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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两个人所有的稿子都已经出了,两个各自又将自己的稿子过了一遍,然后互相交换稿子,给彼此审稿。
“我突然就想到了薛涛!”燕妮放下稿子,看着杜白。
“哪个薛涛?”杜白头还埋在燕妮的稿子里继续校对。
“大帅府里的‘校书郎’,唐朝的那个女诗人呀。韦皋府里的!”燕妮索性放下稿子,准备给杜白讲故事。
“才女我只认识李清照!”杜白继续看他的搞。
“〈西厢记〉里的崔莺莺知道吗?她的初恋情人元稹,就是薛涛一生最爱的情郎。”
“什么乱七八糟的?”杜白放下手中书稿,似乎真有了兴趣。
“薛涛,四十多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多情才子,元稹,而这个元稹的初恋情人就是崔莺莺,后来为了功名抛弃了崔莺莺。后来元稹写了个《莺莺传》,就是《西厢记》故事的原型。”燕妮一口气把故事讲完。
“那这元稹也不是个什么好鸟!”杜白翻了个大白眼:“那个薛涛也是瞎了眼了,怎么看上这么个鸟人!”
“女子爱才呀,才气的才!元稹不光长得好看,还有才!”燕妮突然笑了:“而且还是个小鲜肉!”
“切,人品不好,要他何用!”杜白埋下头继续校书。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燕妮幽幽地念着这首有些凄凉的诗。
“这个我知道,元稹的。”杜白接话。
“对呀,所以人都是有多面性的。元稹的才气足够让薛涛青睐的了,他也是薛涛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不是讲大帅府的‘校书郎’吗?聊什么元稹呀!”
“对,女校书郎,后来人们就称薛涛是‘女校书’!”燕妮拿笔敲了敲杜白的桌子:“你看我像不像个女校书!”
“不像,你没她那么傻!”
“真爱来了,不傻的女人才是傻的呢!”燕妮反驳:“如果没傻,那便不是真爱,不都说嘛,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你这么伶牙俐齿的,看来你对马丁是假的呀!”杜白憋不住,终于笑了出来。
燕妮这才发现,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然后还一颠儿一颠儿地往里跳。
“你看,你这章词句不通顺!”燕妮赶紧岔开话题。
杜白果然上当,赶紧探过身子来看!
“不通顺的,或是有错别字的,拿红笔圈上呀,不是说好了的吗?”杜白看了一眼稿子,然后又坐回自己的凳子。
天色渐渐暗了,燕妮看了眼手表,到了晚饭时间了!
“去吃饭吧,饿了!”燕妮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杜白周六周日借了老师办公室来较书,其它地方怕被吵到或是吵到别人!
“好吧!你约了马丁吧!”今天是周日,马丁晚上一般是会来学校吃饭的!
“对呀对呀!你回宿舍帮他拿饭盆吧,我把东西放宿舍去!”燕妮吩咐着杜白,自己抱着东西就往宿舍去了。
燕妮到达食堂的时候,马丁和杜白已经坐在那了!男生宿舍去食堂,要比女生宿舍近好多!
记得之前说男生宿舍熄灯要比女生晚十五分钟,是为了让男生可以送女生回宿舍,那这个食堂与宿舍的距离又是个什么原理呢?
“听说你们已经开始校稿了?”马丁刚才应该是跟杜白聊到这个了。
“嗯,我三个小时只能给他对一篇,费眼睛!”燕妮看了看杜白:“你好像也不比我快!”
“这个不能图快的!”杜白吃着饭,并没有抬头:“等出版社排好版,我们还要去给自己的文章较对,这样能省出一部分钱来!”
“钱?”燕妮看着杜白。
杜白吐了吐舌头:“说漏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吧,这次出版,费用跟出版社平摊,一人一半,利润到时候也是一人一半!”
燕妮看到马丁在使劲撞杜白的手臂。
“我的一半钱是谁的的?”燕妮拿眼睛使劲瞪着马丁,似乎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杜白看看马丁,然后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燕妮:“嗯,马丁出的!其实我的意思让他告诉你,就当是你管他借的,到时候出完书拿到利润再还他!但他不肯!”
马丁挠挠头,不敢看燕妮。
“我吃完了,我先走了!”杜白发现苗头不对,赶紧撤。马丁想拉住杜白,结果还是让杜白挣脱了。
燕妮没说话,拿起两人的饭盒走去水池洗干净,又走了回来。将饭盒装好,递给马丁。
“你拿着呗,陪我去操场走走!”
马丁接过饭盒,没说话,跟着燕妮走出了食堂。
操场上依然有不少锻炼的人,不知道是学生还是老师,或是住在附近的校外人员。
网球场里也依然有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燕妮走到看台边上,用手拉了拉马丁的衣角:“坐会吧!”
马丁依言坐下,还是不说话。
“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如果换作是我这样做,你会怎么样?”燕妮语气平和。
“你生气了?”马丁明知故问,只是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没有,就是有点尴尬!从没想过要依靠别人的财力来完成自己的理想!”燕妮从马丁手中拿过饭盒,将饭盒里的水甩了甩:“如果是我暗中出钱帮你,你会怎么样?”
“我当时没多想,就觉得我是个男人,在我能力范围内,帮自己女朋友实现梦想,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说钱也不多!”
燕妮问过杜白了,出版社一万,杜白跟燕妮一万,那就是说马丁替燕妮出了五千!五千对于燕妮来说,是一学年的住宿加生活费!
“你哪来的钱?”这是燕妮最想知道的,他们出专辑的钱都凑不齐,哪来的钱给自己出书?
“我要说是压岁钱你信吗?”马丁歪着头看着燕妮。
压岁钱,有可能,马丁这种家庭,压岁钱肯定不会少。但一般的孩子压岁钱不是应该都花了吗?还能存下?
燕妮狐疑地看着马丁。
“我平时花钱的地方很少,吃穿用都是家里的,我用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买磁带,买弦,买一些跟音乐有关的东西!”马丁看出燕妮的疑惑:“其实我是个节俭的人,你没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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