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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耐久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灼热而又怪异的目光,并且还带着上下打量和探究,让他心情更加……抑郁。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人。
温耐久面无表情地把罗阮扛到医务室,推开大门,
身上滴下来的水印湿了一地,一路迎来赶着看热闹的人个个热血沸腾,但温先生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以至于没有人敢上前询问。
在众人下巴都快要掉了的表情中,他神色淡漠,依旧没有表情把罗阮放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转身。
身后跟着过来的医生,手上拿着毛巾,愣愣地说:“温先生,毛巾擦擦吧……”
温耐久摇摇头,道:“谢谢,不用了。”然后大步走出医务室,只是走到门口还是停下脚步,回头,表情淡漠:“别让她感冒了。”
医生愣了几秒:“啊?哦哦哦,好,您放心吧。”
等温耐久走了,罗阮噗噗吐了一口水,幽幽睁开眼,就看见无数个陌生脸孔挤在一起,将她围成一个圆圈,目光好奇,嘴叽叽喳喳说个不休。
“罗阮,为什么是温先生抱着你来医务室?你们俩还全身都湿了?”
“湿身?喂喂喂,你是不是和温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咳咳咳……”罗阮又吐了一口水,她的口腔里全是污泥水,鼻子堵得不通气,全身冷冰冰难受极了。
她望着众人,扫了一圈:“温……温校长呢?”
古雨从众人间窜到罗阮面前,手上拿了一套干净衣服,她笑着说:“你衣服湿了,先去换上吧。”
“对对对,先换湿衣服。”
罗阮换好衣服,衣服是古雨的,她穿着偏大,松松垮垮的,她只好一只手提着裤子出来,一只手拿毛巾擦头发。
众人见她出来,又凑上来:“是不是温先生英雄救美把你从水里捞起来了?”
“哎呀,罗阮你不会游戏啊?”
古雨给她冲了杯板蓝根:“别感冒了。”
罗阮捂着杯子,脑袋垂下来,沉默不言。心想:要怎么跟大家解释呢?难道说她把温耐久推进河里了?害怕温耐久不会游泳,自己跳下去救人?并且最后结果还是温耐久把她从水里捞起来。
罗阮很纠结啊。
她看了看他们,咬咬唇磕磕绊绊地说:“我……掉进河里了,是温校长救了我……”
这不算撒谎吧……只是隐瞒了把温耐久推下去的事实。要是说了,第二天全校都会视她为千古罪人啊啊啊。
“我就猜嘛!肯定是温先生救了罗阮。”
“温先生刚才抱着罗阮那一幕好帅!”
罗阮手一抖,温、温校长抱她了?公主抱?
“小洁,是扛,话说温先生扛着罗阮毫不费力走进的来时候,真的超帅……”
“温先生那张脸本来好看!”
“……”
罗阮刚刚弯起的嘴角又下去了,原来是扛啊……
怪不得昏迷时觉得胸部硌得疼。
——
林教授回来时,恰巧看见温耐久全身湿透进门的身影。他好奇得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眼里,温耐久从来都是着装得体,这么狼狈怕是在穿开裆裤时他见过。
温耐久把湿衣服扔进垃圾桶里,洗了个热水澡,直到身上没有异味出来喂鸟时,就看见隔壁林教授趴在阳台上一个劲问:“怎么了小温?出什么事了?”
温耐久摸了摸微湿的发根,摇头:“没事。”
林教授一听,低嗤:“没事?没事怎么浑身湿溜溜的回来?”
温耐久沉默,他当然不会说他被人推进河里了。
林教授还在不依不饶地问,他抬眸望着林教授,不咸不淡地说:“掉进河里了。”
“掉河里?”林教授回味片刻,大笑,“你掉河里了?钓鱼的时候掉的?”
鹦鹉跟着大叫:“掉河里了——掉河里了——”
温耐久紧抿唇角,食指拍拍鹦鹉的小脑袋,别嘚瑟。
林教授顿时毫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笑得屋内的老伴忍不住扔了一块香蕉皮出来:“小点声听到没!我都听不到电视声音了!”
林教授惧内,怏怏收起笑容:“不笑了,我不笑了!我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这样的场景,话说你小子也太不小心了吧,钓个鱼都能掉进河里……”
温耐久没解释,只是低眸给鹦鹉喂食。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又损失了一根鱼竿。
——
下午林教授去操场溜达,听到一群领导老师、包括学生都在叽叽喳喳谈论温先生救人落水的事。
等等?
温先生是为了救人才落水?
“救谁?”
“听说是医务室的一个小姑娘。”
“你们还不知道啊?下午杨老师可是亲眼看见温先生把小姑娘抱进医务室。”
然后林教授摸摸自己的地中海陷入沉思,怎么跟那小子说的不一样?
此时,罗阮还不知道自己成为学校的热门话题了,她回宿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很懊恼。自己竟然把温校长推进河里了,还害得他差点……
想想就让人抓狂!
