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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时,附近的百姓都来送行,道路两旁站满了人。
“萧夫人一路顺风啊!”
“萧夫人保重!”
“谢谢萧夫人!”
“萧夫人常来玩儿啊!”
……
听着他们越来越不靠谱的呼声,萧月熹不由失笑,眼眶却红了,不知不觉在这地方与这些人相处了这么就,突然要离开,竟还有些舍不得。
马队浩浩荡荡扬长而去。
陪坐在马车中的是风霜雪,几日休养,她的腿伤好了大半,正式以一个不算蹩脚的理由留在了萧月熹的身边做一名侍女,还是个暂时腿脚不太方便的侍女。
萧月熹对她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与其共处在同一马车下,心情就更郁闷了,宁可掀开车帘去吃风沙,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夫人很讨厌奴婢吗?”风霜雪突然出声问道。
萧月熹挑眉,回头看她,只听她又道:“奴婢也的确不该跟夫人共乘一辆马车,嗯……其实奴婢可以骑马的。”
“打住吧!”萧月熹的目光在她的伤腿上停留一瞬,正过身子看着她道:“我都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坐马车,哪还能中途还把你赶下去的?你就安心坐着吧。”
风霜雪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莞尔一笑。萧月熹见了,眉毛便挑得更高了。她漠然问道:“笑什么?”
“奴婢想起初次见面时,您对奴婢还没这么大敌意呢。”风霜雪淡然道。
萧月熹在不喜欢的人面前,虽然做不出强颜欢笑的事,但也绝不会将自己的喜怒都展现给对方。她收敛起情绪,嘴角甚至还扯出一抹自然而然的弧度来,不痛不痒地道:“敌意?风姑娘多虑了。”
风霜雪垂下了目光,提起小案上的茶壶为萧月熹添了一杯茶,淡声道:“是,奴婢僭越了。”
萧月熹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感觉眼前这人仿佛就是一团棉花组成的,搓不圆也捏不扁,与她交流着实是件让人难受的事。
两人静默对坐,气氛无限僵化下去,也让萧月熹愈发觉得待不下去。无事可做,只好找茬!萧月熹状作无意地道:“平白无故多了个侍女出来,倒叫我想起木蔻和木蓝了……唉!也不知道木蔻到底怎么样了。”
她说着,却看也没看风霜雪,自顾端起面前放凉了的茶饮下,拿起小案上的书翻了起来。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风霜雪那落在自己她身上的视线,萧月熹全当不知,自顾翻着书,终于等来了风霜雪主动开口。
风霜雪踟蹰了一下问道:“夫人……跟木蔻的感情很好么?”
萧月熹翻了一页书,才意犹未尽地把目光从书上移开,转而看向风霜雪,有些莫名地道:“这不是废话么?宫里上至皇后下至秀女,哪个不选跟自己关系好的丫鬟做陪嫁?”谁家不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这番话,她完全凭着本心说的,说得也极为认真郑重,完全没有做戏套话的成份。说完,她就发现风霜雪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心道:她果然知道什么!
萧月熹不动声色地又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说这个?”
风霜雪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便又垂了下去,语调平和道:“没什么……就是看夫人与下人的关系都处得那样好,觉得稀奇。”
本应顺着她这个话茬询问自己哪里稀奇的萧夫人,却倏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风霜雪正欲倒茶的手,正巧马车的轮子压过路上的石块,猛地一颠,茶壶里的水溅出了不少,尽数泼在了萧月熹的衣摆上。
萧月熹的眉头都没皱一下,风霜雪倒是先不镇定了,她一边询问着“萧夫人没事吧?”一边就要收回手去找手帕,然而刚一发力,箍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便更加用力了。
风霜雪抬头,对上萧月熹那仿若要将人冻成冰块的目光。她紧紧攥着的手轻轻颤抖着,开口,声音有些不成形:“你……你知道什么对不对?木蔻,到底出了什么事?”
风霜雪的目光坚定不移,语调也波澜不惊:“夫人在说什么?奴婢……”
“废话就不用说了!”萧月熹兀地一扯她的手腕,目光仿若能洞悉一切一般。她深吸了一口气镇静了一些,却依旧咬着牙沉声道:“就算你们家主子捂得再严实,我现在也快到京城了,不过是早知道和晚知道的问题,你还有必要把嘴闭得这么严实么?”
