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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轩墨为官多年,也见过很多阵仗了,只是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换代”,皇上的话让他一阵心酸。
“圣上有话尽管说,臣一定做到。”杜轩墨说道,于他而言,皇上就是这一辈子最大的贵人。
皇上淡笑:“其实先前该说的也都说了,圣旨也都拟好了,只是还有些放心不下太子,放心不下你。这么多年,表面上是朕宠着你,实际上也是你帮着朕颇多,要不然以朕这平庸的脑子,早就被取代了。”一个个的全都是要造反的,他能活到这个时候也算是不容易了。
杜轩墨说道:“皇上言重了!”
皇上摇头:“朕心里有数,只是如今朕大限已到了,太子年幼,如何辅佐就全都交给你了,也有人说怕你功高震主,但是朕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别人都会,唯独你不会。”
杜轩墨眼圈红了,这辈子能遇上这样一位明主,是他最大的幸运。
“皇上,待圣上十八岁亲政,臣就告老,杜家的子弟十年内不得入朝!”杜轩墨说道,十年的时间,新帝也成熟了,杜家也算是彻底的还政。
皇上摇头:“不至于此,你的那些子侄都是可用之才,不可如此埋没了,等太子将来真的亲政,身边是需要人的。至于爱卿,若是真的累了,就告老吧,朕明白,这朝堂着实磨人,我也曾想着有了时间好好的放松一下,结果到死了,也只能困在这宫墙之内,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皇上说道最后也笑出来了,然后看向杜轩墨:“之后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啊!”说完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杜轩墨鼻子酸,钱太医上前来瞧,最后摇头:“皇上驾崩了。”
孙公公也是眼睛红红的,先出去了。
杜轩墨看着皇上就这么走了,心中感触特别大,虽是君臣,但是相识这么多年,好像一个老朋友走了,心里很酸。
沈石榴在家中坐着,就听到了外面的钟声,然后就让小铁和青瓜两人把预备好的白布挂到门口去。这是宫里的丧钟,皇上驾崩了,要挂丧的。
京都城一下子的就安静了,往日的声色犬马全都明令禁止,就连小商小贩也都低调了,叫卖声都少了。
杜轩墨因为皇上的驾崩很是伤怀,沈石榴也不多说,让杜轩墨得空就安静一会儿。
皇上的遗照一昭告天下,就有人开始搞动作,杜轩墨也不管,已经是早就知道的情况,也都做了应对,他也没必要亲自出面去打压。太子如今也不得不快速的成长起来,要不然光靠他一个人,就算把持着朝政又能把持多久?
皇上选好了顾命大臣,以杜轩墨为首,杜轩墨把登基的事情交代好了,之后就在家没有再出门。
沈石榴看杜轩墨这样,就说:“早些睡吧,你也难得清闲下来。”
杜轩墨摇头,虽说清闲,但是心累,等新帝一登基,很多事情也要有所变化,朝堂上又要不见一批人,再上一批新的人。
“你先睡吧,等新帝二十岁亲政了,我也就退下来了,也该给自己留些空闲时间了。”杜轩墨说道,辛苦劳碌半辈子,都是家里人在背后支持他。他的雄心壮志这辈子已经达成了,剩下的他想多陪陪家人。
沈石榴点头,再有六年,新帝就二十岁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等六年也没有什么了。退休了之后也该去四处游玩一下,京都城再好,也就是四方之地,哪有外面的各色花花世界好?
新帝登基,朝廷上除了杜轩墨的官位没有变,其余的都多多少少有所变动。杜轩墨还是稳坐丞相之位,还有先皇遗诏在,现在在这朝堂上更是没有人能撼动杜轩墨的地位了。
不过杜轩墨也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告老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也让其余的朝臣觉得日子有了奔头。原本那些想要拍黑砖在新帝面前黑杜轩墨的人,也都哑口无言了。
沈石榴看京都城没有什么问题了,商量了一下,也就把杜若瑶他们都接回来了。下人们投亲的得了消息,也都回来了,杜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杜景熙走这一趟,再回来更加稳重了,沈石榴也欣慰,作为家里的长男,以后也能撑得住。
“既然回来就先去梁家走动走动。”沈石榴说道,梁家人前些日子也回来了。
杜景熙点头,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先去了梁家。
梁家这时候还在守孝期,虽说不能办喜事,但是杜景熙也是经常走动,梁芷妍如今年岁也还小,沈石榴倒是挺喜欢这个未来的准儿媳,就等孝期一过,先让孩子过门。
小铁从外面跑回来,说是尹青青过来了,沈石榴就赶紧让把人请进来。
先前京都城动荡的时候,尹青青领着孩子就去找秦玉书,秦玉书被杜轩墨调到外面去,尹青青也经常带着孩子一块去,秦夫人在家也是干生气。
尹青青一进来,就笑着拉着沈石榴说话,沈石榴说道:“晚上留在这里吃饭吧。”
“不吃了,在这时间久了,婆母又要不高兴了。”尹青青说道,虽说现在秦家秦夫人已经不管事,但是毕竟是秦玉书的亲娘,能不惹人家生气她也不会故意去惹。
沈石榴点头,如今尹青青已经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有了孩子也是为母则强,秦家一应大小事宜也全都是尹青青在料理,不再受秦夫人的气了。
“那就不吃了,你们家的两个大儿子现在也该不小了,先前就听你说也要给张罗亲事,儿子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沈石榴闲聊到。
尹青青说道:“不是我着急,婆母着急,说是老家的表妹家的女儿也差不多的年纪,想要亲上加亲。”秦家的这些亲戚她甩都甩不开,还怎么会愿意亲上加亲?所以想赶紧把亲事定了,到时候秦夫人有什么幺蛾子也使不出来了。
“那就物色好人家吧。”沈石榴说道,尹青青就上前来说:“其实这次就是来求嫂子帮我的。”
“我?”沈石榴纳闷:“是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尹青青说道:“我觉得郑二哥家的小女儿就很是不错。”她也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郑家知根知底,比别家要放心。
沈石榴一听,仔细的想着,光看血缘,两家没有什么问题,再看年龄,倒是也差不多,沈石榴就问:“是想给老大说还是……?”
