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债》正文卷只缘人恨别离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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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渊总算拖着他那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御书房前,他挥手挣脱开小太监扶着他的手,自顾自地扶着墙慢慢地走进了御书房中。
    “砰”地一声,案桌上的砚台被打落在地。
    听到了声音之后的小太监赶忙从门口探进了身子,“皇上,让小的来清理一下吧?”
    “不用了,就让它在这儿吧。你把门给朕带上。”
    “是,皇上。”小太监又将身子缩了回去,只露出一双手,轻轻地把门关了起来,继续候在门口。
    夏渊的世界总算是清净了下来,他缓缓地在案桌前坐了下来,正准备提起笔翻阅眼前的这本奏折之时,忽然感觉到桌子上的奏折好像被人动过,光是面前的这一本,就被放得歪歪扭扭的。
    而以夏渊的性子,在离开御书房之前,是断然不会将没有看完折子方成这幅样子。突然他的视线被夹在许多奏折中间的一个白色信封所吸引。
    之前有这个东西吗?莫不是阿喃来的时候落在这里的?
    夏渊小心翼翼地将信封从奏折中抽了出来,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是空无一物。
    “信呢?”有信封就不应该没有信啊!
    况且这信上的信戳明显是被前一人打开过。信封的内侧还沾有一小块,在笔墨还没有干透的时候沾染上去的墨迹。
    夏渊四下看了看,他有一种感觉,这封信一定就掉落在御书房的某个角落之中。
    不在奏折堆中,那么……只有可能在地上!
    夏渊正要蹲下身子查看的时候,胸口又是一阵抽痛,他赶紧捂着胸口坐到了椅子上,头仰着,大口地吸着气,等到疼痛感稍微消散了一些之后,夏渊的头往边上一偏,竟然就瞥见了一个滚落在方才砚台掉落的地方的纸团。
    怎么方才就没有发现呢?
    夏渊弯下腰,将纸团从砚台的边上捡了起来,纸团上沾了些许的墨水,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将纸团摊开。
    “凤凰山?想要的东西?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夏渊有些想不明白地看着纸团上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凤凰山是何地?想要的东西又为何物?这又是谁留在这里的?
    “皇上?您身体好些了?”路过御书房的秦汉,恰巧透过窗户看见了紧皱着眉头的夏渊,便不住地停下了脚步,站在窗户前,也懒得推门进来。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秦汉是唯一一个能够随意进出皇上御书房的人,但是他从来不会这么做。
    “哦,是秦兄啊,朕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夏渊抬头看了一眼秦汉,便又继续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这张纸条。
    “可皇上您的脸色分明看起来还是很痛苦啊!”
    “秦兄你多心了,朕与昨天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了。”
    “您可千万别逞强啊,我就先去巡逻了。”
    “嗯,好。”
    秦汉正要走的瞬间,眼睛却被夏渊手中的那张纸条和摆在桌子上的那个信封吸引,“那不是有人寄给皇后娘娘的信吗?怎么在皇上您的手上?”
    夏渊猛得一抬头,“你说什么?这信是寄给阿喃的?”
    秦汉点了点头,“对啊,昨天夜里我才将信交给皇后娘娘的,信怎么了吗?”
    “秦兄,你知道这寄信人是谁吗?”
    “并不知,交给我信的不过是个普通的邮差罢了。我以为是皇后娘娘的哪位故人寄给她的,也便没有在意,怎么了吗皇上?这封信是有什么问题吗?”
    “遭了!”夏渊忽然拍桌而起,把站在窗外的秦汉也是吓了一跳,“阿喃有危险!”
    “什么?皇后娘娘有危险?”秦汉也是变得担忧了起来,“早知道昨夜递给皇后娘娘信的时候就应该守在她的身边了,这样娘娘若是有点什么事,我还能保护她。”
    “秦兄你先不要自责,快,先备马,朕要亲自去凤凰山!”夏渊也不顾胸口的疼痛感,直接夺门而出。
    秦汉紧跟在他的身后,说道:“皇上,我同您一起去!”
    “不行,秦兄你留在皇宫里,若是有点什么事,宫里还能有个接应!”
    “可是皇上,我若是不去的话,那谁来保护您?”
    “朕会让影卫跟着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夏渊嫌着马夫的手脚不够利索,直接自己从马棚中牵出了一匹纯血马。
    “皇上您可得小心啊!”秦汉看着夏渊一个翻身,翻上了马,夹着马背扬尘而去,心中不免有了些担忧。
    不知为何,让夏渊独自出门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您可得平安回来啊!
    ……
    鸳鸯又在淮花谷中无所事事地晒了几天的太阳之后,终于想着要下山看看褚槐平日里用来炼药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
    就在她刚踏下第一格台阶的时候,从她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却将她喊住了,“小姐!褚谷主说了!这几天禁止您下山!”
    鸳鸯一转头,说话的正是阿乐,她站在院子前,双手呈喇叭状,大声地朝她喊着,“褚谷主马上就要上来了,您若是下去的话肯定会被谷主抓回来的!”
