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清樽》昭建十七年第一百九十七章迟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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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凌濯知道那个人看到了他,而卫矢渝同样也非常警觉的看到了那个人。
    卫矢渝的心里也是同样的感受,不过不同于卫凌濯的是,他仿佛已经猜出来,那是谁了。
    他心中猜想到了这可能的一点后,激动的心情掩盖不住,不过卫矢渝还是尽力地忍下了,并且装作没看到一般,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他迅速地坐在床上,心想着。
    怎么他会来这里了?
    难道是他发现了自己在这里?他是来和自己谈合作的,还是要来灭自己的口的?
    虽然卫矢渝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和这个所谓的哥哥见面了,就算从前相处过,也是幼年时候才有的记忆,。
    可是看到卫凌濯那张容貌没怎变化,只是气质更凌厉的脸,卫矢渝就知道,那是卫凌濯。
    卫矢渝坐立不安,他现在要赶紧想好对策,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见那个人,他也不知道,卫凌濯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于是他先平复好心情,然后拿上佛珠,假装若无其事的去到了嬷嬷的房间。
    而卫凌濯,因为只看到了他的脸,一瞬从前有对这个弟弟的记忆不深,再加上为什于已经剃光了头发,又穿着素净的衣服,他一时之间还认不出来。
    他现在只想着能不能去房间里看看顾恙。
    看着那个和尚走出来,又进了别的房间,他打算先去探一探。
    顾恙正半躺在房间里,郁闷地思考着,有时候又站起来,收拾收拾东西,打算找日子赶紧回家去。
    这时候,顾恙突然感受到后窗那里站着一个人,可是那个窗户已经被钉死了,也看不到外面,她也不知道是谁,可这山上除了她,就只有两个人。
    和尚不是才和自己说过话吗,这个时候又钻在自己的窗边做什么?于是她走到了窗边,敲了敲那些木板。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话,这个时候顾恙又纳闷起来了,不会又是嬷嬷站在窗边偷窥自己吧?
    可是这个木板钉的一丝缝也没有,她站在这里也看不到自己呀。
    卫凌濯乍然听到顾恙的声音,还以为是在说自己,一时间还没敢回应,不过后来他就反应过来,顾恙应该不知道是自己,还以为是那个和尚吧。
    于是卫凌濯,深吸一口气,隔着窗户轻轻吐出两个字。
    “顾恙。”
    听这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顾恙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她不敢相信这个让自己又纠结又痛恨的人,居然会重新出现在这里。
    此时此刻,隔着这个钉死的木板,顾恙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还是他真的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他是京都的皇子,是将来有可能要继承皇位的人,。
    他利用完了自己,现在应该是旗开得胜,在京都好好享受着自己的胜利成果,继续尔虞我诈的斗下去,怎么会来这个破山上呢?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呢?
    “你是谁?”
    顾恙呆愣了好一会儿,又不敢答应,于是明知故问道。
    卫凌濯不敢相信,这么快,顾恙就不记得自己了,或者是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
    或者自己对顾恙来说,就是一个不愿意想起来的痛苦的回忆,或者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坏人吧。
    “你过得好吗?”
    卫凌濯知道,这样问很傻,人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呢,自己没有回答顾恙的问题,却还贸然问人家过的好吗。
    被那种带着倒钩的箭扎了这么多下,又染上了时疫,现在有家不能回,被迫呆在这后山的破庙上。
    她当然过的不好了,而她过的不好,全都是因为自己,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蠢问题呢?
    顾恙扶着窗框的手都颤抖了,她的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自己这样憋屈的在这里,的确都是因为他,可是要说是恨透了他,却也不是。
    可是顾恙最恨的就是自己不能恨透了他,这样心软。
    “你是谁?”
    顾恙执着的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从前在青成郡义无反顾陪她胡闹的人,救了她多次的人,调侃她的人,为了她的健康着,想让她去晨跑的人,是凌卓。
    而那个在黑河所把自己推出去挡灾的人,是京都的宁朔王。
    卫凌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自己是凌卓,可是自己不是,因为那个不用顾虑身份问题,可以一心的陪她的人已经没有了。
    自己现在只能带着宁朔王的身份重新来找她。
    “我是卫凌濯。”
    顾恙,听了这句话,又滑下一滴泪来,同时紧咬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就算是隔着厚厚的木板,他也是目光如炬。
    “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样大的佛,您若是来此地游玩,请快些离开。”
    这已经是她容忍之下,能做出来的最好态度了。
    他说他是卫凌濯。
    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顾恙心里就火冒三丈。
    顾恙最不喜欢别人骗他了,从前若是大师兄下山去,说好要给她带什么回来没有带,她都能生气好久。
    可是这个自己下山后很信任,很信任的人,却是这样的利用她,最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享受自己成功的喜悦,过了这么久才想起她,是吗?
    “顾恙,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可以听我说说话。”
    “我现在很累了,要休息,不想听陌生人讲话,您若是有别的事情就赶紧走吧。”
    卫凌濯,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可能是自己站在这里,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好的,于是她慢慢的绕在前头来。
    前头的门还是开着的,想要进入她的房间,只需要轻轻撩开那个布帘子就可以了。
    可是站在那布帘子面前,卫凌濯却不忍心掀开,因为他害怕掀开之后,里面的人会彻底将他赶出去,而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能和她说话了。
    顾恙听他的脚步声,也知道他走到了前门,而那个布帘子下头,露出他乌云滚金边的靴子。
    那靴子一看就是质地很好,又坚挺,外头还裹着仿佛价值不菲的软纱。
    看来这就是京都最有权势的宁朔王的鞋子了,这样的鞋子,怕是普通百姓半年要用的银子,才能够买到吧。
    可是人家就踩在脚底下,而自己从前和这样的贵人常常在一起,居然没有看出来。
    “顾恙,我今天来,不仅仅是要和你说在黑河所的事情,从前你说你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的身世,你就不好奇十年前,顾家的事情嘛?”
    顾恙本来一听到黑河所这三个字,太阳穴就直愣愣的疼,几乎就要把他赶出去,可是听到他后半段话,顾恙却立马犹豫了。
    这么多人,突然都来和自己讲这件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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