“还没想好,想让孩子们多在一块接触接触,最后看哪个和人家小姑娘合得来,再决定。”尹青青说道,她自己成婚之路就不容易,也甚至婚姻如果不顺心,会有多痛苦。
沈石榴点头,尹青青的想法还是不错的,两家的孩子如果能相处的好,倒也是件好事,就说:“那就多在一块接触,反正现在还小,以后再决定就是了。”
这事一定下来,沈石榴闲下来就去找郑二柱说,郑家倒是也没有什么意见,秦家咋说也是官宦之家,还是世家旁系,也算是好出身了。
沈石榴晚上躺在床上,杜轩墨躺在旁边,她往身边蹭了蹭,杜轩墨过来搂着她。
“累了?”杜轩墨问一句。
沈石榴点头,相比别家的辛劳,她已经知足了。
杜轩墨淡笑着,搂着沈石榴:“累了就睡吧。”
沈石榴蹭了蹭,然后就睡着了。
睡梦里的沈石榴觉得有一种熟悉感,熟悉的柏油马路,熟悉的都市街道,熟悉的汽车鸣笛声,对她来说也只是熟悉,毕竟她曾经用的名字的都已经变得陌生了,这边已经是不真实的地方了。
一回头,杜轩墨就站在身后,旁边还有儿女家人在,看着好像都是各自玩乐着,看到她就让她一块过去。
沈石榴第二天醒过来,杜轩墨也刚好醒过来,怕弄醒她还特意的轻手轻脚的。
“要去上朝吗?”沈石榴出声,杜轩墨回头,发现沈石榴已经醒了。
“要上朝,天色还早,你也多睡一会儿。”杜轩墨说道。
沈石榴揉着眼睛坐起身:“不睡了,睡得挺好,昨晚上熬得卤子热一热,早上咱们吃豆腐脑!”
杜轩墨淡笑,然后就招呼满仓去各房把人叫起来。
沈石榴穿上围裙,就去看自己做的豆花。
一家子人都被杜轩墨叫到正厅去,杜修谨还有点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杜轩墨去拍了一下杜修谨的脑袋,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是喜欢睡懒觉!明日开始,我亲自叫你!”
杜修谨哭丧着脸,然后就看沈石榴端着豆花过来了。
卤汁儿的味儿很香浓,沈石榴拿着饭勺站着,让每个人自己拿着碗过来,就跟食堂打饭一样。弄完之后,沈石榴又盛了十来碗放着,碗不大,不够了再填。
杜轩墨笑着,说道:“过几日可以去江南,你们谁要跟着去?”新帝刚登基,就要四处巡视。
杜修谨赶紧举手,他想出去玩!
沈石榴笑:“都去!”她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也许是个梦,但事她还是选择这边。
吃过了造反,杜轩墨就换了朝服,沈石榴把人送出门,杜轩墨就说:“先回去吧,晚上我回来吃,想吃你做的鱼了。”
“行,晚上吃!”沈石榴笑着,目送着杜轩墨的马车缓缓的走远,沈石榴才回过头。
“关门,杀鱼!”沈石榴直接说道,一家子人还是热热闹闹的最好!
沈石榴知道,这里,才是家!以后儿子还是要娶妻,女儿将来也要剩下外孙,她以后白发苍苍,也有一个人陪着她白发苍苍,儿孙满仓,含饴弄孙,以后可能也会有各种困难,但是一家人在一块,没有什么可怕的!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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