    “为什么不让我下山?”鸳鸯很不能理解,不过是下山看看罢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谷主好像说是什么日子就在这两天,让您务必在山顶等着他。”
    “什么日子?”鸳鸯忽然有些记不起来,最近是有什么日子要到了吗?莫不是……
    “嗯……谷主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什么计划开始的日子?”阿乐叉着腰,抬头望了望天,拄着下巴回忆着当时褚槐同她说过的话。
    果然!若不是被阿乐这么一提醒,鸳鸯险些就要将这件事情忘在脑后。
    “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下山便是了。”鸳鸯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去的一条腿,转身跟着阿乐一起回到了屋子中。
    “姨娘!”
    就在这个时候,夏泠也恰巧睡醒了过来,才一睁眼,想要跑出去,就看见了鸳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来,便赶紧乖乖地把自己光着的小脚丫给缩回了被子里。
    “泠儿,你睡醒了?还困吗?”鸳鸯快步地走到了夏泠的床边,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夏泠躲在鸳鸯温暖的怀抱中,揉了揉眼睛缩得更紧了一些,“困。”
    “那泠儿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要姨娘抱!”
    鸳鸯刚想把夏泠重新塞回被子里时,就听见了他软软的声音从自己的怀中传出来,鸳鸯失笑,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好,姨娘抱着你睡好不好?”鸳鸯真是完全拒绝不了夏泠的任何要求。
    “好~”夏泠将头往鸳鸯的胸口埋了埋,自己挑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没过多久以后,夏泠又开始在鸳鸯的怀中开心地打起了小呼噜,这实在是把鸳鸯可爱到不行。
    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她就只顾着抱着夏泠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他的睡颜,沉浸于其中。
    “小姐!”屋子外忽然传进了阿乐小声的呼唤。
    鸳鸯循着声音望去,就见阿乐扒拉着门,朝她挥了挥手,“谷主来了。”
    鸳鸯看了看阿乐,又看了看怀中的夏泠,然后还是决定朝着阿乐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对她做了一个口型:让师父等着吧!
    阿乐见状,也是回了鸳鸯一个同样的口型:好的!
    说完阿乐便消失在了鸳鸯的视线之中,她重新将视线扭回到夏泠的身上,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而另一边已经等在屋子前的褚槐还在着急地来回踱步,他见阿乐走了出来,便慌忙赶上去拉住了阿乐的衣领问道:“鸳鸯呢?”
    阿乐错开褚槐探究的目光,望着天说:“小姐让您等小皇子睡醒了再说。”
    “鸳鸯还真是”褚槐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鸳鸯逼疯,“都和她说的明明白白了照着皇后娘娘赶来的速度,今日就会到达凤凰山,结果她现在竟然还在等小包子睡醒?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将小包子留在淮花谷中,就应该直接把他丢在楼兰。”
    “谷主您先别急,您看小枝这不是还没有回来?他还没有回来就说明皇后娘娘还没有到,等到小枝回来了,您再着急也不迟啊?”阿乐只能赔着笑,心中有苦而不能言。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褚谷主今日的脾气怎么就这么暴躁呢?莫不是偷偷和别人换了灵魂?
    温喃看着面前这座山雾环绕的高山,“这就是凤凰山?”
    “回皇上娘娘,小的所知道的凤凰山只有这么一处。”马夫战战兢兢的站在温喃的身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会惹到娘娘生气。
    看惯了原本温柔贤惠的皇后娘娘,又在连续遭受了几天不眠不休的摧残以后。
    马夫深深地感受到,等到这次皇后娘娘放自己回去了以后,这份工作说什么都不会再干了!皇宫中虽然拿的银子多,但是也经不起这般的惊吓呀!
    只是这短短的五天,马夫就觉得自己甚至已经过了五年之久,所以就在他看到凤凰山的山影之后,激动地简直就要跪下来,朝着凤凰山喊救星。
    “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马夫在得知自己现在立刻马上可以离开之后,激动地直接朝温喃跪了下来,死命地磕头。
    而温喃则是头也不回地直接顺着台阶走了上去,望着一眼看不到山顶的凤凰山,温喃想着自己究竟要走多久才能走到信里所说的那个山顶。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如果静下心来感受的话,就会发现,这座山的景色确实是怡人。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给她欣赏的时间,她甚至不知道那人在信中说的是真是假,若是自己到了山顶什么人也没有见到该怎么办?
    当时在皇宫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多想,就觉得是带走泠儿的人写的信,就这么匆匆的跑了出来,现在仔细想想,写信的人根本没有说她在只要到了山顶就可以见到泠儿。
    这甚至有可能是歹人的计谋,不过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自己骗出去,最后将目标放在夏渊的身上。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给再给她可以退的路,已经到了凤凰山的温喃,只能硬着头皮爬到山顶,去看看这个写信之人究竟是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谷主!谷主!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我可好着呢!”
    “哎呀不是啦,谷主,这个时候就别再开玩笑了。”小枝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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