,不过褚谷主您不打算将鸳儿姑娘的容貌治好吗?”徐太医的脸上带了惋惜的表情,想来他是觉得面具下的脸本该是如花似玉,而现在却遭遇了此等灾祸,只能靠面具示人着实有些不甘心啊。
    “何尝不想,我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法将鸳儿治好,是后来鸳儿自己同我说,不用再想尽法子为她治脸了,带着面具也是自在得紧。”
    “这样么……说起来褚谷主,老夫有个熟人对这个方面很在行,不如让老夫为您介绍一下,您可以带着鸳儿姑娘去看看?”
    “多谢徐太医的好意了,只是,我这么多年来带着面具也已经习惯了,我现在也并不想着再治好自己的脸了,只要能帮上师父一点什么忙,就这样足够了。”鸳鸯在心底暗骂褚槐,这谎若是被他越扯越大了可怎么办?万一人家真的要带着她去看脸可该怎么办啊!
    褚槐差点笑出了声,他赶忙清了清嗓子,也在一旁应和着:“是啊,既然鸳儿不想,我自然是不会逼着她去,只怕是要辜负徐太医的好意了。”
    “这倒是没事,只要鸳儿姑娘愿意,老夫什么时候都能为你们介绍去。”
    话音落下,马车之中很快又恢复了安静,三人一时间也没有了什么话可以讲。鸳鸯见徐太医看着窗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这一边的时候,狠狠地朝着褚槐的脚背踩了下去。
    褚槐将险些发出的声音憋了回去,只能捂着脚,瞪了一眼鸳鸯:你这那么突然的又是干什么?
    鸳鸯也是毫不客气地回瞪:还不是因为你瞎说我毁容什么的?要是被人摘了面具拆穿了可怎么办?
    褚槐扭回头在心中嘟囔着:谁吃饱了没事干会对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有存在感的徒弟追根究底啊!
    而此刻坐在了车板上的小枝则是捂着嘴吃吃地笑着,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被里面的人听到,只是忍笑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啊!
    他身旁的车夫则是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着笑倒在车板上的小枝。
    明明别人都那么不幸了,为何这孩子还能笑得如此开心?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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