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的故事》一只狐狸的故事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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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奂走的那天我去送他,我这时候才觉着难受,难受是因为很久都见不到他了,可是我信他会活着回来。可能女孩子这么说有些不害臊了,我是真等着他回来了,等他回来娶我的。
    剩下的这几天,我倒也都是陪着他的,他还是和以前的一样,动不动就贫嘴调笑两句,我若是气了,他就用他过段时间便要离去了,这些话来哄我。
    我也不晓得自己是怎样想的,明晓得这人是在装可怜来,却偏又能戳中你心底最温柔的地方,断是他调笑说得再过分,我也没再与他红脸。
    怎么舍得呢,若是红脸了,待他走了以后,那么长的时间,他怕是都只记得我红脸的模样了。
    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似乎是眨眼间就过了,他就得去了。也不知道他这一去究竟能不能回来,我倒是希望他回来的,我是相信他的,他倒是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那天啊,天气很好,烈阳高照的,不过也是秋了也没多炎热,只是有些暖和的,不过用来启程倒是正好的。
    很多人去送行,我见着他在最前面,然后从人群中见着我,下马来走到我的面前,我说他“怎么?舍不得了?”原本我是想笑着说的,可是最后却笑不出来了。
    我担心他,所有的相信不相信的,我知道的,其实我自己并没有这么大的勇气,我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听着他说了句“嗯。可是我非去不可。”我说“你去罢,我等你回来便是。可你莫要……”
    忽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可你莫要不回来了,可你莫要战死沙场?感觉说着都不太好。我见着他还在看我,最后说出口的便是“可你莫要丢下我一人便是。”
    他说“好。”后来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很想伸手抓住他,可最后却只是紧紧的攥住了手上的手帕,见着他走远了,随后关上了城门,我耳边再也听不见马蹄声后,才转身离去的。
    小玲在我身边难得安静了一次,也没有乱说话,就跟在我身边。直到我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听见她说着“小姐放心吧,莫公子一定会回来的。毕竟小姐已经说服老爷和夫人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也答应了小姐吗?小姐莫要这副模样。”
    我问小玲“我哪副样子?”小玲直接将铜镜放到我面前来,我却没看出有哪些不一样,小玲回答我说道“小姐眼睛的光没有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前方不断传回战场的消息,不过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好,我不愿寄信给莫奂,倒不是不思念他,只是怕影响到他了。
    不过最后思索了很久,我却还是写了封信过去,不过也就短短的一句话罢了“可盼君归?”是父亲托人送的,送过去的时候应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了,收到回信的时候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后了。
    我拆开信的时候,信里也不过一句话来“可愿与我共赏荷?”我收到的时候,也不过感动了一会儿,却又想起来,既然你能回信,又怎只回一句?正有些闷气,信纸翻过面来,却见着背后他画着我的画像,上面写着“见字如面,即见了你的字,又怎会想不起你的脸?”
    傻,谁要看自己的画像啊,我想知道的是,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好不好,累不累,还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谁要你在信上画我的画像了?
    我很想骂他的,本来想着的便是等他回来好好的骂他一顿,可是啊,他再也没有回来了。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很久的时候了,挺说我们赢了,只是将军一马当先,再也没回来过了。很久了,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了,我却一直记着。
    “小姐,不好了!”我见着小玲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这时候已经是初夏了,再过些日子荷花应该会开了,再过段时间便到了莫奂说的,赏荷的时候了。
    可是莫奂尸骨无存,再没回来了。
    父亲母亲问过我悔不悔,我从无悔意,只是心里想着的,再也没有人如他一般的贫了。最初的时候,我甚至觉着我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改变,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看书,也不出门的。
    父亲母亲认为我无事,最初的时候我也认为我无事。直到小暑了,我出门去想去看看荷花,出门的那一刻,我后退一步,后退了以后我才想起来,那个我需要时刻防着的会跳出来调笑的人,已经不见了。
    小玲见着我的模样,我听她轻声叫了句“小姐。”我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张嘴想要辩解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又闭上了嘴,然后说着“无事,走罢。”
    只是走着走着,却又走到当初赏桃花的地方去了。夏呢,这地方便没什么人的,一路走过来,想了很多和莫奂一起做过的事,也不知道怎么的,想着想着,心里却难过了起来。
    我很思念他啊,我也没我自己想的那么坚强,我不过是一直认为,我还在等他回来呢,其实他早就回不来了,不是吗?
    忽然又下起了雨,我没有打伞,小玲叫了我好几声,我便让她回去了,她原本不想回去,可是我执意叫她,她承受不住还是回去了。
    我又往山里走,雨滴落在身上有些冰凉,我却走到了河边去。那河里的鱼还在呢,我伸手下去的时候一些小鱼小虾又迎上来,我又想起莫奂来。
    他最初的时候满嘴调笑呢,结果愣是见着我露出一小节腿的时候,他却是磕磕巴巴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明明是很好笑的事情啊,最后我想着想着,却哭了起来。
    这儿只有我一个人呢,我想着若是莫奂还在见着我哭,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越是这么想着,我却哭的越厉害起来。我从未如此思念过他。
    自从莫奂死后,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还是在等他,一直都在,只是他明明,早就不在了。
    有人说他只是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投靠了敌军。他们都说着不同的话来,可我却知道的,我等待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无论三种可能究竟是哪一种,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回不来了,我等的人,终究不会再回来了。
    可惜了那半坛子女儿红,再没人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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