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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灏不愿看孟栩,闭上眼,将头扭过一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悲愤和不忍,语气平静地说:
“先生兵力多少?粮草多少?武器多少?金银多少?威望如何?我们一旦起兵,如不成气候,株连九族……便罢了。如若割据一方,与中央僵持,先生,您能保证没有强者乘机起义?您能保证大漠不乘虚而入?大庆四分五裂,能抵挡得住大漠的举国之师吗?”
“先生,大庆外敌强悍,再起内患,就是自取灭亡啊!”
“此事需从长计议。”
孟栩行礼告退。
半月后,李贵人终于回到大漠。
她将林玖玖送给自己的特效胭脂水粉献给皇后,并给了几份护肤妙方,皇后大喜,不但不追究她的过错,还让她当了女官。
李贵人没忘记回来的目的,半真半假地告诉皇后,赫连江已于宇文灏联合,图谋不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又言他二人志向不同,联盟说断就断,不用忌惮,而宇文灏真有实才,不可为敌。
狭路相逢。
李贵人依规屈膝行礼,赫连江视而不见,倒是他身旁的小太监忿忿地“呸”了一声。
“爷,这贱人竟敢在皇后面前告发您,我今晚就去了结了她。”走远了,身旁没了旁人,小太监躬身询问,面色却狰狞得像厉鬼。
赫连江嗤笑:“蝼蚁罢了,咬了我一口,还以为能把我怎么着呢,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理她做什么?”
想到暗处多了不少监视他的人,赫连江倒是有些恼火,但影响不大,也就不计较了:
“正好,老家伙身子不行了,我得守着,去不了四城。”
“夫人,门房来传话,说景师傅的闺女来找爹。”
“我闺女回来了!”景师傅喜不自禁,放下手中的东西,胖乎乎地身体径直朝外走去,到了门口,才想起这是东家府里。
他回身,挠头,有些羞怯地看着林玖玖:“夫人,内人和小女去外祖家有一段日子了,我这……”
“十五,快去将人请进来,告诉厨房,今日有贵客来访。”
林玖玖满脸笑容:“景师傅,您先坐下休息休息,待会儿十五就把人请进来了。”
林玖玖真心佩服景师傅的手艺,与他共事这几日也受益良多。
他们为了隐瞒身份不能用旧产品,开业前必须研发出足够品种与数量的新产品,好在她之前陆陆续续攒了不少秘方,这一个月来也研发出了不少新品种,只是都不够惊艳,没有能一瞬间吸引夫人姑娘的主打产品。
这几日景师傅加入,通宵达旦,终于赶在开业前研发出了他们需要的香水!
景师傅功不可没,若没有他几十年的操作与经验,对气味独特敏感的见解,光凭林玖玖的经验,要想研发出主打香水,还得很久。
“给东家添麻烦了。”景师傅为人憨厚,虽不好意思,但很想念家人,找了张靠近门口的椅子坐下,眼巴巴地看向门外。
林玖玖失笑:“新一批香水还在制作中,离不开人,师傅别恼我不知趣,打扰你们团聚。”
景师傅压根没听到,坐在椅子上,抻着身体焦急地往外瞅。
可把林玖玖乐坏了,不打扰他,专心制香。
不久,十五回来了,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就,一身嫩黄,背了个包裹。
“爹!”声音如黄鹂般清脆。
“鸳儿,一路回来累不累?可还太平?你娘呢……“景师傅一见闺女,什么都忘了。
还是景鸳提醒,他才想起失礼了。
林玖玖举起制香器皿,告诉他们她在制香,不需要在乎她。
景师傅父女俩互相询问近况。
林玖玖佯装制香,偷偷地观察起景鸳来。
景鸳不高,刚到景师傅的胸前,偏瘦,被肥胖的景师傅衬得小巧玲珑。
白皙细腻的脸肉嘟嘟的,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古代版的芭比娃娃,林玖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要上前狂揉的魔爪。
林玖玖视线再往上,就是一进门便吸引她目光的发饰,景鸳梳着双丫髻,两团青丝柔顺乖巧,两串嵌玉的银串悬挂在上面,浅青的颜色,白银做底,不规则的形状,随着景鸳的动作熠熠生辉,灵动且夺目。
大概是因为要做母亲了,这般可爱的小饰品甚得她的心。
父女俩聊完,景鸳将包裹放下,说是母亲从娘家带回的特产,感谢东家对景师傅的照顾。
之后就婉拒了林玖玖的邀请,告辞回家团聚。
临走前,林玖玖询问发饰的铺名,得知是景鸳做的,家里还有不少,林玖玖与她约定改天都带来让她瞧瞧。
三天后,景鸳带着两个大包裹来宇文府。
林玖玖打开,里面有几个木匣子,四十来个大大小小的棉布袋,她挨个儿取出。
石榴石百果手链、彩玉镶银喜鹊翻飞流苏簪、景泰蓝葫芦耳坠、掐丝法郎孔雀钗、玉兰簪、银狐坠……
每一个都栩栩如生,精致夺目,流光溢彩,林玖玖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些饰品或可爱或大气或素雅,金银玉石材质多样,玉雕、花丝、烧蓝等技艺都有涉及。
林玖玖艰难地将眼睛移开饰品,双眼亮得惊人:“鸳儿,我们一起开个饰品铺吧?我出钱,你出手艺,对半分账,如何?”
“恩!”景鸳应得干脆。
额?
她答应得太快,林玖玖有些愣了。
景鸳挠头,和她爹那天一样,有些羞红脸,解释道:“我早就想开家首饰铺,但我娘不许我抛头露面,我爹又不会做生意,所以我就没能开。”
所以我可以负责抛头露面?
林玖玖扫了眼铺了满桌子的饰品,再看看景鸳纯良无害的脸,心塞塞。
有种被算计的赶脚,肿么办?
两人热火朝天地商量,最终决定将香水和饰品的生意合在一起做,按股份分利,铺名为“金鸳阁”。
好在林玖玖买的铺子够大,可以同时经营香水和饰品,虽装修到了尾声,但只需稍作改动,就符合饰品铺的要求。
如期开业不是问题。
但,经营饰品铺需要大量本金,光是林玖玖的身家,全投进去,日常周转都困难,要是出了问题,血本无归。
她们需要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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