罗阮抓抓头发,头发抓成鸡窝她才罢休,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啊!
万一温耐久再也不见她怎么办?
越想越烦躁,烦着烦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昏迷时隐约记得温校长是两只手托着她上岸,所以他的鱼竿和鱼篓好像没拿吧……
罗阮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来弥补她的错失,不然她很有可能被温耐久列为拒绝来往人员,那她该怎么撞南墙?!
心里已有决定,罗阮从床上跳起来,要去寻找丢失的鱼竿。
晚上六点左右,暮色的夜空,繁星闪碎,偶尔有凉风吹来,罗阮拿着手电筒,缩脖子飞快走。
其实她胆子很小,尽管学院有路灯,但人少的地方还是心里犯怵。
罗阮越走越快,很快就来到湖边,夜晚的湖泊更加漂亮,湖的那边是高楼大厦,有隐约的霓虹灯闪烁,湖面上波光粼粼。
当然,罗阮没这心情欣赏美景。
木板上只有一个鱼篓,没有鱼竿。
罗阮小心翼翼看了看湖面上,也没有。
下午从这里跳下去差点没命,现在又趴在这里找鱼竿,罗阮的心犯怵,格外紧张,一只手紧紧贴着木板,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掉进水里了。
手刚伸到水里,冷得她打了抖又缩回来。
过了几秒,她又伸进去,感觉水也不是那么冷了。
罗阮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在河里摸到了一根细线,钓鱼线缠在水里的木桩上,才没让鱼竿沉入河底。
罗阮小心翼翼把钓鱼线拉起来,直到摸到冰冷的金属质感的鱼竿,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钓鱼线从木桩里解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望着木板上的鱼篓和鱼竿,心情终于松下了,不由自主地裂开嘴开心地笑了。心想自己总算为温校长做了件正经事。
趁着黑夜,罗阮小心翼翼走进了她以前只敢远远望着的那栋公寓。
好再一路平安,没有遇到任何要下楼的人,包括——温耐久。
罗阮轻手轻脚把鱼竿和鱼篓放在温耐久门前,她在门口静静站了几秒,心想:温校长,你可不要讨厌我啊……
做完这些,罗阮一路狂奔到操场,身上热气腾腾,背后却冒出了冷汗。
她站在操场望着温耐久那户,阳台上没灯,透过落地窗,只见客厅亮着柔和的灯光。
她笑了笑,眉眼弯起,睫影扑闪扑闪。
晚安,温耐久。
翌日,晨雾的光从东方升起,风飒鸟鸣,连空气都是清甜。
温耐久有晨跑的习惯,如往常一样打开门,却看见鱼竿和鱼篓安静立在那里,似乎是耐心等待着他开门。
他望着鱼竿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他兀自笑了笑,眸子柔和,弯腰捡起鱼竿。
只是头有些疼,不过不碍事,小丫头算是弥补了。
跑完步,就是周三的照常例会。
每每开例会温耐久几乎很少发言,静静听底下的人分析讨论,他沉吟几秒做总结,言语明了一针见血。
只是今天,温耐久的话更少了些,两名副校长不顾形象在下属面前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下属插不上话,看两人争执乐得清闲。
温耐久今天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衣折出来的领口干净整洁,浅色领带。手腕处依旧戴着那串佛珠,另一只手戴着机械表。
他低头,两手握拳抵在额上,双眼紧闭,也不知是不是在认真听。
李副:“户外课程是培养孩子们的独立自主,迂惧于学校,只怕他们很难学到真材实料!”
“李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学校跟普通学校不一样!”
李副一个冷眼:“都是学生怎么不一样?”
“你!”许副吵得脖子都红了,亦有些恼羞成怒。这李院年轻时就跟他过不去,他不是不赞同户外课程,只是他们是聋哑学院,并不是普通的学校。
李副:“我们办学宗旨本就是为了学生。”
“……”
许副说:“你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当然也是为了学生,但凡是得有一个度,对于我来说,学生们的安全就是我的底线……
”
李副脸色沉了沉,刚想说话。
“李老、许老。”温耐久轻轻抬眸,目光沉静望着两人,他缓缓道,细听嗓音有些沙哑暗沉,“这件事我会和几位校长商议,如果没有其它事,今天的例会到此结束。”
他说完等了几秒,见众人没什么事要说,起身出了会议室。
身后的李副和许副又吵起来了,你争我斗不休停。
温耐久伸手揉了揉有些倦意的眉心,头隐隐作痛。
其实他也赞同学校开展户外课程,只是那几个老骨干惧这惧那,每每以各种理由驳回要求。这次由李副在会议室开了口,他想这应该给那些人是一个敲钟提醒的机会。
走了几步远,温耐久觉得头更沉了。
直到此时,他才愿意承认,向来身体健康的自己,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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