风霜雪知道,此事糊弄不过去,只好叹了口气道:“夫人别恼,奴婢说就是了……”
萧月熹这才丢开她的手腕坐下,耐着性子听她说。
风霜雪淡然道:“奴婢其实一直觉得,夫人早些知道才好,多少也能做个心理准备,可主子一直不肯让奴婢说……”
“说重点。”萧月熹仅剩的一点耐心用来打断风霜雪的连篇废话。
“……好吧。”风霜雪道。“说之前,奴婢想请您,无论如何也不要动怒,有什么账,也都要等着回去了再算,气坏了您的身子才是最不值当的。”
风霜雪少有地说了这么多废话,在萧月熹差点暴走前,终于缓缓道出了真相:“在宫中假扮夫人的木蔻姑娘,给,给皇上下了媚|药……皇上虽然无事,可这行径被太后知道了,为了保全夫人的名声,皇上只能牺牲掉木蔻姑娘……诶!夫人?!”
萧月熹的感官有些迟钝,她木呆呆地看着风霜雪,解析着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她说木蔻给皇上下媚|药?萧月熹心中木然地想着这句话的意思,甚至连风霜雪之后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满脑子都被这句话占据了。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吗?为什么?怎么会……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风霜雪后悔了,早知道她就该服从主子的命令闭紧嘴巴,反正也要回京了,让皇帝陛下面对这样的萧夫人不好么?为什么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找活干?
她慌乱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神情木讷的萧夫人,目光无意间瞥见她攥紧的手,竟发觉有血从掌心溢出——她竟将自己的手都抠破了还不自知!
风霜雪一边感叹皇帝陛下英明,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抽自己耳光。眼看着萧夫人呈一个怎么叫都不应的木偶状,风霜雪果断扬声喊:“停车!”
马车停了,继而整个车队都停了。
赵荣的声音自外头响起:“怎么了?”
风霜雪将焦躁压下,故作随意地道:“萧夫人有些不舒服,劳烦赵副统领请李太医来看一眼。”
李然全权负责贤王殿下在途中的身体状况,却没想到一路上身娇肉贵的贤亲王没出事,活蹦乱跳的萧夫人却先傻了。
他诊了一阵脉,转头看向风霜雪,压低了声音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风霜雪有些无辜,又有些懊恼,轻声道:“就是宫里的事,谁想到她这么大反应?早知道我肯定不说啊!她怎么样?”
“急火攻心郁结肺腑,发散不出来了。”李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风霜雪的鼻子低声骂道:“一个贤王就够我忙活的了,你又给我找事儿!我他娘的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风霜雪鲜少地急促道:“快别骂人了!有那个功夫想想怎么办,到底怎么才能发散出来?”
李然从药箱中拿出针灸包小声道:“我先施针让她睡下,趁着贤王身子骨还利索,加快脚程回宫再说。”
风霜雪点头:“好!”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李然从萧夫人的马车上下来,赵荣连忙上来询问道:“李太医,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贤王殿下还好好的,萧夫人突然这就……”
李然勉强挤出一个从容淡然的表情,道:“不妨事,旅途劳顿有些吃不消而已。”
“啊?”赵荣难以置信地看看他,又看看萧月熹的马车。来时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没见萧夫人吃不消,坐马车回去她反而不习惯了?
只听李然又道:“萧夫人想尽快抵京,劳烦赵副统领知会马队加快脚程。”
赵荣收回诧异的目光,看向李然有些担忧地问道:“那贤王殿下的身子……”
李然道:“王爷身子尚可,赵副统领放心,若王爷身子有什么不适我会提的。”
赵荣原地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纵马掉头前去准备。
李然回到马车上时,贤王殿下刚放下药碗,见李然面色不好,便问道:“萧夫人怎么了?”
李然回了神,摇头道:“没,没怎么。”
慕衍煜蹙眉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吭声。
三日后的傍晚,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行至京郊,皇帝陛下为显重视,亲自出宫相迎。对此,人们说法各异,总结起来却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这昏君被萧月熹迷昏了头了!
慕云轻面色淡然,目光落在一辆马车上,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亲王与后妃的车驾都是有形制的,那是萧月熹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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