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安好》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五节榆木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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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这个领导的好感,似乎是呈直线上升趋势的。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未曾想到。
    他有一次和我聊天,说他的儿子和我一样大,我噗嗤一声便笑了,并且毫无掩饰地笑呛了。他微挑着眉毛问我:“这事儿,不是很正常吗?这么好笑?”
    我用手捂着肚子:“没,没,我就是觉得,以后在公司以外,我应该叫你叔!”没错,从那之后,我确实在没人的时候,会调皮地叫他叔叔,并且起了一个比较搞笑的名字,榆木叔叔。
    之所以叫榆木,是因为我和他可能是因为年龄的代沟吧,他的反射弧很长,每次的玩笑,他都要过了好久才能反应过来。甚至是有一次,他第二天才独自一人在那咯咯地笑。
    他有别于我所认知中的一些中年成功男人,古板,油腻,刻板,教条。他很幽默风趣,和他一起,不仅仅是工作氛围的轻松感,就连工作之外的时光,也毫无拘束。
    他的心很细,这种细心,可以融入到我工作的点滴之中。慢慢的,又渗透到生活里。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渐渐便超出了上下级,甚至是朋友之间。但我没有拒绝。
    不拒绝的原因很简单,那种温暖,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的。那种无微不至,像恋人,更像父亲。
    我始终不想去承认,那种因童年父爱的缺失才导致我爱上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一个中年的有夫之妇。不过,现实也是骗不了人的,那种藏在彼此有好感,互生欢喜的人眼睛里的东西,骗不了人。
    在写这一段的时候,朋友问我,为什么省略掉那么多你爱上一个人过程?
    她问我时,我一直是看向窗外的。人的回忆里,总有一种甜蜜是夹杂着伤感情绪的,而我的那一段时光,在结局里,微不足道。我不是一个要所谓结果的人,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清楚地知道,这一段回忆,注定是带着眼泪的。于榆木叔叔,爱过,已经足矣。
    不出两个月,我便辞职了。理由是,榆木叔叔在城边的开发区,为我买了一套房子。
    我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我的家庭,我也没有表露出来我物质条件的优越性。看惯了曹家的生离死别后,我明白了一点,金钱这个东西,虽然不能够说明什么建立在正常三观上的某些社会问题,但是,它却可以作为爱情的试金石。只不过,一来二去的,我将自己也试了进去。
    榆木叔叔会在我身上花很多的钱,他对我的娇惯,就像是宠着自己的孩子一般。那种无微不至的呵护,让我在温柔的港湾里瞬间便迷失了方向。
    成熟的人身上,会有成熟的阅历、胆识,他会站在对方立场上去考虑问题,这一点,相比宋梓天来说,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我会和他不忌讳地聊起他的妻子。他告诉我,他的妻子很好,顾家,有头脑,会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幸亏有她在,他才能把近乎全部的经历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上。
    我还记得,那一次,他如此和我评价他妻子的时候,我在一旁佯装吃醋:“你妻子那么好,你干嘛来招惹我?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但是,榆木叔叔给我的回答,就如同我剖析过的那些人性。
    他说:“没有办法。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有着一定的憧憬,尤其在感情的疲惫期、平淡期,你会觉得自己仿佛丧失了爱别人的这一项能力,于是,你变得压抑,甚至是厌世。然后,当你突然接触那有别于自己认知的某一些事物或者是能够刺激自己感官的某些人,你会一下子对其欲罢不能!只不过,人往往会忘了一点,兴趣和冲动,是人的本能,而本能,是不能赋予情感作为支撑的。本能永远来自于肤浅的表面,而爱,却是表面背后的真理。爱是什么?爱是地上随手抓起来的一把土壤,它总是要经过风霜雨雪的洗礼,无论是山花烂漫还是白雪茫茫,你会发现,它总是其貌不扬,却有着任何都替代不了的重量!”
    “那我,是你空窗期的替代品?”我调皮地问。
    “我也不知道。”他的回答让我很意外。正常情况下,此时的男人在听到情人的撒娇问爱,应该是哄着骗着才好。即便是谎话,女人也爱听。
    只不过,榆木叔叔,总是反其道而行之。也恰恰是他的真话,让我对他的感情,又多了几分。
    不过,我同样做了另外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的事儿,那便是,在曹家,我没有掩饰自己恋爱的事实,并且一五一十地像做演讲一般,汇报给所有人。
    当时一桌子人都在吃饭。曹歌一下子便将手里的碗吓掉了:“沐夕,你疯掉了啊!不是,你找个什么人不好,你找个有夫之妇?都和你爸一个年龄了!这外头那么多好小伙儿你不找,你找个老头儿?你有病吧!”
    “老头?你说榆木叔叔是老头?哈哈哈,小姑,你也太逗了!他年龄是偏大一点儿,但他一点儿也不老呀!”
    “还不老呢,曹沐夕,那可是一个能当你爸的人啊!你告诉小姑,你喜欢他什么。你告诉我,我们给你找。”曹歌因为这事儿紧张得不得了。
    “喜欢他,成熟,幽默,风趣,心细,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诶,小姑,就他对我,就像对女儿一样。”我话音刚落,父亲在我一旁猛地将手里的筷子摔在桌子上。
    “女儿?你缺爸啊!”
    “对啊,我缺爸!”我直直地怼了回去,并且望向父亲怒气冲冲的双眼。是的,提起父爱,全家人都没有再说话。在这个词语上,曹家深知,对我,是有亏欠的。
    我看见父亲的眼圈儿有些发红,他盯了我一会儿,慢慢地转回头,轻轻地放下筷子,站起身上了楼。
    我见到曹歌再次握住筷子的手有一些微微发抖,然后塞进嘴里的菜,也是慢慢地嚼着。再然后,我便看见有两滴眼泪,落在了她面前的碗里。而我,对这一切,都表现得视而不见。
    对我来说,我只是在阐述我的思想感情而已,没有做作,没有夸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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